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正想怒怼系统时,亲兵略带急促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大公子!主公来了!”
卧槽!继续装死,先观察下再说。
曹昂迅速套上里衣躺回榻上,努力扮演重伤初愈的孝子贤孙。
刚调整好呼吸,帐帘便被一股蛮力狠狠掀开,
冷风裹着帐外的寒气灌进来。
一个披着玄色大氅、内罩暗甲的身影大步踏入。
曹昂抬眼望去,这眼神,这气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
与昨夜那个拽着他手腕、涕泪横流的狼狈父亲判若两人,
这才有点“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那范嘛。
“昂儿!”曹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前,“今日如何?伤口还疼否?军医!军医何在!”
他回头厉喝,帐外军医连滚带爬进来。
“父亲……”曹昂声音刻意放软,“孩儿无碍,劳父亲挂心……”
“无碍?”曹操声音陡然拔高,手指曹昂胸口绷带,指尖微颤。
“若非吾儿替为父挡箭,我早已……若非为父贪欢失智,何至惹张绣反水,累你受创,累典君战死!昂儿,你老实说,心中可怨为父?”
曹昂心底吐槽:不怨才怪!原主的命都让你这lsp坑没了!老子现在还得替他苟着,就剩 180 天寿命了!
吐槽归吐槽,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挣扎起身的样子,语气恳切又自责:“父亲何出此言!护持父亲乃人子本分!孩儿只恨武艺不精,未能护住典将军,让父亲涉险!若说有错,也是孩儿无能,岂敢怨父亲半分?”
曹操按住他,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半晌,力道渐松:“莫动!快躺下!吾儿何错之有?是为父负了你。”最后一句已不可闻。
军医战战兢兢检查伤口,曹操立在一旁,目光如炬。
待军医说“伤口无碍,静养即可”,曹操转向军医,声音生冷:“大公子伤情,一日三报!用药饮食,亲自盯着!若有半分差池,你全家性命,休矣!”
说完转身便走。
军医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叩首。
曹昂躺回榻上,望着曹操离去的背影,心下忐忑。
昨夜那份父爱温情,此刻在枭雄威压下,显得如此脆弱。
邹氏,那个让曹操付出惨痛代价才得到的女人。
偏偏是系统指定、价值1年寿命的攻略目标。
这该如何是好?
接下来的日子,曹昂在曹操深沉父爱与枭雄威压的夹缝中养伤。
他的目光,更多投向曹操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
尤其是帐后那片被单独隔开、由精锐亲兵把守的小营区。
他喵的,邹氏肯定被这便宜老爹藏在那儿了!
营里的流言也没断过。
有人说曹操还稳得住,怕坏了名声,毕竟局势未定,暂时不敢造次;
也有人说,早就开始在慢慢享用了,没看她每天梨花带雨的。
曹昂嗤之以鼻:我信你个鬼!
这天傍晚,夕阳把半边天都染成了金红色。
曹昂借口伤口好了些要活动筋骨,让亲兵扶着,装作无意地往那片禁区挪。
刚挪到边缘,就见那顶小巧的营帐里,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轻轻掀开了帘幕。
她出来了。
只一眼,万籁俱寂。
一身粗麻素白的孝服,愣是没遮住那欺霜赛雪的皮肤,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光。
身段细细的,乌黑的头发没束整齐,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风一吹就轻轻晃。
眼睫毛低低垂着,上面还挂着没干的泪珠,又可怜又好看,还带着股惊心动魄的哀婉。
看年纪也就十八九,眉眼间还留着点少女的稚气,那懵懂无助的样子,反倒添了几分让人想保护(欺负)的欲望。
曹昂心尖一跳,突然就有点理解曹操了。
他喵的这哪是祸水啊,这是精准戳中咱老曹家心脏的杀器!换谁谁顶得住啊!
曹昂感觉骨子里那点曹贼基因直接炸了,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这墙角可以挖?值得挖?可怎么挖?
便宜老爹虽然对差点害死自己儿子心存愧疚,但多疑和控制欲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在打邹氏的主意,估计能直接把他再送回鬼门关。
再说邹氏,现在肯定恨死曹家男人了,毕竟是曹操毁了她的安稳日子。
想着想着,曹昂嘴角又慢慢勾了起来。
挖不挖得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
原主可是用命给这便宜老爹挡的箭,现在要点利息,不过分吧?
