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黄(1 / 1)

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剧痛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和敏锐的五官,让曹昆清晰地认识到——他不再是之前的普通人了。指尖那缕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无形流光,如同一个虚幻的梦,却又实实在在地提醒着他,那片诡异花海和那颗奇异果实带来的剧变。

他不敢久留。花海的致幻花粉虽然因为距离和风向暂时影响不到他,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更诡异的东西?那些退走的变异蜈蚣和巨鼠,也未必不会去而复返。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身体还有些发软,但蕴含的力量感是真实的。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唐刀和登山包,看了一眼身旁焦躁不安、却依旧忠诚守护的煤球。

“走,煤球”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回到花海前方,他本来都做好绕路准备,哪知原来郁郁葱葱的花海已是全部枯萎,好似摘走奇异果实,已完全抽空了它们的能量。越过花海,脚下的杂草更深,几乎淹没了小腿,行走起来十分费力。

周围的树木也愈发高大畸怪,虬结的枝干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遮蔽了大部分光线,林间显得阴森而静谧,只有风吹过异常肥厚的叶片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一些窸窸窣窣、不知源自何处的细微声响,挑动着紧张的神经。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新生的暖流,发现它们如同羞涩的溪水,流淌得并不顺畅,时断时续。但当他将意念集中在双眼时,视野似乎变得更加清晰,能捕捉到更远处树叶的纹理,甚至能看到一些微小昆虫振翅的轨迹。集中在耳朵,则能分辨出更多层次的声音——远处似乎有流水声,更深处有某种大型生物摩擦植被的响动

这能力,需要练习和熟悉。他心中暗忖。

行进了将近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散落着几户农家院落。大多数院落都静悄悄的,门窗紧闭,甚至有些破损,透露出一股人去楼空的荒凉。

曹昆谨慎地靠近其中一户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院子。红砖围墙塌了一角,木质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任何声息。他示意煤球保持安静,自己则握紧了用床单包裹的唐刀,小心翼翼地从围墙缺口处向内张望。

院子里一片狼藉,农具散落一地,晾晒的玉米被啃食得乱七八糟,留下一些尖锐的齿痕。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从屋里传来。

看来主人要么早已逃离,要么

他不想深究,正准备悄悄退走,继续赶路。突然,从屋后传来了激烈的厮打声和一阵凄厉的犬吠!

“汪汪!呜——!”

是狗的声音,但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煤球立刻竖起了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显得焦躁不安,想要冲过去。

曹昆眉头紧皱。他不想多管闲事,末日开始显露狰狞,自保才是第一要务。谁知道屋后是什么情况?

“煤球,别动!”他低声喝道。

然而,煤球这次却没有听从命令。它似乎感受到了同类的危机,猛地从围墙缺口窜了进去,直奔屋后!

“煤球!回来!”曹昆又惊又怒,却无可奈何。煤球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宠物,更是孤独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伙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去冒险。

暗骂一声,曹昆只得紧随其后,冲进了院子,绕过主屋,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屋后的一片空地上,一条通体土黄、只有面部和四爪是白色的大狗,正被五六只体型堪比野兔、眼睛赤红、门牙突出如同凿子般的变异鼠围攻!那黄狗身上已经多处挂彩,鲜血染红了皮毛,后腿似乎受了伤,行动不便,但它依旧龇着牙,顽强地护着一个角落里的破旧狗屋,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不让那些变异鼠靠近。

是这户人家养的看家狗!主人不见了,它却还守着这个家。

煤球毫不犹豫地狂吠着冲了上去,一口咬住了一只正试图从侧面偷袭黄狗的变异鼠!那变异鼠吃痛,发出尖锐的吱吱声,反过来用锋利的门牙啃咬煤球的前腿。

“妈的!”曹昆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他一把扯掉唐刀上的床单,冰冷的刀身暴露在空气中,泛着幽蓝的寒光。

他脚下一蹬,速度快得超乎自己的想象,瞬间就冲到了战团旁边。一只变异鼠察觉到威胁,后腿发力,如同炮弹般窜起,直扑曹昆面门!

曹昆甚至能闻到它口中传来的腥臭气息。若是以前,他恐怕只能狼狈躲闪。但此刻,他感觉身体轻盈而充满力量,反应速度也快了许多。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身、挥刀!

动作还有些生涩,远谈不上招式,只是本能地劈砍。

“噗嗤!”

一股温热腥臭的液体溅在他脸上。那只变异鼠被凌空斩成两段,残躯掉落在地,还在抽搐。

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不,是那股存在于他体内的暖流,似乎被这一刀引动,顺着手臂经络,微微灌注到了刀身之上!虽然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但挥刀那一刻的顺畅感和隐隐增强的锋利感,是真实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异能!这就是果实带来的能量?!不仅能强化自身,还能附着在物品上?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震。

但战斗容不得他细想。另外几只变异鼠见同伴被杀,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煤球和那只受伤的黄狗也在奋力搏杀。

曹昆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之前看视频学来的、那些粗糙的劈、砍、撩、刺动作,将心神沉入体内,尝试着引导那股暖流,随着唐刀的挥舞而流动。

“唰!”“噗!”“锵!”

