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异空间里的林洋能明显感觉到那股信仰发生了变化。
如果之前的信仰是由大量恨意组成,那么这一次的信仰则更加纯粹,只有对自己那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忠心。
前者是一次性补给,量还少。
至于后者的话,只要那个叫做苏蛰的信徒不死,那么对方将源源不断提供信仰力!
对此,林洋自然是欣慰的,也不枉他花费力气反哺力量过去。
而且对方在真正化为自己的信徒后,他也能通过对方视角来观察凡间的一举一动,并且对方性命也被他牢牢把握在手中。
是生是死,都不过是他的一念之间。
当然这种事林洋是肯定不会去做的。
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信徒在,杀人家干嘛?
真是吃饱了撑着。
将这方面的思绪抛掷脑后,林洋便开始梳理从那几位信徒包括苏蛰意识里有关凡间的信息。
这几位都是对他虔诚无比的信徒,自然没有丝毫保留,意识里的记忆信息也自然能自由读取。
目前这些仅剩信徒都处于一个叫做青蓝星的星球上,青蓝星和穿越前的地球大差不差,但科技处于近代水准只有文化大不相同。
神明是存在的,也在长远历史中展现过大大小小的神迹,那个焰焱之神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为什么说是其中之一,那自然是因为有多数神明。
这些神明权柄不一,他们在寰宇中播撒自己的力量,收敛信徒,青蓝星自然就是焰焱之神的信徒星球之一。
至于为什么这位苏蛰信徒先前向焰焱之神祈祷没有得到回应答案显而易见。
人家信徒庞大,其中能者彼彼皆是,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信徒祈祷,估计也是嫌祈祷太多了,从而专注于其他信徒,像苏蛰这种他就懒得理会。
呃说不定甚至没有听到,即使是神明也不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少一个信徒对焰焱之神来说也根本没有丝毫影响,甚至少一个星球的信徒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
至于这个苏蛰青蓝星东洲炎城的普通家庭,焰焱教派信徒身份,父母靠着经营一家小餐馆维生,一家人虽不富裕却和睦美满。
而苏蛰从小便随父母信奉焰焱教派,曾天真地以为那是守护青蓝星凡人的“正义之教”。
直到三个月前那场灭门之灾,一切都化为泡影。
那些施暴者的面容在记忆中格外清淅,为首的是焰焱教派本地炎城分舵的执事张猛,据说背后有教派高层撑腰,靠着敛财和欺压信徒上位,手中沾着的何止苏蛰一家的鲜血。
在苏蛰的记忆里,焰焱教派如今早已不是宣扬“焚尽罪恶”的模样。
高层腐朽,底层信徒稍有不从便会遭受打压,所谓的“神火惩戒”,早已成了权贵信徒欺压良善的工具,在青蓝星的诸多城市里,类似的黑暗早已不是个例。
也难怪这个小伙子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来投靠自己这个邪神。
至于另外那些信徒
想到这里,林洋转而将目标放到那提供信仰力最为庞大的信徒身上。
这位女信徒名叫蓝枭,是“万眼之教”的大祭司,也就是林洋前身的教派。
记忆里,万眼之教数万年前曾盛极一时,信徒遍布大量星球,与其他教派分庭抗礼,像蓝枭这样的大祭司也有多数。
可异空间邪神向来是众多神明敌对的对象,众多神明联合麾下教派,将万眼之教的信徒赶尽杀绝,这场杀戮几乎持续了万年之久,才变为了现在这样。
教派在各个星球的据点被逐一摧毁殆尽,信徒要么被屠杀,要么被迫改信。
没有了信徒,自然就没有了信仰力支撑,也难怪前身意识消亡,从而让林洋占据。
而蓝枭作为仅剩幸存的大祭司,则带着一众信徒躲进了炎城城郊的废弃工厂废墟,时不时在青蓝星各处游走,以此来躲避焰焱教派的视线。
蓝枭记忆里满是对教派复兴的渴望,以及对各神明教派的刻骨仇恨。
其他几十位微弱信仰的源头,大多是蓝枭收留的孤儿和受压迫者,他们听着蓝枭的教义,对那位“沉睡的主”充满敬畏,却从未真正见过神迹。
既然如此
林洋做出决定,是时候创建联系了。
青蓝星,炎城城郊,废弃工厂废墟处,夜晚。
月光如碎银般倾泻而下,给锈迹斑斑的钢铁支架镀上一层冷润光晕。
废墟角落的帆布里,三簇篝火正缓缓跳动,橘红色火光揉将几十道清瘦身影拉得修长,在墙面上投下剪影。
蓝枭正坐在篝火旁,一袭纯黑长袍如墨般铺展,衣料虽因岁月摩挲略显陈旧,却依旧垂坠顺滑,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双眼蒙着一块质地细腻的黑布,黑布正中央绣着一道血色单眼,那虽屏蔽了眼眸,却丝毫不减其气场。
“还是没有回应”蓝枭声音柔和,语气却透出止不住的失望。
“主依然在沉睡。”一旁的白发青年同样出声,他有着一双血红色瞳孔,脸部棱角分明,透露出相当冷冽的气场。
他叫馀白,万眼之教的祭司,只比蓝枭低一个等级。
“小白”蓝枭轻轻叹息,说道:“你说我们还能见到主苏醒的那一天吗?”
馀白沉默几秒,随即缓缓摇头:“我也不清楚。”
“不过即便希望微弱,我们也要全力以赴。”
“是的。”蓝枭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会每日向主祈祷。”
“希望他能早日苏醒。”
“赞美伟大的万眼之主。”馀白闭上双眼,轻语一声。
蓝枭注视了在场所有信徒一眼,刚想说些什么打气的话时,下一秒,她神情一愣。
馀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蓝枭并没有回应,周身气息却骤然紧绷。
就在刚才,一道若有若无的轻喃声穿透意识传来,清淅地回荡在脑海深处,那声音充斥着混乱、疯狂和不可名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正是她等了数百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