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活吗?”
看着那张普通的脸已经肿成肉球,弗兰德手足无措的低声询问。
张三半开合着嘴,“老师,我知道被蛇咬了怎么处理,只是因为我意外捡到过蛇蛋,养过一段时间。”
其实到现在这种程度,哪怕有药也只能解毒,不大可能治好。
蛇毒的腐蚀性极强,已经通过心脏完成很多轮循环。
见自己这老师如此伤感,张三想了想,安慰两句。
“幸亏方才您给他服下了一盒丹药,这才强行吊住‘大师’的命,先送出森林吧,既然这里有曼陀罗蛇,那想必巡查守卫驻守点应该有治疗蛇毒的药。”
心底祈求着二人方才所作所为有用,弗兰德眼神一凝,一轮黑色的魂环顿时亮起。
“小三,抓紧我。”
而后便直接冲天而起,飞向来时之路。
魂圣全力赶路,破风声呼啸,很快便到了大门口。
“能救活吗?”
弗兰德又一次发出了询问,而这次的对象则是一位青年。
他歪着头,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你们也是不凑巧,这里预留的药品都是治疗内外伤的,解毒剂就这两支,这个季度的丹药也消耗完了,大补给还有半个月才到。
“而且我们队的治疗魂师前段时间才调走,全让他碰上了,看命吧。”
“哦对了,躺着的这个人,是什么等级?”
他身后的大小二人脸上表情各异。
“二十九。”
闻言,青年顿时愣住,“这级别,不该这样啊,林子里又没千年魂兽,那条四百来年的曼陀罗蛇应该威胁不到才对。”
“他是辅助?”
“不是。”
“奇了怪了,莫不是很弱?快魂尊了,不至于连个百年魂兽都打不过呀。”
张三呵呵一笑,这家伙还真打不过,林中碰到魂兽,就属他最兴奋,也躲的最远。
罗三炮这么个像是宠物的武魂,只能用释放臭气进行攻击,弱的离谱。
“稍微尊重一下死咳咳,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亲如兄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救?”
“你想听安慰,还是实话?”
“好吧,我知道了。”
明白自己这兄弟大概率挺不过来,弗兰德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埋怨别人没用,他们乐意帮忙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些人可没义务给猎魂森林里出事的人揩屁股,这次全看在他这个魂圣的实力和面子上,才出手救治一下。
望着那已经看不出原貌的人,他有些黯然神伤,同时在思考要不要让蓝电霸王龙宗那边知道其身死的消息。
事大发了,他带队的情况下出了这档子事。
其身份不管怎说都是那个宗门的原少主,哪怕雷霆斗罗不在意这个废物儿子,可他们的护短是出了名的。
除此之外,还有二龙那边该怎么解释。
心如乱麻刀搅。
而张三则是面色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杰哥,队长那边叫你。”
青年应声离开,二人对视一眼。
“老师,猎魂还要继续吗?”
“来都来了,就别耽误了。”
弗兰德虽然感觉有些亏心,可现在这一切也称不上是他的过错,若是其一直紧跟着,肯定不会出事,他也来得及营救。
从浑身浮肿却还带有呼吸的人身上摸出令牌,二人说了几句吉祥祝福后再次进了猎魂森林。
这次因为已经寻过了不少地方,路线笔直朝着原先的地方前行。
没了玉小刚在一旁不断说话,倒是清静了不少。
庞杰跟着队长一起看着那车队缓缓开进其中。
数着板车,他有些愤愤不平,“这回怎么早这么多?而且又变少了,上面的家伙克扣起来没完了?胃口越来越大。”
作为小队长,庞杰知道的东西不少,自然也包括平日里的辎重补给的量。
他看过以前的报表,很多都被改过,差不多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也就是新教皇上任之后。
“别嘟囔,我自己买的。”队长笑不苟言笑的静立着,瞥了眼庞杰。
“丹药不是用完了么,我顺便又弄了一批别的紧俏物资,等会儿告诉弟兄们站岗认真点,今晚加餐,肉管够。”
“不是,冉老大你拿自己的钱补贴弟兄?”
闻言,庞杰怒意更甚,不过并不是对面前之人。+
虽然这位中年他并没有成功发展进入星火,但不妨碍他对其尊敬。
方冉平静道:“算不上,武魂城那边的风波你知道不,我顺便举报了两个贪赃枉法的,拿了五分利,七千多金魂币。”
“上面终于开始整治了?”
“不知道,你最好也不知道,懂了么?”拍了拍其肩膀,他饶有深意的摇着头。
“明天就走了,别惹事,也别让一些声音给别人听去。”
“行吧,老大你说了算。”
等到看着卸货归仓后,庞杰这才回了医室看了眼,见人都走了,他正准备去休息,而却听到轻微的呢喃声。
打开走廊灯,他迈步进入其中,推开唯一有人的房间。
床上躺着的那看不出人形的臃肿物体微微颤动着。
靠近后才发现其竟然还有气息。
“我、我想”其好像发觉到了有来人,发出了难以听清的嘶哑声音。
庞杰惊的瞪大眼,“这都还活着?”
“命可真硬,稍等啊,我去拿点药。”
说罢,他迅速前往仓库拆了箱从太平道进的丹药和抗毒药剂。
那边可是有位被蛇毒折磨了一辈子的封号斗罗,他自然懂得怎么解蛇毒,林中不乏蛇虫鼠蚁,站岗和巡察总有不查之下被偷袭中的,自然是常买这些。
既然答应了帮忙救治,手头又有了需要的东西,他也不会吝啬。
“这些可是我们老大花钱买的,你可最好别让这些浪费掉。”
给卧床的人又喂了些,庞杰这才离开。
至于其能否活下来,谁知道呢,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
现在这个情况,除非九心海棠挂身上,不然解了毒他也是个废人。
曼陀罗蛇毒的腐蚀性极高,受了这么久,少说也有几个时辰,怕是体内肌肉脏器乃至经脉和神经系统都已经毁了。
有时候解脱其实也是一种好选择。
而在其离开后,一身穿宽大黑袍的人凭空出现在这里。
其带着手套,裹得严实,拿出了个魂导器对着其按了几下,便出了几张清晰的照片。
抽出甩了几下后塞进了个精致盒子中,接着又开始拿出纸笔观察记录。
很快,就像是谁都没来过一样,仅剩臃肿身影还在床上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