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秦村。
有宗师灵兽金煌看家护院,他彻底放下心来。
每日便是陪着女儿秦兰玩耍,享受着他浴血奋战多年才换来的安宁。
夏冰清和夏玉洁经过他的调理与传授,气色愈发红润,身上也渐渐多了几分英气。
小秦兰更是活泼可爱。
整日里“爹爹”、“爹爹”地叫着,让秦川心中满是暖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般闲适的日子刚过了不到半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铜锣声便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村口老槐树下,里正陪着两名风尘仆仆的差役,敲响了铜锣。
“朝廷谕令!”
“北疆战事再起!”
“大狄王朝撕毁合约,犯我边境!”
“特此征召各地青壮入伍,保家卫国!”
“凡年满十六至四十岁之男丁,皆在征召之列!”
“三日后,于县衙点卯集结,违令者,以逃兵论处!”
又征兵?!
人群瞬间哗然!
五年前被征走的那批人,回来的只有秦川一个。
战争的阴影尚未从村民们心头散去,新的征兵令却又如同噩梦般降临。
家家户户顿时被愁云惨雾笼罩,哭泣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那差役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人群后方,神色平静的秦川身上。
他显然是做足了功课,抱拳道:“这位可是秦川秦千户?”
秦川微微颔首。
差役语气带着几分躬敬:“秦千户,上官有令,您虽已卸甲,但正值用人之际,且您熟知北疆情势,作战经验丰富。
“特命您此次一同前往,暂领校尉之职,即刻赴援北疆铁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秦川。”
夏冰清和夏玉洁更是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秦川的衣袖。
五年的等待与思念犹在眼前,难道才团聚不久,又要分离?
秦川眉头微蹙。
他对所谓的军功官职毫无兴趣,更不愿再离开家人。
以他如今的实力,这世俗的律法根本约束不了他。
他若不愿,无人能强迫他。
但……
若此刻显露超凡实力抗命,固然轻松。
但后续麻烦必定无穷无尽,甚至会牵连家人,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相公……”
夏冰清声音微颤,满是不舍与担忧。
夏玉洁更是眼圈泛红,泫然欲泣。
秦川拍了拍她们的手,以示安抚。
他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他看向差役,语气平静无波:“秦某,接令。”
差役明显松了口气,脸上堆起笑容:“秦校尉深明大义!三日后,县衙恭候大驾!”
征兵队伍离去,留下满村的愁云。
回到家中,夏冰清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夫君,为何……为何还要去那凶险之地?”
夏玉洁也依偎过来,默默垂泪。
秦川将两位妻子拥入怀中,眼中却是一片深邃与冷冽。
“冰清,玉洁,不必担忧。”
“有些麻烦,躲是躲不掉的。与其让战火绵延,波及家园,不若主动出击,一劳永逸。”
他低头,看着怀中泪眼婆娑的娇妻,柔声道。
“相信我,此次不会太久。待我平定边患,便回来。届时,或许我们能寻一处真正的世外桃源,再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
有了金煌守护,家中安全无虞。
……
三日时间,一晃即过。
秦川告别妻女,再次披上戎装,踏上了前往北疆的道路。
北疆的风雪与刀剑,阻挡不了一颗归心似箭、且更加强大的心。
北疆,边军统帅大帐。
气氛庄重而肃穆。
主帅司徒长空端坐上位。
他年约四旬,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
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
两侧分别坐着数码气息沉凝的将领,皆是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刚刚抵达前线、被临时任命为校尉统领新兵的秦川,也站在帐中,神色平静。
“诸位。”
司徒长空声音洪亮。
“前骠骑将军年事已高,不堪再战。”
“如今狄人犯境,军情紧急,骠骑将军一职不可久悬。”
“本帅斟酌再三,观秦川校尉,虽年轻,但于北疆征战五载,军功卓着,更曾官至千夫长,熟知狄人战法,勇谋兼备。”
“故,本帅意,擢升秦川为骠骑将军,统领原骠骑将军所部,”
“诸位可有异议?”
帐内众将,目光齐刷刷落在秦川身上。
一时间,帐内一片沉寂,无人出声反对。
司徒长空见状,微微点头,正要宣布任命。
“且慢!”
一声清脆却带着几分骄横的轻喝自帐外传来,打破了帐内的平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帐帘被猛地掀开,一道高挑矫健的身影大步闯入。
来人身着量身定制的亮银软甲,勾勒出挺拔矫健的身姿,青丝高束成马尾,显得干净利落。
她面容姣好,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傲气与英气。
手持一根马鞭,目光锐利地扫过帐内众人。
最终落在司徒长空和秦川身上。
“司徒将军,这骠骑将军的职位,小女薛月,要了!”
来人正是礼部尚书之女,薛月!
她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
众将领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谁不知道,朝中征南大将军与礼部尚书薛明远向来政见不合,明争暗斗多年?
这薛月此刻跑来北疆、
还要争夺骠骑将军这等实权要职,其目的不言自明——
就是要插手军务,分薄征南大将军一系在边军中的势力!
司徒长空眉头瞬间紧锁,脸色沉了下来。
他自然认得薛月,更清楚她背后的势力以及她此来的意图。
他沉声道:“薛小姐,此乃军中大帐,商讨的是军国大事,并非儿戏。骠骑将军一职,需统兵上万,直面狄人铁骑,非勇谋兼备、经验丰富者不能胜任。你虽是将门之后(其母族亦是武将出身),但终究年轻,缺乏实战历练,此职……怕是不妥。”
薛月却毫不退让,下巴微扬,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司徒将军此言差矣!”
“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
“小女自幼习武,熟读兵书,自问不输于任何男子!”
“至于实战历练?”
她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川,带着一丝轻篾:“难道这位秦……校尉,就一定有必胜我的把握吗?”
“边军之中,向来以实力为尊。”
“若他不服,大可与我比试一番,胜者担任骠骑将军,公平合理,也让我等心服口服!”
她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秦川。
意图明显,就是要当众击败他,踩着这位“前千夫长”上位。
既能夺得职位,又能狠狠打击征南大将军一系的颜面。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川身上。
司徒长空也看向秦川,眼神复杂。
他虽想保秦川,但薛月提出的“实力为尊”“比试定职”在军中确实有一定道理。
若强行压制,反而落人口实。
面对薛月咄咄逼人的目光和帐内众人的注视,秦川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薛月那骄傲的眼神。
争权夺利,竟争到了战场之上,视军国大事如儿戏。
他本无意这骠骑将军之位。
但既然麻烦找上门,他也不会退缩。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司徒长空抢先一步,沉声道:“既然如此,为公平起见,三日后,校场演武!”
“秦川、薛月,各展所能,胜者,即为新任骠骑将军!”
一场因权力争斗而起的风波,就此定下。
秦川看着对面志在必得的薛月,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这骠骑将军之位,他本不稀罕。
但若有人想借此生事,他不介意让对方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
三日后,校场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