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川用罢早饭,便准备动身前往礼部尚书府。
然而,走到听竹苑门口,他却顿住了脚步。
就这么空手上门?
直接说“我要娶你女儿”?
似乎……
有些不合礼数。
他虽然实力超绝,但对于这京城高门大户之间的婚嫁流程,却是一窍不通。
薛明远那人最重规矩,若是因为礼数不周而横生枝节,反倒不美。
思来想去。
在这京城之中,他能请教并且愿意指点他的,似乎也只有昨日刚结识的征北大将军韩擎天了。
念及此处,秦川便改了方向,再次前往大将军府。
韩擎天听闻秦川来意,不由得朗声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懂得先来问老夫,算你没找错人!薛明远那老家伙,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把这礼法规矩看得比天还大!你若贸然前去,少不了被他拿捏一番。”
他拉着秦川坐下,详细地为他讲解起来。
何为“纳采”(提亲)
何为“问名”(交换生辰)
何为“纳吉”(占卜吉凶)
何为“纳征”(送聘礼)
何为“请期”(确定婚期)
何为“亲迎”(迎娶过门)。
又说了需要准备哪些象征吉祥的礼物,请谁做媒人最为合适等等。
“……这媒人嘛,”
韩擎天捋着胡须,眼中带着笑意:“老夫看你小子顺眼,又与薛明远同朝为官,这把老骨头,便替你走动走动如何?”
秦川闻言,心中感激,起身郑重行礼。
“若能得大将军为媒,实乃秦川与薛月之幸!秦川拜谢!”
“哈哈,不必多礼!促成一段良缘,也是美事一桩。”
韩擎天心情颇佳。
“正好,老夫今日也无甚要紧事,便与你同去薛府,会会那薛老儿!用了午饭便去!”
两人相谈甚欢。
在大将军府用了午饭后,便一同起身,准备前往礼部尚书府。
刚走到前院,正准备出门。
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银铃般却带着几分莽撞的娇叱。
“秦川!哪个是秦川?!给本姑娘出来!”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色的娇小身影如同旋风般冲进了院子,手中竟提着一杆比她人还高出些许的亮银长枪!
来者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梳着双丫髻,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此刻正气势汹汹地扫视着院中人,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陌生的秦川身上。
她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直指秦川,下巴微扬,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骄横。
“你就是那个在论道会上出尽风头的秦川?听说你很能打?来,咱比划比划!让本姑娘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说着,竟是不由分说,脚下一点,拧腰送胯。
那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不弱的劲风,直刺秦川面门!
招式竟有模有样,显然家学渊源,已有后天中期的修为。
韩擎天见状,脸上顿时露出又是头疼又是宠溺的无奈表情,喝道。
“灵儿!不得无礼!快把枪放下!”
这小姑娘,正是韩擎天最宠爱的孙女,韩灵儿。
她自幼在军中长大,不喜红装爱武装,性子泼辣跳脱,最是崇拜强者。
昨日听闻论道会上出了个文武双全的年轻高手,早就心痒难耐。
今日打听到秦川来了府上,便迫不及待地提着枪来“挑战”了。
然而,韩灵儿的枪快,秦川的反应更快。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在那枪尖即将临体的瞬间,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如同拈花般轻轻一夹!
“嗡!”
那蕴含着不俗内力的枪尖,竟被他两根手指稳稳夹住,纹丝不动!
任凭韩灵儿如何用力前刺后拽,小脸憋得通红。
那长枪就象焊在了对方手中,撼动不了分毫!
韩灵儿又惊又怒,正想变招。
却听院门口又传来一声焦急的呵斥。
“灵儿!休得胡闹!还不快向秦先生道歉!”
只见一位身着武将常服、面容与韩擎天有几分相似、风风火火的中年男子大步闯了进来,脸上带着尴尬与歉意。
此人正是韩擎天的第三子,韩灵儿的父亲,韩烈。
韩烈先是狠狠瞪了女儿一眼,然后连忙向秦川抱拳赔罪。
“秦先生,小女顽劣,缺乏管教,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海函,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秦川见状,微微一笑,松开了手指。
韩灵儿正全力拉扯,对方突然松劲。
她猝不及防,“蹬蹬蹬”连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幸好被韩烈一把扶住。
她看着秦川那云淡风轻的样子。
又看了看一脸歉意的父亲和吹胡子瞪眼的爷爷。
知道自己这跟头是栽定了,又羞又恼,跺了跺脚。
撂下一句。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练好了功夫再来找你比过!”
说完,提着枪,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韩烈无奈地摇头,再次向秦川致歉。
韩擎天哼了一声:“这丫头,都是被你惯的!”
随即又对秦川笑道:“让秦小友见笑了。我这孙女,性子是野了点,但心地不坏,就是太好强。”
秦川自然不会在意,拱手道:“无妨,韩姑娘天真烂漫,武艺已有根基,将来必成大器。”
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气氛反而更轻松了些。
韩擎天与秦川相视一笑,一同出门。
登上前往礼部尚书府的马车。 提
亲之行,正式开启。而这韩府小千金的挑战,也成了此行的一个有趣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