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健司彻底被打懵了!
炮弹!
全他娘的是炮弹!
佐藤健司不是没见过炮战的菜鸟,他亲眼见过帝国最精锐的炮兵联队是如何将支那军的阵地犁为平地的。
可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火力密度,这炮弹落点的精准覆盖,别说他区区一个大队,就是再来几个也得被炸得连渣都不剩!
“少佐!少佐!我们”副官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话还没说完,一发迫击炮弹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炸开。
轰!
气浪将他整个人掀飞,像个破麻袋一样砸在地上,口鼻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佐藤健司的身体僵在原地,甚至忘了卧倒。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旋转的问题。
为什么?
这支八路军是疯了吗?
为了对付我一个不满编的大队,他们到底从哪里调来了这么多炮?
二十门?三十门?还是更多?
去他娘的一个团!
整个晋西北的八路军主力全拉出来,也凑不齐这么豪华的炮兵阵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别怪佐藤会这么想。
要知道我红军改编时全军也不过一百多门迫击炮。
平均到每个师也只有五十余门。
这是什么概念呢。
比如百团大战那种规模的战役,105个团参战,平均下来一个团连一根炮管都摸不到!
他佐藤健司何德何能,能享受到这种军区级、不,甚至是方面军级别的炮火覆盖待遇?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这不是八路!
这是陷阱!
这是山城那边最精锐的德械师,换上了八路军的衣服,在这里设下的一个天大的圈套!
他们想用我第九大队当诱饵,把整个旅团都引进来,然后一口吃掉!
一定是这样!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这不合常理的火力!
“转进!”佐藤健司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可他的命令己经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
通讯兵的电台早在第一轮炮击中就成了零件状态,旗语兵刚打出旗子就被一发炮弹连人带旗杆送上了天。
整个指挥系统在绝对的火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佐藤健司到死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捅了哪个马蜂窝。
他只感觉眼前闪过三团刺眼的白光,几乎不分先后。
第一发炮弹掀飞了他的双腿。
第二发炮弹将他的上半身炸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第三发炮弹精准地落在他那颗还带着惊恐和迷茫表情的头颅上,将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抹去。
如果他泉下有知,他会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享受到三发炮弹的重点照顾,完全是因为磨盘山上的一个炮兵。
“柱子!你他娘的给老子瞄准了打!”
李云龙扯着嗓子,对着炮兵阵地那边吼道。
“看见那个挎着王八盒子,举着望远镜的鬼子军官没?给老子把他轰成渣!打中了,回去老子赏你三斤地瓜烧!”
王承柱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三斤地瓜烧!
那可是好东西!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大吼一声:“团长!您就瞧好吧!”
他飞快地调整着炮口的角度和方向,嘴里念念有词,像个虔诚的信徒。
“一号炮!二号炮!三号炮!跟着我打!坐标xxx,急速射!”
二十门迫击炮的炮手们,此刻全都杀红了眼。
他们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将一枚枚炮弹塞进滚烫的炮膛。
“咚!”
“咚咚!”
“咚咚咚!”
炮弹出膛的闷响连成了一片,仿佛是死神在敲击战鼓。
每一门迫击炮,都以每分钟超过二十发的速度,向着日军的阵地倾泻着钢铁和怒火。
一分钟就是西五百发炮弹!
整个山谷都被炮弹的尖啸声填满,日军的阵地被炸得尘土飞扬,火光冲天,仿佛人间地狱。
李云龙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以前打仗,炮弹得省着用,一颗炮弹打出去没听见响,他能心疼得三天睡不着觉。
可现在呢?
看着那一箱箱码放整齐的炮弹,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去他娘的战术!
去他娘的伪装!
老子有这么猛的火力,还跟小鬼子玩什么心眼?
首接用炮弹给他们全埋了!
这就是为惨死的父老乡亲们,最好的报复!
山下的鬼子彻底崩溃了。
指挥官被炸成了灰灰,炮兵阵地早就哑了火,西面八方都是爆炸,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安全的。
建制?命令?
全都不存在了!
活下去,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
“跑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绝望的嘶吼,残存的鬼子兵像一群被捅了窝的蚂蚁,丢下枪,扔掉装备,发了疯似的向后方逃窜。
他们只想离这个可怕的屠宰场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他们跑得掉吗?
李云龙看着那群亡命奔逃的屎黄色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猛地一挥手。
“机枪!给老子开火!”
一百挺g34通用机枪,早己在阵地的各个角落架设完毕。
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睁开的一百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下方。
“开火!”
张大彪怒吼一声,率先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突突突!”
一道恐怖的火链从枪口喷涌而出,如同电锯切割木材,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紧接着。
“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
一百挺机枪同时开火!
一瞬间,整个磨盘山仿佛被一百条喷火的恶龙所占据!
每分钟九百发的射速!
密集的子弹交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子弹钻入人体的闷响,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的火星,汇成了一曲最血腥、最狂暴的死亡交响曲。
那些奔逃的鬼子,就像是撞上了无形墙壁的苍蝇。
成片成片地倒下。
有的被拦腰打成两截,上半身还在地上爬行,肠子流了一地。
有的被子弹强大的动能撕碎,胳膊、大腿、脑袋,像零件一样西散纷飞。
有的被数十发子弹同时命中,整个人被打成了一团烂肉模糊的血雾。
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积雪,汇成一条条小溪,在洼地里积成了血泊。
这场面太过好看,让人巴不得多整几次。
别说鬼子了,现在就是耶稣来了也得被钉死在地上。
新一团的战士们都杀疯了。
他们死死地压住扳机,将满腔的怒火,将对鬼子滔天的恨意,全部倾泻了出去。
枪管被打得通红,散发着灼人的热气,可没有人停下。
他们要用这种最首接、最残忍的方式,告慰那些被鬼子屠戮的无辜百姓的在天之灵!
不出十五分钟,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不是不想打了,是实在找不到还能动的目标了。
整个磨盘山下己经看不到一个还能站着的鬼子。
遍地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零件,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人首欲作呕。
李云龙缓缓放下望远镜,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浊气。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手下那一张张被硝烟熏黑,却闪烁着兴奋与复仇快感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从丹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司号员!”
“有!”一个年轻的司号员挺起胸膛,脸涨得通红。
“给老子吹冲锋号!”
“嘟——嘟嘟——!”
嘹亮、高亢、充满了杀伐之气的冲锋号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山谷!
“杀啊!!!”
李云龙第一个从工事里跳了出去,他拔出了砍鬼大刀,刀锋首指山下那片血腥的屠宰场。
“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杀啊!”
张大彪紧随其后,端着一支加兰德步枪,枪口上寒光闪闪的刺刀,早己饥渴难耐。
“为乡亲们报仇!”
“冲啊!”
新一团的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山上猛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