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危立刻要跟过去,却在门口的时候被她推出来,还把门给关上了。
他抬手拍了下门板,“你怎么样?”
“我没事,很快就好。”
施苓时刻记着温聿危有洁癖,怎么能让他看自己吐的样子?
因为中午就简单吃了点米糕。
她蹲在马桶旁呕半天,也没真的吐出什么。
用清水洗了把脸,施苓使劲深呼吸几次,才开门。
正对上他有些焦急的黑眸。
薄唇微动,“走,去医院。”
“温先生,我已经好了。”
“那也检查一下。”
“可——”
“为了让我安心,配合点。”
……
施苓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跟在温聿危身后走得磨磨蹭蹭。
“还难受吗?”
她摇头,“不了。”
“说谎。”
“……”
又轻探下施苓的额头,没发烧。
走进诊室,医生已经在等侯着了。
“有什么征状?”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反胃,又吐不出来。”
她答完,医生停顿了下,挑眉问,“末次月经是哪天?”
施苓觉得有男生在,不太好意思,说得磕磕绊绊的,“十一月末。”
“那你这有怀孕的可能性,需要先确认一下,如果排除妊娠的话,再做其他检查。”
怀孕?
她下意识仰头去看温聿危。
后者表情和自己差不多。
显然,两个人刚才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医生起身去通知护士来采血化验,诊室的门被关上后,里面鸦雀无声。
空气都象被凝结了似的。
温聿危和施苓都沉默着。
良久,他才开口打破安静,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怕怀孕后就得遵守和我妈的约定,不能在店里,需要回温家。”
施苓怔了怔,难免讶异,“温先生,您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温聿危没回答疑问,只是先解决她的顾虑,“放心,如果真怀了,可以先不告诉我妈。”
“那夫人会生气的。”
“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得到这个答案,施苓重重松一口气。
脸上也浮出了些许笑意。
可这次她开心,温聿危却没跟着一起开心。
因为施苓怀孕这件事,代表了自己和她的关系,正式进入十个月倒计时。
之前。
他没想过这些。
同房这么多次,也没做措施。
直到此刻“怀孕”两个字甩到眼前,温聿危才猛地惊醒,一旦没了那份契约限制,施苓就是自由身了。
她还会愿意留在港城吗?
……
血检结果出来的很快。
早孕,五周。
施苓拿着化验单看了又看,眉眼间满是即将要完成任务的欣喜。
她这个人,向来最怕欠谁的。
和温夫人签过契约后连着做了两次人工干预,均没能成功。
那段时间施苓真是连做梦都惦记怀孕,好几次梦到医生说又失败的那个场景,然后半夜醒来怎么都再睡不着了。
没人能懂她的压力有多大。
现在终于怀上,施苓当然高兴。
回家的途中,因为心情实在太好,她甚至忍不住主动向温聿危搭话,“那个庙,还真灵验!”
“恩。”
冷淡的一声。
瞬间,施苓察觉到自己有点得意忘形,连忙收一收唇边的笑,重新拘谨起来,恨不能变身隐形人。
车子开过几个路口后。
温聿危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忽然侧过俊脸问,“等孩子生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回德安。”
“立刻回德安。”
她毫不尤豫的开口。
说得掷地有声。
仿佛生怕答的慢些,会惹他不高兴似的。
温聿危将薄唇抿成一条线,神色晦暗不明。
……
回到温家别墅。
客厅里,顾佩珍正在和温从意聊着最近刚上的新款成衣。
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忽然喊住了施苓。
“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温聿危刚要皱眉拒绝,就听到身边的女人答应下来,“好。”
“好什么?什么话需要单独说。”
被驳训回来,施苓只好继续低头,免得他们母子斗法,再伤及自己。
顾佩珍感觉到了今天的儿子似乎气不顺,于是沉了口气,让气氛缓一些,“我还能和小施聊什么?无非就是怀孕的事情!你们同房这么久了,迟迟也没动静,所以我想着要不然再去医院试试人工?”
“不用。”
扔下这两个字,温聿危就扯着施苓的手上楼了。
关门,落锁。
他一言不发的拿着睡袍进浴室。
真是让施苓摸不到头脑。
手机响了一声。
是温夫人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惹聿危了?】
她咬咬下唇,使劲的回想——
依旧没能想出个头绪。
只好老老实实答,【我不知道。】
【那你试探一下,问出来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让自己试探?
施苓缩缩脖子,偷瞥了眼浴室的门,感觉任务有些艰巨。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人快出来了。
她顺手打开衣柜的门,假装在帮他选明天要穿的衬衫。
“你回德安,那织补店打算怎么处理?”
温聿危披着墨色睡袍,头发还没擦干,就径直朝施苓走过来,问这个。
她顿时有了头绪。
莫非温先生心情不好,是因为怕自己离开的时候,织补店还没回本?
“您放心,我走之前,肯定能教会瞿心!如果您还是有顾虑,那我可以从现在开始,不拿店里的营收,直到您的本金完全收回。”
“……你还真是把退路都想全了。”
施苓弯起眉眼一笑,“您信任我,我不能姑负您。”
温聿危暗暗咬牙。
想发火的黑眸撞上她那单纯清澈的眼神,又不忍心。
“想过留在港城吗?”
“没有。”
施苓下意识判定这句话是测试。
她能理解,毕竟事关孩子,温家多有试探也正常。
想到这里,施苓还特意又重复了一句,“我绝不会留在港城。”
“……”
“孩子一生完,我就立刻离开。”
“……”
“温先生,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承诺过的事情肯定可以做到。”
温聿危浓眉紧拧,第一次如此讨厌和有信用的人打交道。
“那在什么情况下,你能不走。”
“没有这种情况!”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