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薄雾如纱。
轻柔地笼罩着河畔。
篝火已彻底熄灭,只馀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林间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唤醒了沉睡的旷野。
秦川生物钟极准,已然醒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依旧酣睡的薛月。
英气的眉宇在睡梦中舒展开来,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恬静与依赖。
长长的睫毛象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经过昨夜滋润,她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
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笑意。
他轻轻动了动,准备起身收拾,返回行程。
然而,他细微的动作却惊醒了怀中的佳人。
薛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秦川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
昨夜的疯狂与亲密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回脑海,让她脸颊瞬间绯红。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与不舍。
见秦川要起身。
她下意识地收紧环在他腰际的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温暖的颈窝,像只撒娇的猫咪般蹭了蹭。
“别走……”
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眼中满是依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徨恐,轻声央求道:“再……再来一次,好不好?”
她的手臂如同柔韧的藤蔓,不让他离开分毫。
“就现在……只有现在,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秦川。”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委屈和强烈的占有欲:“等回了家,你就不单单属于我了……至少现在,多陪陪我,多抱抱我……”
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任性,有些贪得无厌。
但初尝情艾滋味,又是与倾心之人,那份想要独占、想要将这份温存无限延长的心,是如此强烈而真实。
她贪恋这荒野河畔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贪恋这一刻他毫无保留的怀抱。
秦川看着她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眷恋与祈求,心中微软。
他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这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性格倔强的女将,此刻却流露出这般小女儿情态。
反差之下,更显动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
他重新躺下,将她娇健而柔软的身子紧紧地拥入怀中。
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晨光中……
清晨的清欢,在微凉的空气和清脆的鸟鸣中,显得格外清淅而旖旎。
薛月的身体在晨光中展现出惊人的美感,常年锻炼形成的流畅肌肉线条,微微绷紧,充满了力量与柔韧的和谐。
……
阳光通过稀疏的林叶,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拖延了。
“我们……该回去了。”
她轻声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却也多了一份尘埃落定后的安心。
秦川拍了拍她光滑的背脊:“恩。”
两人起身,默默收拾行装,洗漱整理。
期间,薛月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秦川,仿佛要将这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光,深深烙印在心底。
再次上路时,已是日上三竿。
并辔而行,薛月的心情已然不同。
虽然前路未知,家中更有两位姐姐需要面对。
但此刻,她的心是满的。
她侧头看着秦川坚毅的侧脸,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她知道,从她昨夜奋不顾身抱住他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已然彻底改变。
而她,薛月,绝不后悔。
几天后。
夜幕低垂,小秦村家家户户亮起温暖的灯火。
秦川家中,晚膳的气氛起初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但在小秦兰天真烂漫的童言稚语,以及秦川偶尔温和的引导下,渐渐缓和下来。
夏冰清依旧从容,细心布菜,招呼着薛月。
夏玉洁虽不如姐姐那般自然,却也努力适应着。
膳后,夏冰清哄睡了缠着爹爹不肯睡的秦兰。
又督促着因有身孕而容易疲倦的夏玉洁早些回房休息。
夏玉洁洗漱完毕,穿着宽松的寝衣,习惯性地就想往秦川和姐姐的主屋走去。
虽然身怀六甲,多有不便。
但她早已习惯了依偎在夫君身边入眠,感受那份安心。
“妹妹。”
夏冰清轻轻拉住了妹妹的手腕。
“姐姐?”
夏玉洁回头,有些不解。
夏冰清将她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柔声道:“今晚,你去我房中,陪兰兰睡吧。”
“啊?为什么?”
夏玉洁下意识地问。
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一黯。
“姐姐是让我……把相公让给那位薛姑娘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与姐姐共同拥有夫君,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相依为命的深厚情谊自然演变的结果。
可如今,突然要多一个人分享。
即便白天接受了,夜晚来临,心中那份独占欲还是忍不住冒头。
夏冰清如何不懂妹妹的心思?
她轻轻拍了拍玉洁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醒:“傻妹妹,不是让,而是应当如此。”
她目光扫过玉洁和自己同样隆起的腹部,轻声道:“你我都身怀六甲,夫君征战归来,一路劳顿,更需要人细心照料。”
“你我如今身子不便,夜间起身都需小心。”
“又如何能好好伺候夫君,让他安心休息?”
她顿了顿,看向薛月暂住的那间厢房方向,声音更轻:“薛月妹妹既然进了这个家门,夫君也认可了她,那她便是我们自己人。”
“她身子康健,又对夫君有情,由她今晚去伺候夫君,再合适不过。”
“这也是为人妻妾的本分与体贴。”
夏玉洁听着姐姐的话,虽然心中仍有些酸涩,但也知道姐姐说得在理。
她们现在确实无法好好服侍夫君。
若强行留在夫君身边,反而可能让他担心照顾。
她低下头,小声道:“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我明白。”
夏冰清将妹妹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刚开始,姐姐心里又何尝完全自在?”
“但既然已成事实,我们便要往好处想。”
“多一个人真心对待夫君,照顾夫君,难道不好吗?”
“只要夫君心里有我们,有这个家,便足够了。”
她的豁达与远见,渐渐抚平了夏玉洁心中的褶皱。
玉洁靠在姐姐怀里,闷闷地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姐姐。那我今晚去陪兰兰睡。”
安抚好妹妹。
夏冰清整理了一下衣裙,来到了薛月暂住的厢房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薛月正坐在床沿,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今夜该如何自处。
听到敲门声,她连忙起身开门。
“冰清姐姐?”
见到门外是夏冰清,薛月有些意外。
夏冰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柔声道:“薛月妹妹,还未休息吧?夫君一路劳顿,我与玉洁身子不便,夜间恐难照料周全。”
”今夜,就劳烦妹妹去夫君房中伺候,也好让夫君好好歇息。”
薛月闻言,先是一怔。
随即脸上迅速飞起两抹红霞,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感激。
她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温婉柔顺的姐姐,竟如此大度体贴。
主动为她创造了与秦川独处的机会。
她连忙躬身:“姐姐言重了,伺候夫君是薛月本分,不敢言劳烦。”
“那就好。”
夏冰清微笑着点了点头:“快去吧,夫君应该还在书房。”
看着薛月走去的背影,夏冰清站在院中,轻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望着天边那弯新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最终都化为了一声悠长的、释然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