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城门远比众人想象的热闹。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挑着货担的小贩高声吆喝,穿着粗布衣裳的孩童追逐嬉戏,茶馆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摇曳,浓郁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与边境的肃杀、魔域的阴森截然不同。
“没想到凡人界的城池这般热闹。”陈曦好奇地看着街边的糖画摊,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符文图纸,“这里灵气稀薄,魔气应该很难隐藏才对,魔主的使者怎么会选在这里找灵脉钥匙?”
叶清风收起周身灵力,化作一名普通的游学先生模样,林家珍则扮作随行的侍女,凌云和陈曦也换上了凡人少年的服饰。“灵脉钥匙本就与凡界灵脉相连,藏在凡人聚集之地反而更隐蔽。”他目光扫过城门处的守卫,发现他们腰间虽佩着制式腰牌,神色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而且,这里恐怕已经出事了。”
几人刚走进城,就听到茶馆里传来阵阵叹息。一名穿长衫的老者敲着茶碗道:“这已是本月失踪的第五个孩子了,官府查了半个月,连个影子都没找到,真是造孽啊!”旁边的汉子接话:“听说失踪的孩子都在城西的破庙附近见过黑影子,莫不是招惹了什么邪祟?”
“孩童失踪?”陈曦眼神一凝,悄悄激活了探测仪——屏幕上没有明显的红点,却有一道微弱的魔气波动,正从城西方向传来,“这波动和魔域使者的气息很像,说不定和灵脉钥匙有关。”
叶清风点头,领着众人走进茶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家珍叫来店小二,递过一串铜钱:“小哥,我们是外乡来的游学先生,听说贵城近来不太平,能给我们讲讲那孩童失踪的事吗?”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先生还是别问了,官府都下了禁令,说不许散播谣言。不过这话传到我耳朵里——失踪的都是七八岁的孩子,都是在傍晚时分不见的,家里人找遍了全城,最后都在城西破庙附近发现了孩子的鞋底子,上面还沾着黑泥,邪乎得很!”
话音刚落,街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一名妇人跌坐在地,手里攥着一件小棉袄,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儿啊!你到底在哪儿啊!”旁边的邻居叹着气搀扶她,“李嫂子,别喊了,官府已经派人去城西搜了,说不定说不定能找回来。”
“去城西看看。”叶清风放下茶碗,几人立刻起身跟上那队前往城西的官差。沿途的住户渐渐稀少,房屋也从青砖瓦房变成了低矮的土坯房,空气中的烟火气淡了,那道微弱的魔气波动却越来越清晰。
城西破庙坐落在城墙根下,残垣断壁间长满了杂草,庙门歪斜地挂着,里面供奉的神像早已看不出模样。官差们举着火把在周围搜查,不时踢开散落的碎石,却一无所获。
“凌云,用你的剑感应一下。”叶清风示意众人隐蔽在树后。凌云握紧雷击木剑,将一丝灵力注入剑身,蓝色电弧在指尖微微跳动——他突然指向破庙墙角的一处暗格,“那里有魔气残留,而且还有孩子的气息!”
陈曦立刻掏出几张隐身符贴在众人身上,几人如同鬼魅般潜入破庙。墙角的暗格被一块石板遮挡,石板缝隙中渗出淡淡的黑气。陈曦用雷纹砂在石板上画了个简易的探测符,符文亮起淡黄色的光——这代表下方有活物气息,且无致命危险。
叶清风轻轻移开石板,下方是一条狭窄的地道,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魔气和孩童身上的奶香气。“我和凌云下去探查,珍儿,你带着百草谷弟子在上面接应,若有魔气异动立刻示警。”
地道仅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沾着黏腻的黑泥,正是店小二所说的那种。走了约莫数十步,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正对着墙角——那里蜷缩着三个瑟瑟发抖的孩童,他们身边萦绕着淡淡的黑气,却没有受伤。
“别出声,我们救你们出去。”凌云压低声音,快步走上前,用剑气斩断捆住孩童的麻绳。最大的孩子约莫七岁,哆哆嗦嗦地指着石室另一侧的黑影:“有有穿黑衣服的人,说要带我们去见‘大人’,还说能让我们变得厉害。”
话音刚落,石室深处突然传来冷笑:“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一道黑影从石柱后走出,全身裹在黑袍中,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叶清风,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倒是省了本座不少功夫。”
“魔域使者?”叶清风双剑出鞘,金色剑气在石室中亮起,“灵脉钥匙在哪里?你抓这些孩子做什么?”
