“您可以不要再说‘您’了吗?”
“……”
温聿危鲜少有这样眼底漫着轻挑的时刻,唇角噙笑,颇带得意的掀了掀眼皮看她,“施小姐?”
“别,您别这么喊我。”
好奇怪。
他故意又道,“您喊我温先生,我就喊您施小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施苓僵硬扯唇,干笑两声,又悄悄多看他几眼。
感觉今天的温聿危好象被什么附身了……
“我主要是觉得喊全名,很不礼貌。”
“那我给你两个选项,你挑一个。”
她立刻点头,“行。”
“第一,你随我母亲一样,喊我聿危。”
那怎么可以?这太亲密了!
施苓赶紧道,“我选第二个。”
“第二,像港城其他太太一样,唤我老公。”
“……”
小姑娘还是不禁逗,呆愣的坐在副驾驶位,耳朵都要红到耳根了。
温聿危轻笑一声,尾音上扬,带着莫名的缱绻。
“放过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
施闻特意又买了不少德安的特产拿着,一手拎行李箱,一手拎几个纸盒。
看到温聿危后,还一路小跑过来,亲切又热络,“温老板!这个是我专门给你带的。”
“特级牛肉干,店里最贵的,我咬咬牙,买了二百块钱的呢。”
施苓一看是吃的,想开口提示弟弟,“施闻,温先生有洁——”
“谢谢。”
温聿危却出声打断,伸手接过来,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拿出一块尝了尝,“很好吃,你比你姐懂事多了,她都没有给我带礼物。”
施苓:“???”
上了车,施闻更是自来熟,完全没把温聿危当外人。
“哇,这车里面真豪华!”
“哇塞,港城也太漂亮了吧!我姐果然没骗人。”
他这嘴不停,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弄得施苓有些担忧,怕向来喜静的温聿危会嫌烦,于是几次开口提醒,“施闻,你老实坐着,别把温先生的车弄脏了。”
“施苓。”
温聿危突然低声唤了她一句,然后很轻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十多岁正是对什么都新奇的年纪。
他能理解。
而且,最重要的是,温聿危不想一家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拘束。
“可……”
“车子脏了,可以洗。”
温聿危拍拍她手背,免得她总一直焦虑于这点事情。
……
港城的美食很多。
施闻到这边的第一顿,温聿危安排的当然是海鲜大餐。
因为德安市不临海,那边可能相对来说吃到的海鲜不如港城更多样新鲜。
走进包厢,都不等菜上来,他已经先拍了十多张照片给父母发过去。
“妈,您看港城多漂亮!”
“这椅子好精致,上面还有金线呢。”
施苓叹了口气,先由着弟弟四处看,自己则是走到温聿危身边,低声问,“这一顿饭会很贵吧?大概要多少钱?”
他挑眉,“你又打算给我?”
“当然啊!施闻是我弟弟,那来港城的一切花销肯定是要我付。”
这不是应该的吗?
温聿危清润的笑了声,“不用花钱,这家餐厅的老板说了,他请你弟弟。”
施苓才不信,“老板又不认识施闻,怎么会请他?”
“你确定他们不认识?”
“我确定!”
施闻都根本没来过港城,怎么会认识这里的负责人?
“那如果他们认识的话,你就答应我,乖乖坐下吃饭,别再提这件事了。”
她点头,“行,如果不认识的话,那这顿就我请。”
温聿危也颔首表示同意。
随即他侧过俊脸,扬手喊来服务人员。
“温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拿一份酒店的简介过来。”
“好的。”
没到五分钟,简介送来,放到桌子上。
温聿危的指尖点了点最下面的一行字——
华科国际(港城)实业有限公司
“华科的老板,你知道是谁吧?”
“……”
“施苓,愿赌服输。”
……
一顿饭,吃得她坐立不安。
看着桌子上的菜,心里默默算价格。
“温老板,你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
“恩。”
施闻一脸的羡慕,“那你得很有钱吧?”
这话问出口,他自己也察觉到有些冒昧,连忙摆摆手,“这个不用回答了,我猜到答案了,嘿嘿。”
温聿危笑笑,谦逊道,“还可以。”
“哎?温老板,你今年多大啊?”
“三十整。”
“看起来真不象,没想到比我姐还大八岁呢啊!”
施苓一听,连忙给弟弟递眼神。
结果施闻压根就没往她那看,“你结婚了吗?”
“咳咳——”
施苓正拿着杯子喝水,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温聿危抬手,抚了抚她的背,“慢点,还好吗?”
她一时喉咙紧,说不出话,就只能摆摆手。
然后耳边传来他对施闻问题的回答,“结了。”
“有小孩吗?”
“快有了。”
“那温老板的小孩一定会长得很好看!”
施闻笑得大大咧咧,“姐,你说是吧?”
意识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温聿危决定再多给点提示。
“希望可以象你姐多一些。”
结果施闻一拍手,眼里的单纯根本演不出来,还格外的认真,“我姐也好看!不过你孩子象她,应该不能,除非你老婆长得象我姐。”
“……”
温聿危看看他,再看看施苓。
此刻确信他们真是一家人。
加一起凑不出个完整的心眼。
施闻笑完,忽然想到什么,凑到姐姐身边道,“姐,序年哥的爸妈昨天特意给咱家打了通电话,说是又不愿意退婚了,要把彩礼和三金再送回来!咱妈在我临走前,特意让我亲口问你的意思。”
“你还要不要嫁给序年哥了?”
温聿危拿着筷子的手忽然一顿,黑眸瞥过去。
也等着施苓回答。
她现在只恨自己没有遁地术。
施苓主要怕提及陈序年,会又惹温聿危不高兴。
“施闻,这种私事别在这儿聊。”
“噢。”
话音刚落,温聿危却将筷子放下,浓眉微挑,似是漫不经心的开腔。
“私事?因为我在,所以不方便说?”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答啊。”他勾唇,“我也想知道,你还要不要嫁给陈序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