他挥刀的动作从一开始的僵硬,渐渐变得流畅起来。虽然依旧毫无章法,但凭借着增强的力量、速度和反应,以及唐刀本身的锋利和那微弱能量的加持,这些看似凶悍的变异鼠,在他面前竟难以构成真正的威胁。

刀光闪烁,血花飞溅。几分钟后,最后一只变异鼠也被煤球咬断了脖子,空地上一片狼藉,躺着七八只变异鼠的尸体。

战斗结束,曹昆拄着刀,微微喘息。并不是累,而是精神高度集中和初次运用这种力量的生涩感带来的疲惫。他看了看手中的唐刀,刀刃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液,但刀身依旧幽蓝冰冷,没有丝毫卷刃的迹象。果然是好钢!

煤球跑到他脚边,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跑到那只受伤的黄狗旁边,低声呜咽着,似乎在安抚它。

那只黄狗警惕地看着曹昆,但或许是煤球的表现,或许是曹昆刚才出手相助,它眼中的敌意减少了许多。它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后腿的伤而失败,只能趴在地上,发出虚弱的呜咽声,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一丝对陌生人的祈求。

曹昆看着这条忠犬,心中叹了口气。末日之下,人尚且难以自保,何况一条狗?但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尤其是煤球那期盼的眼神让他无法忽视。

他走过去,蹲下身。黄狗微微缩了一下,但没有攻击。他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后腿被咬了几个深可见骨的口子,失血不少,需要尽快处理。

他从登山包里翻出之前准备的急救包,拿出碘伏、纱布和绷带。处理伤口时,黄狗疼得浑身颤抖,却只是低声呜咽,没有反抗,通人性的程度令人惊讶。

“以后,你就叫阿黄吧。”曹昆一边包扎,一边低声说道,“跟着我们,能不能活下去,看你的造化。”

包扎完毕,他又拿出一些压缩饼干,掰碎了放在阿黄面前,又倒了些水。阿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住饥饿和口渴,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趁着阿黄进食休息的空档,曹昆在屋后不远处的一处软泥地上,发现了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痕迹——那是一条宽达半米的滑行印记,蜿蜒曲折,深入后方更加茂密的丛林,印记旁边的草木被压倒,留下清晰的黏液干涸后的反光。

是蛇!而且是远超之前在工地见到的那条三米竹叶青的庞然大物!看这痕迹,其体型恐怕难以估量!

曹昆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片区域,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得多!必须尽快离开!

休息了约莫二十分钟,阿黄虽然依旧虚弱,但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在煤球的鼓励下,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走起来一瘸一拐。

曹昆不再耽搁,将最重要的物资重新整理进登山包,手持唐刀,带着一黑一黄两条狗,再次踏上了归途。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穿行在植被疯长的乡间小路和田埂上,不时能看到被遗弃的车辆,以及一些散落的、带着啃咬痕迹的骸骨。

越来越多的房屋空无一人,有些甚至有明显被暴力破坏的痕迹。一种文明正在迅速崩坏的景象,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他凭借着增强的感官和方向感,尽量选择相对好走且隐蔽的路线,避开那些看起来就异常危险的区域。

途中又遭遇了几波小型的变异生物,如拳头大的毒蜂、速度快如闪电的变异野猫,都被他凭借逐渐熟练的刀法和煤球、阿黄的协助有惊无险地解决掉。阿黄虽然受伤,但凶性犹在,关键时刻也能扑咬助战。

在一次次的战斗和奔逃中,曹昆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和那股能量的运用,也有了更深的体会。力量、速度、耐力都远超从前,大概相当于健康成年男性的一点五倍左右。

那股暖流(他暂时称之为“能量”)可以在意念引导下,缓慢流动,附着在唐刀上时,确实能增加其锋利和坚韧程度,只是消耗颇大,以他目前的能力,无法持久。

当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时,曹昆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两条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狗,踏上了城市边缘的水泥路面。

然而,眼前的城市,并非他想象中安全的港湾。

通往市区的主要干道上,设置了由沙包、铁丝网和军车构成的临时关卡。身穿迷彩服、荷枪实弹的士兵们面色冷峻地警戒着,枪口微微下压,对着每一个试图进入的人。关卡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拖家带口、面色惶恐的逃难者,正在接受严格的盘查和登记。

街道上看不到往日的车水马龙,只有零星车辆飞快驶过,卷起一地落叶。偶尔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面色凝重,不敢在外过多停留。许多店铺都关门歇业,只有少数几家超市还亮着灯,门口排着更长、更拥挤的队伍,隐约传来争吵和哭喊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昔日繁华的都市,虽然依旧有着军队维持的表面秩序,却像一张被拉满的弓,弦已绷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曹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回到文明世界的喜悦,反而沉甸甸的。

家,就在前方。但这脆弱的秩序,还能维持多久?

他紧了紧手中的唐刀,带着煤球和阿黄,默默地走向那排着长队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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