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林凡甚至能看清那只侧面扑来的哀嚎者，咧开到耳根的漆黑孔洞里，扭曲蠕动的内部结构。腥臭的风压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死亡的气息冰冷刺骨，像无数根针扎在皮肤上。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丧钟，在脑海中敲响。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退无可退。右手还死死攥着那把卡死在第一只哀嚎者脖子里的消防斧，抽不出来，也来不及格挡。左边是刚刚被他踹开、正重新爬起的第二只。正面，是这只即将给他致命一击的第三只！
三面合围！死局！
体力早已在之前的亡命奔逃和短暂搏杀中消耗殆尽，右脚踝钻心的疼，胸口被划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灼烧着。手中的消防斧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仿佛不是木头和钢铁，而是整个坍塌的文明压在他的手上。
要死了吗？
就这么莫明其妙地死在这些鬼东西手里？
像街上那些倒楣蛋一样，变成一具干瘪的、无人问津的枯骨？
他这条从泥泞里挣扎出来的命，好不容易才象野草一样在这座冰冷的城市扎下一点微不足道的根，租了个能遮风挡雨的小窝，养了只等着他喂食的猫……难道一切就要在这里戛然而止？
不甘心！他妈的不甘心啊！
林凡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一种混合着绝望、愤怒和不甘的炽烈情绪在胸腔里炸开！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凭什么？！
就在这极致的负面情绪达到顶峰，意识几乎要被黑暗和绝望彻底吞噬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嗡鸣响起。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蓝色光幕，如同凭空出现的水波，突兀地占据了他整个视野，复盖了眼前狰狞的怪物、血腥的街道、燃烧的天空……复盖了一切！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精神波动达到临界阈值……】
【符合条件，串行系统强制激活……】
【初始权限授予……】
【生命等级：凡人（濒危）】
【精神等级：凡人（波动剧烈）】
【当前可用升级点数：15】
【能力：未觉醒（可扫描）】
……
一连串简洁、冰冷、如同机器打印出来的文本和符号，清淅地呈现在那半透明的蓝色光幕上。
林凡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
这……这是什么？幻觉？临死前的走马灯？不对，走马灯不是这样的！
那光幕是如此真实，仿佛就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无论他如何眨眼、晃动脑袋，都纹丝不动。上面的文本信息简单到近乎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系统？升级？点数？
无数网络小说里烂大街的词汇闪过脑海，但此刻，在这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地狱里，这玩意的出现，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更深的荒诞和茫然。
“吼——！”
腥风扑面！那只侧面扑来的哀嚎者，可不管他看到了什么幻象，利爪已经快要触及他的太阳穴！
死亡的刺激让林凡一个激灵，瞬间从短暂的呆滞中惊醒！
管他娘的是什么！哪怕是根稻草，也得抓住！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光幕上的【当前可用升级点数：15】，以及【强化肉身】和【强化精神】的选项上。
强化！必须强化！不强化现在就得死！
“强化！给老子强化！无论什么代价！”
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意念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一扑，狠狠撞向那个【强化肉身】的选项！
几乎在他做出选择的同一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温和却又磅礴的力量，不知从何处涌现，如同温暖的泉水，瞬间流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脚踝那钻心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实有力的感觉。胸口火辣辣的伤口传来一阵麻痒，随即痛感也大幅减弱，似乎正在快速愈合。原本因为脱力和恐惧而颤斗不止的手臂，重新充满了力量，沉重无比的消防斧此刻握在手里，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
疲惫感一扫而空，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和集中，甚至连远处哀嚎者的移动轨迹，都似乎看得更清楚了！
这种感觉……太他妈爽了！就象瞬间满血复活，还加了强力buff！
这就是……升级？这就是点数的力量？
林凡心中狂震，一股绝处逢生的狂喜混合着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冲击着他的心灵。
但他立刻冷静下来。
力量回来了，甚至更强了！但……还不够！
光是身体恢复，甚至更强一些，就能同时干掉三只速度快、力量也不弱的哀嚎者吗？他没把握！一旦被缠住，只要失误一次，还是死路一条！
他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那把依旧卡在第一个哀嚎者脖子里的消防斧上。
这把陪他杀出办公楼，沾满了污血和绿色粘液的斧头……
一个更加大胆、更加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点数能强化自身……那能不能强化武器？！
光幕上，【扫描分析】的选项似乎在隐隐发光。
来不及细想了！
“扫描！强化它！”
林凡的意念再次发出指令，目标直指那把消防斧！
他感觉到那刚刚涌入身体的暖流，似乎分出了一丝，顺着他的手臂，涌向了紧握的斧柄，注入那冰冷的钢铁之中！
【目标：普通消防斧（轻微磨损，沾染异种能量残留）】
【可升级路径：】
【路径三：……（权限不足，点数不足）】
光幕上瞬间刷新出关于消防斧的信息。
15点！刚好够完成一次质变！
“强化！路径二！”
林凡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将刚刚获得的、还没来得及焐热的15点初始点数，毫无保留地，全部灌注进去！
就在他完成这个操作的瞬间——
那只侧面扑来的哀嚎者，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利爪已经触及了他的太阳穴！
冰冷的死亡触感，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