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两架马车前后穿过麦田间的夯土小路,驶入一片茂密竹林。
后车厢内只有四人,其中孩童趴在窗口,他模样俊俏白发束起,好奇的伸手拽着划过车窗的竹枝叶片。
“爹,宁荣荣都有武魂了,我什么时候能觉醒?”
透过窗口,只见其内左右坐着一男两女,与孩童同样发型的男子开口。
“明年,我已经重复很多遍了,你再问,就抽你。”
言语平静,并无感情。
小家伙鼓着脸转身坐到其身旁,用方才得到的一根翠绿细竹条当做长剑,来回挥动,像是个熊孩子。
“我能像你一样厉害么?听鑫叔说,爹你都九十六级了。”
“应该能。”他默不作声几息才开口,有些不太肯定。
不过孩子显然没听出深意。
“那能像素素姐一样,得到很多人都认识的称号么?”
牙牙语念叨着,他眼中明亮蹦到车厢中央,看向闭目养神的女子。
对方容貌不算出众但却清秀,身材匀称,气质清冷,浑身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锐利气势,倒是让人情不自禁生出惊艳之感。
“姐姐叫黑剑,那我就叫白剑!”
说罢,小家伙便以枝比剑,开始舞起剑术。
张素素闻言,勾起嘴角宠溺开口。
“当你足够强的时候自然就行了。”
“小风,别在这里玩。”一旁的妇人林熙笑道:“等回到家,随你怎么胡闹。”
车厢虽然宽敞,可孩子大开大合的‘剑术’多少有些施展不开。
听到母亲开口,尘风迅速的将手里东西从窗口扔出去,而后蹦到座位上坐好双手扶着膝盖像是乖宝宝。
而在另一辆车内。
两位人一左一右胳膊搭着窗户静看窗外之景。
金发男子面容俊秀,带有莫名的柔美。衣着白底配红,着有金色纹饰点缀,打眼一看便知贵气逼人。
他随口道:“你这家乡,挺美的,就是有点普通。”
对面另一侧的张巽好声不气。
“你大可不必用这么委婉的词。”
说罢,靠着椅背,转头看向对方疑惑询问。
“话说,这儿又没外人,驾车的都是你家长老,怎么还用那副容貌?顶着雪清河的脸习惯了?”
千仞雪拄着脸歪头挑眉,“我的本相那么美,怕你对哥们儿有非分之想咯。”
她用着本声,轻佻的语气配合那张脸,令张巽莫名反胃。
不过张巽还是强撑着开口解释,“我只是不想让家乡的人产生我对雌性没有兴趣之类的误解。”
闻声,千仞雪极为惊讶的瞪大眼。
“你这家伙竟然对雌性感兴趣?真的假的?”
张巽无言抽动着嘴角,掌中雷电已然开始聚集,“千仞雪,别以为咱俩熟我就不会打你。”
看那掌心雷已经快要呼她脸上,只得连忙认怂。
“错了兄弟!”
车头的佘龙刺血忽然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回头却见两侧窗户直接喷吐着无数电火花。
接着金色的光辉又宛如手电一般照出,随后又是火柱,动静不小,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声音传出。
“也不知道这车顶不顶得住。”
“要不,咱给车贴一张铁甲符?”
“好主意!”
张巽终于回到了他忠实的故乡,竹河村。
“将近五千里,下次不来了!”
站直对着镜子整理仪容的千仞雪骂骂咧咧,将略有焦黑的礼服外套换一件后,不断调整。
“那就回去上礼仪课,又没人逼着你来。”
闻言,她回过头,看着正在下车的张巽不爽道:“怎么说话呢,兄弟我可是太子,你衣锦还乡给你涨涨面子还不乐意了?”
“赶紧的,下车。”
三载过去。
太平道的急速发育与扩张,令雪夜不得不选择接受雪清河与太平道交好这件事,其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这次与张巽同行回乡其实就是雪夜的主动示好,毕竟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允许无故离京五千里?
明面上的护卫其实是尘心,而两位长老则是依靠着张巽提供的幻形符以及隐匿类符箓作为来自‘太平道’的车夫跟随。
这代表的是完全信任,也代表了太平道正式与国建交。
虽然顶层变化不大,但明面上的基层人员已经扩充了三倍,而且还在暗中向其他地区扩散,真实人数的话约莫有十倍,具体统计还得等散出去的星星之火回来时才能知晓。
“空气清新,风景宜人,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雪清河’走在竹桥上深呼吸一口,不由发出感叹。
到处打量她也没感觉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能走出身边这个离谱的存在。
几人并肩走入其中,小尘风则是对一切都抱有好奇,小跑着到处寻找有意思的东西。
村民不多,一路上自然是所有人都能认出张巽。
“这孩子真俊啊,穿的也不一般,是阿巽在皇城里认识的贵族?”
“在下雪清河,与张巽算是友人。”
千仞雪微笑着回应,她并未有暴露身份的打算,人多眼杂,不稳妥。
张巽连连陪笑,“是啊,婶子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教孩子还习惯么?小柱呢,我记着他去年觉醒出了五级魂力。”
妇人便是之前他所拜托教导孩子们的张琳。
她这段时间进步飞快,已经从十二级魂师达到了十九级,对于已经完全错落修炼期的张琳,这个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听到张巽提起孩子,她便打开了话匣子。
“柱儿啊?那孩子说是跟着发子家的三儿去林子里玩儿了,这几天学院不是放假么,丁点的孩子,留家里也干不了什么,除了跟我上课就是玩。”
“五级?”听着二人闲聊,千仞雪忽然发现华点,她在来之前也是有做功课的,而且还找张素素聊了很久。
竹河村里具备先天魂力就算是不得了了,张素素当年先天三级都算是高的,张巽是个纯粹的异类。
怎么忽然就冒出先天五级了。
张琳笑着,依旧将一切功劳归功在对方身上。
“这不多亏了咱巽哥儿么,明天咱们办个宴会,这么久没回来,不得好好聚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