黑袍使者桀桀怪笑:“灵脉钥匙与凡界孩童的纯净灵息相连,没有他们,怎么激活钥匙的力量?”他抬手一挥,青铜罗盘突然转动起来,指针指向石室地面,“这青阳城下,就是凡界最大的灵脉节点,只要用三十六个纯净孩童的灵息献祭,钥匙自然会现世!”
“你敢!”陈曦的声音从地道口传来,他已带着百草谷弟子赶到,手中符文图纸展开,三枚雷火符蓄势待发,“这些孩子我一个都不会让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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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使者眼中闪过狠厉:“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他双手结印,石室地面突然裂开,黑色魔气从裂缝中涌出,化作数只魔爪,抓向孩童和众人。叶清风立刻将孩童护在身后,双剑舞动,金色剑气将魔爪一一斩断。
凌云趁机冲向青铜罗盘,雷击木剑直刺罗盘中心,蓝色电弧瞬间将罗盘包裹。“咔嚓”一声,罗盘的指针断裂,魔气的涌动瞬间减弱。“毁掉罗盘没用!”黑袍使者怒吼着扑来,黑色魔气凝聚成拳,砸向凌云后背。
“小心!”林家珍的水蓝色灵气及时赶到,化作盾牌挡在凌云身前。叶清风则抓住这个破绽,青云仙剑直刺黑袍使者的胸口,剑刃穿透黑袍,却只刺中一团魔气——对方竟用了替身术!
“想抓本座,没那么容易!”黑袍使者的声音从石室各处传来,“三日后子时,城西灵脉节点,三十六个孩童集齐之时,就是灵脉钥匙现世之日,你们尽管来阻!”话音落下,残留的魔气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张黑色的符咒,上面画着灵脉节点的地图。
叶清风捡起符咒,神色凝重:“他是故意留下线索的,想引我们去灵脉节点决战。”他看向怀中的孩童,“先把孩子送回家,再从长计议。”
将孩童送回各自家中时,整个青阳城都沸腾了。百姓们捧着自家孩子,对叶清风一行人感激涕零,城主更是亲自赶来,握着叶清风的手道:“先生真是活菩萨!若不是你们,这些孩子恐怕”
叶清风摆了摆手:“城主不必多礼,我们只是恰逢其会。但危机还未解除,三日后,城西会有大难,还请城主下令,让百姓们闭门不出,尤其是看好家中孩童。”
城主虽半信半疑,但见叶清风一行人救回孩子的本事,还是立刻应下:“先生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
回到临时落脚的客栈,众人围坐在一起研究符咒上的地图。陈曦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这里就是灵脉节点,正好在城西的土地庙下方。黑袍使者要献祭孩童激活钥匙,我们必须在子时前阻止他。”
“他有备而来,必然设下了埋伏。”叶清风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凌云,你和陈曦去探查土地庙周围的魔气分布,画出陷阱位置;珍儿,你和百草谷弟子准备净化符和清心丹,防止孩童被魔气侵蚀;我去联系青阳城的守城军,让他们在外围配合,避免魔气扩散伤及百姓。”
夜色渐深,青阳城的街道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夜的更夫敲着梆子,发出“梆梆”的声响。凌云和陈曦隐在暗处,看着土地庙周围的动静——庙门紧闭,却有淡淡的魔气从墙角渗出,地面上隐约可见诡异的符文,显然黑袍使者早已开始布置。
“这些是‘聚灵符’,但被魔气污染过,变成了吸灵符。”陈曦用树枝在地上临摹符文,“他想先用这些符吸收土地庙的灵气,再用孩童的灵息激活钥匙。我们可以用雷纹砂改造这些符,让它们反过来吸收魔气。”
凌云点头,握紧手中的雷击木剑:“好,你改造符文,我来警戒。三日后的子时,我们定要让黑袍使者有来无回,保住灵脉钥匙,也保住青阳城的百姓。”
月光洒在土地庙的琉璃瓦上,映出淡淡的寒光。远处的客栈中,叶清风正与城主商议防御事宜;林家珍的房间里,净化符的光芒在烛光下闪烁。一场关乎凡界与修仙界安危的较量,已在青阳城的夜色中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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