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吃！我吃！”
李可儿几乎是本能地喊了出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手忙脚乱地接过啤酒。
她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经历了生死逃亡、精神高度紧张，体力早已透支。
此刻面对这堆色香味俱全的烧烤，她也不想问苏澈这些东西哪来的了。
问了他大概也不会说。
李可儿不再矜持，抓起一根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
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油脂混合着孜然辣椒的咸香、羊肉特有的鲜美瞬间在口腔炸开。
这一口下去，李可儿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又赶紧咬了一大口，两腮鼓鼓的，像只仓鼠，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苏澈拿起一个烤鸡腿也开始吃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默默地享受着这顿大餐。
吃完后苏澈把垃圾全部收进了空间戒指的角落，又抽出了一堆之前在超市拿的毛绒毯子铺开。
因为后座被拆了，连通了后备箱，所以两人竖躺着并不觉得剂。
李可儿脸一红，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车外的风雪拍打着车身，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车内却暖意融融，香气弥漫。
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短暂的安乐窝。
……
孙淼淼左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青菜瘦肉粥，右手拿着两个红糖馒头。
一边吃着边朝苏澈的越野车走了过去。
“苏澈你们吃不吃……”
孙淼淼还没说完，便听见越野车里面传来了一阵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孙淼淼脸蹭地一下就红了，她哪不明白苏澈和李可儿在干些什么。
没想到这两人大白天的还干这种事情。
手里的馒头和稀饭顿时不香了。
“哼！”
孙淼淼哼了一声，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随后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越野车上。
……
风雪暂时没有加大的趋势，但天空依旧阴沉，低低地压在城市废墟的上空。
寒风在破损的楼宇间穿梭，发出呜咽的怪响……
吃完午餐后，幸存者们紧绷的神经和透支的体力终于抵达了极限。
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开。
查找着相对能屏蔽风雪的角落。
一两辆受损较轻，车门还能关严的轿车和小面包车里很快挤满了人。
他们蜷缩在冰冷的座椅上。
裹着能找到的所有衣物和毯子，甚至塑料袋。
彼此间依靠着取暖，呵出的白气在车窗凝成了一层薄雾。
粗重不均的鼾声、压抑的咳嗽声、偶尔因噩梦发出的惊悸抽泣……隐约从车里传来。
那些在蝙蝠袭击中被撕开车门或戳破车顶的车辆。
则彻底失去了防寒功能。
剩下的幸存者只能将目光投向那辆红色的大货车。
曾潘已经将副驾和后方的床铺让给了两个受伤的女人和一个发着低烧的孩子。
自己则披了件军大衣，在驾驶座上假寐。
货箱内光线极其昏暗。
只有从侧面通风口和高处那个修补过的破洞能透进来几道惨淡的白光。
人们摸索着在箱子和麻袋之间的缝隙里找到能容身的地方，三三两两彼此依偎着。
疲惫如潮水般淹没了大多数人，只剩下长短不一的呼吸声和打鼾声。
在货箱靠里的一个角落。
之前那个戴着圆框眼镜、留着络腮胡的微胖男生。
正和一个身材清瘦、面容秀气的男生紧挨在一起。
两人靠在一个比较柔软的物资包上。
黑暗中，他们的手紧紧交握着，络腮胡男生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好在车厢里面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
街道旁，一家空空如也的便利店内，正回荡着清淅富有节奏的破风声。
吴金兰脱下了臃肿的黑色棉袄，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深灰色运动长袖，汗珠正从她下巴滴落。
她身形矫健，步伐沉稳。
在这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间里，一丝不苟地打着军体拳。
一招一式，干脆利落，虎虎生风。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却充满了力量感和流畅感。
汗水逐渐浸湿了她的后背，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末日后吴金兰在手机上搜索过关于“串行觉醒”的信息。
官方的回答是：串行的觉醒分为先天和后天。
先天串行的觉醒毫无征兆，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时，都有可能突然感受到体内涌出的串行能量。
觉醒的串行种类与觉醒者的工作、性格或执念有关。
因此先天觉醒者获得的串行，往往是稀有序列或者唯一串行。
但概率极低，可遇不可求，完全看命。
后天串行觉醒则是依靠外物——串行果实。
服用映射的串行果实，便能觉醒果实内固定的串行能力。
这种果实无法用常规科学手段检测。
只有拥有特殊感知能力的串行者，如先驱串行、大祭司串行……才能辨认。
这是目前已知最可靠的觉醒方式，但吴金兰没有序列果实。
她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一套拳打完，收势而立，吴金兰胸膛微微起伏。
她走到墙边，拿起棉袄披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
“要不想办法立下足够的功劳，到了花海市庇护所去求一下苏队长，看能不能从官方手里拿一颗？”
这个念头浮现，让吴金兰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求人？
尤其是求一个看起来冷酷无情、一切以利益和生存为优先的男人？
她几乎能想象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除非她能证明自己有足够的价值，值得对方投资一颗珍贵的串行果实。
“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先天串行的觉醒上……”
“我又能觉醒什么串行呢？”
她闭上眼睛，过往的经历如同走马灯在脑海中闪现。
硝烟弥漫的战场，泥泞潮湿的丛林，远程狙击，近身搏杀……
长达数年的国际雇佣兵生涯，塑造了她钢铁般的意志和一身杀人技。
而回国后的诡异爆发将她再次抛入比战场更混乱、更不可预测的深渊。
“我擅长战斗，精通各种武器和格斗术，习惯在生死边缘游走……”
“如果按照官方的说法，我最可能觉醒的应该是某种强化身体的串行吧？”
“或者某种武器精通类？”
吴金兰默默思索着。
“没有序列，在末日里……真是寸步难行啊……”
吴金兰缓缓吐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面前散开，很快消散。
她想起之前面对蝙蝠群时的无力感。
单纯的身体素质在诡异怪物和拥有奇异能力的串行者面前，显得如此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