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耀刚踏出三步,一股腥风便擦着他的耳畔掠过。
一位老信徒的速度快得惊人,脚掌踏在石地上,竟踩出细碎裂纹。
那人脖颈处的眼核疯狂跳动,暗沉光泽里翻涌着血丝,五指弯曲如爪,朝着阳耀的后心抓来!
呼!
爪风裹挟着血腥气息,刮得阳耀后背的衣衫簌簌作响。
“找死!”阳耀猛地旋身,抽出腰间短匕,火焰瞬间攀附于刀身之上!
台球!
匕尖撞上老信徒爪尖,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老信徒闷哼一声,被震得连连后退,眼神有些惊疑地看着眼前之人。
好大的力道看来不是寻常超凡者。
“哼,焰焱的走狗,也敢在万眼之土放肆。”老信徒咧嘴冷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发黑牙齿。
阳耀没时间与其周旋,而是暴喝一声:
“动手!!!”
话音刚落,潜藏在人群中的九道身影骤然暴起。
他们皆是焰焱教派安插的卧底,此刻再也顾不得隐藏,纷纷扯掉身上的布衣,露出内里绣着火焰纹路的劲装,拿出随身携带的武器。
这其中有形色各异的冷兵器,自然也有圣火卫独有的枪械火器。
唰!
阳耀收起匕首,拔出腰间长刀,裹挟着炽热劲风,直扑向守在出口的老信徒们。
“杀!”
“为了焰焱!”
嘶吼声震破广场的压抑,火焰与血腥气息轰然相撞。
刀光闪过,一名老信徒躲闪不及,骼膊被长刀劈中,皮肉外翻,却不见鲜血涌出,反而有粘稠黑液汩汩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味。
那老信徒非但不惧,反而发出一声诡异尖啸,脖颈处的眼核猛地亮起,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呼!
随即,他反手一爪,抓向那名卧底的咽喉。
“小心!”阳耀厉声提醒,脚下发力,长刀上的火焰暴涨数尺,朝着偷袭的老信徒斩去——
砰!
然而下一秒,一道血肉骨刃凭空闪过,为老信徒死死挡下了这一击!
嗯!?
阳耀眼神一凝,死死盯着眼前挡住攻击的大汉。
这个大汉正是赵铁。
赵铁的血肉骨刃泛着暗沉红光,刃身象是由凝固血浆与白骨浇筑而成,表面布满细密的眼形纹路,正随着他呼吸微微搏动。
阳耀的火焰长刀劈在上面,竟被震得弹开,炽热火苗蹭过骨刃,只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连半点缺口都没能砍出。
“焰焱的杂碎,也敢坏大人的事?”赵铁喉咙里滚出低沉狞笑,左臂猛地绷紧,肩甲处竟突兀地钻出数根骨刺,泛着森冷寒光。
呼!
他脚下一踏,石地崩裂,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般扑向阳耀,血肉骨刃带着破风的锐啸,直刺阳耀心口!
阳耀瞳孔骤缩,侧身险险避开,骨刃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出一道深深血痕。
灼热痛感瞬间蔓延开来,阳耀却不敢有半分停顿,手腕翻转,长刀裹挟着熊熊火焰,朝着赵铁的脖颈横扫而去。
“不过尔尔。”赵铁不屑冷哼,脖颈处的眼核骤然亮起,一道红光闪过,他脖颈竟诡异扭曲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刀锋。
与此同时,他右腿猛地抬起,膝盖处同样弹出血肉骨刺,狠狠顶向阳耀的小腹。
阳耀被迫后撤,双脚在地面划出两道的沟壑。
咔——咔——
一阵骨骼错位与血肉撕裂声凭空响起,他抬眼望去。
只见赵铁浑身都在发生畸变,除了手臂的骨刃、肩甲和膝盖骨刺,他皮肤下正有无数凸起在快速游走,象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整个人透着一股非人的诡异与凶悍。
“你这怪物!”阳耀怒喝一声,精神力疯狂运转,长刀上的火焰暴涨数尺,化作一头咆哮火狮,朝着赵铁扑去。
“怪物?这是吾主的恩赐!”赵铁狂笑起来,声音嘶哑刺耳:
“等你变成我们自己人,就会明白这份恩赐有多美妙!”
他不退反进,右臂肌肉膨胀,青筋暴起,随着他全力劈下,竟直接劈开了火狮!
火焰与血肉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气浪掀翻了周围碎石。
另一边,九名卧底的处境也愈发艰难。
圣火卫的火器喷吐出密集弹雨,打在这些老信徒身上,虽能炸开一个个血洞,可那些老信徒脖颈处的眼核一亮,伤口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粘稠黑液流淌间,连弹片都能被硬生生挤出来。
“这些东西根本杀不死!”一名卧底嘶吼着,扣动扳机,将一名扑来的老信徒爆头。
可那老信徒的身体依旧在蠕动,脖颈处的眼核还在跳动,竟凭着本能朝着他抓来。
阳耀眼角的馀光瞥见这一幕,心沉到了谷底。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大汉的实力与自己几乎不相上下,都是二阶超凡者,再加之这些怪异的畸变信徒,今日想要突围,难如登天。
一时间,广场彻底乱了。
那些嘴念祷词、眼神空洞的新信徒,此刻被厮杀声惊醒,皆是朝声源处望去。
“怎么有人打起来了?”
“那些人是超凡者!”
“等等看他们身上的服饰,是焰焱教派的人!”
一声惊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地下广场。
原本空洞眼神里,狂热与愤怒交织着翻涌上来,他们死死盯着那些身着火焰劲装的卧底,皆是杀意弥漫:
“是那些压榨我们的狗东西!他们竟然敢闯进来破坏赐福!”
有人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压抑许久的恨意,胸腔剧烈起伏,浑身因愤怒而颤斗。
“杀了他们!为了吾主!为了不再受压迫!”
不知是谁先发起了冲锋,数百名新信徒如潮水般朝着卧底们涌去。
他们没有章法,却凭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头,将原本就陷入苦战的卧底们彻底包围。
有的新信徒甚至直接用牙齿撕咬、指甲抠挖,哪怕被火器击中炸开血洞,也只是闷哼一声,借着冲势继续扑上来。
“该死,这些家伙不怕死吗?他们又不是超凡者!”其中一名卧底气得咬牙切齿。
“很显然,他们是被影响了。”另一名卧底接连抵挡攻击,沉声回应。
“噗嗤——”一名手持长剑的卧底被一名老信徒按倒在地,长剑脱手飞出,胸口瞬间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挣扎间却被更多新信徒扑上来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点点撕咬,温热血液溅在新信徒空洞的脸上,竟让他们愈发狂热。
“撑不住了!阳执事!这些家伙太邪门了!”
“我们的攻击根本没用!”
一名卧底背靠岩壁,手中火器已经发烫,弹匣早已打空,他挥舞着空枪抵挡着扑来的新信徒,手臂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