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仁耀喉结猛地滚动。
眼中原先盯着女人的那股病态亢奋,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惊得瞬间褪尽。
他显然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会有人贸然闯入。
还是从阳台。
要知道,这里可是18楼。
钟仁耀立即起身后退两步,手忙脚乱地将牛仔裤胡乱往上拽,拉链齿咬在布料上发出卡顿声,脖颈涨得通红,朝来者暴喝:“你 你是谁?这里是我家!你闯进来是犯法的!”
来者没有理会大喊大叫的钟仁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径直落在纪璇身上。
他的脸上还沾著未干的血迹,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纪璇,像盯着猎物的野兽,专注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的皮肉直达内里,但是旁人却捉摸不透他的思绪。
“是你在喊救命吗?程医生。”
纪璇顿时瞠目。
是那个疯子。
纪璇看向墙壁上的钟表,才7点。现在显然还没有到他原著里应该越狱的时间。
这家伙怎么提前出狱了?!
整整提前了5个小时!
钟仁耀被扰了兴致,暴起的青筋顺着脖颈蔓延至耳后。暁税s 已发布蕞薪章节
他猛地抄起花瓶猛地砸向来者,瓷片碎裂声混著咆哮在墙上炸开:“聋了吗?我让你滚出我家!别打扰我和我老婆亲热!”
呸,说瞎话不打草稿!
我是上辈子积了多大德,才能有你这么个让人恶心的丈夫!
纪璇本想反驳,然而此话一出,却让本来停留在纪璇身上的漆黑双眸,听闻缓缓转向了钟仁耀——
漆黑的眼底平静地映出了那张愤怒扭曲的脸。
“老婆?”
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异样,脚步缓而稳地朝钟仁耀逼近。
周身翻涌的未知危险与沉窒压迫感,像无形的网将人困住,逼得钟仁耀身不由己地连连后退。
钟仁耀强撑著底气,声音却发颤:“你私闯民宅,我、我有权反击——杀了你都可以!你懂不懂!”
纪璇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缓缓攥紧了拳头。
钟仁耀这是在作死。
要知道贯穿三册的顶级凶犯,可不是钟仁耀这种只会对女人孩子出手的败类能够招惹的。
他显然不把钟仁耀的话当回事,不断逼近。
钟仁耀心头炸开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惶恐,仓皇之际从书桌抓过寒光凛冽的美工刀,金属刀柄被攥得咯吱作响。
“别他妈给老子装死!赶紧滚!”面对连番挑衅都纹丝不动的不速之客,钟仁耀太阳穴突突直跳,暴戾之气如同沸腾的沥青翻涌而上,“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活着被割掉脑袋是什么滋味!”
他凝视著面前行迹恶劣的男人,淡淡启唇。
“哦,是么。”
话音刚落,他的鞋底带着破空声重重踹在钟仁耀腹部!
钟仁耀一声闷哼,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猛地砸向门板!
后脑与实木的撞击发出巨大闷响,猩红的血顺着木纹蜿蜒而下。
钟仁耀手中的美工刀在撞击的瞬间“当啷”坠地,在惨白的瓷砖上划出一段距离。
纪璇见状,身体猛地一颤。
钟仁耀蜷缩著跪倒,喉间腥甜翻涌,五脏六腑似被搅碎的泥浆在胸腔里翻搅。剧烈的咳嗽震得脊椎发颤,铁锈味的血沫顺着指缝滴落。
“你他妈的”
钟仁耀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床头的台灯重重凿在头上!
瓷质灯罩炸裂成冰棱状的碎片,飞溅的玻璃碴在墙面划出蛛网裂痕。钟仁耀整个人瘫软在地,沾有鲜血的指节无意识地在地板上抓挠出三道血痕,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纪璇。
“程美安你个贱人,都怪你”钟仁耀意识模糊地咒骂着。
纪璇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吞咽著,现在他们堵著门口,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逃出去。
她紧紧地盯着那道行凶的身影——
只见那个疯子抬脚碾过钟仁耀扭曲的五官,神情温和,鞋底却将对方的哀嚎碾成细碎的呻吟。
他垂眸凝视猎物的姿态,像在鉴赏一件即将碎裂的锈皮玩具。
“这男人不是程医生的丈夫吧。”他平静地询问纪璇。
纪璇猛地回神,意识到了这疯子是在和自己说话:“不是,但是你别杀他,把他丢出去吧。”
“他活着,我们会有麻烦的。”
他平静地说著,一把抓住钟仁耀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钟仁耀瘫坐在地,这接二连三的狠毒攻击显然是冲着要他命来的,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冷汗浸透的衬衫紧紧贴在后背:“对、对不起!我 我鬼迷心窍!您大人有大量,只要不伤害我,钱、房子,我什么都给!”
对方无动于衷,显然对他话中提到的东西不感兴趣。
只一瞬,手中冰凉的刀锋便贴上了他的颈动脉。
钟仁耀身体一僵,恐惧至极,连吞咽的动作都会扯动喉间寒芒,冷汗如蛛网般顺着鬓角蜿蜒而下,浸透了后颈的衣领。
“我不知道被活着割脑袋是什么感觉”他缓缓动了动刀子,刀刃轻轻摩挲皮肤,声音像毒蛇吐信般擦著耳垂游走,“不如你先试试?”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不——”
钟仁耀的话还没说完,喉间的寒意转瞬被灼烧般的剧痛取代。
刀刃划开皮肉的声响混著鲜血喷溅声,颈动脉像被骤然扯断的猩红绸带。温热的血柱喷涌而出,隐约可见泛著青白的骨骼在翻卷的筋脉间若隐若现,像是从血肉深渊中探出的狰狞獠牙。
血珠迸溅在那疯子白皙的侧脸上,绽开妖冶的曼陀罗。
纪璇见状瞳孔剧烈收缩,恐惧地捂住嘴巴,喉间却依旧不由发出破碎的呜咽。
冷汗浸透的后背贴著冰凉的墙壁,她瘫坐在猩红血泊边缘,颤抖的指尖无意识抠进地板的水泥裂缝。
他利落地将手里的东西割了下来,提着钟仁耀尚在滴血的头颅,随后目光一转,看向了纪璇。
纪璇霎时一阵寒意漫上心头。
接下来,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