可这从哪下手呢?
硬闯?拉倒吧!
老爹帐外那群虎卫营的壮汉,一个个跟铁塔似的。
直接去找邹美人?她现在披麻戴孝,眼泪就没断过。
过去扒开衣服给她看胸口的箭疤?
“你看,我为了你,差点死了,你就从了我吧?”
曹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啧,这比让我在‘墨墨’上忽悠十个小姐姐线下开黑还离谱!
思来想去,曹昂悲催地发现。
怎么也绕不开曹操这座大山,只能去找便宜老爹直接要人。
毕竟邹氏不是路边随便采的野花,那是曹操在宛城这场血亏买卖里,用25条命换来的战利品。
现在被他藏在收藏室里当宝贝。
可想从这老狐狸手里顺东西,没点骚操作根本没戏。
得,急不来,先苟住!发育,等机会!
接下来半个月,曹昂直接换了画风。
差点嗝屁的病秧子,转眼就成了军营里的 “卷王学霸”。
他不再盯着邹氏的营帐,反倒天天抱着曹操早年的征战记录啃,还翻出张济、张绣麾下旧部的名册,一个一个对着看。
遇到巡营的校尉路过,也会凑上去看似随意地问两句:
“宛城战后,那些降兵的安抚差事办得咋样了?”
“张济旧部里有没有靠谱的人能拉拢?”
这番勤勉劲儿,落在帐外值守的亲兵眼里,那都是实打实的 “为父分忧”。
大公子这是真把主公的霸业放在心上啊,比以前稳重多了,不愧是曹家嫡长子。
这天午后,曹操果然带着幕僚丁斐来了。
他没穿平日里的玄甲,就一身素色锦袍,脸拉得老长。
进门把手里的食盒往案上一放:“你娘从许都捎来的蜜饯。”
曹昂赶紧放下手里的竹简起身,笑着接话:
“劳父亲和母亲惦记,还是小时候那味儿。”
曹操瞅着他这恭顺模样,眉头又皱了皱。
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里,曹昂从没提过宛城救他的功劳,也没抱怨过伤口疼,反倒天天琢磨军务,比从前沉稳太多。
可这小子越懂事,曹操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想起南征张绣这事儿就窝火:这次出来没带荀彧、程昱,要是他们有一个在身边,肯定会提醒他 “降将需防反复”,哪会让他栽在邹氏这事儿上?
沉默半晌,曹操终于开口,“张济旧部你查的怎么样?帐后那邹氏,近来倒安分,就是天天哭,问她张济那些事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曹昂没急着接话,慢悠悠拿起案上的名册,语气平静:
“父亲,儿臣翻这名册时发现,张济麾下还有两千多旧部散在南阳的坞堡里。张绣反了之后,这群人既没跟张绣走,也不肯归降咱们,就这么悬着。听说里头有个校尉叫邹才,是邹氏的堂兄,最近还派人来探邹氏的安危,明显是不放心她。”
曹操指尖顿了顿,抬眼盯着他:“哦?你想说什么?”
曹昂能感觉到这老狐狸的目光跟刀子似的。
“儿臣忧心的是,邹氏身份特殊,张绣既反,留她在营,实为两难之局。”
“若父亲继续留她,宛城一战,恐为天下人诟病,清名有损。
若杀之,天下人必言父亲‘纳人妻不成反杀之’,仁德尽失,日后何人敢降?
若放之,其若投奔邹才,被张绣裹挟,则两千精兵立成敌寇爪牙,宛城血战之功,岂非尽付东流?”
“那以你之见,该怎么办?” 曹操追问。
曹昂深吸一口气,终于抛出早就想好的主意:“儿臣想着,不如由儿臣来纳了邹氏。一来,儿臣是父亲嫡长子,纳张济遗孀,不算辱没她的身份;二来,儿臣这是替父亲分忧,把这桩争议扛下来,外人就不会再嚼父亲的舌根;三来,邹才见邹氏嫁进咱们曹家嫡长房,肯定放心,到时候招降那两千旧部,不就容易多了?”
曹操眯着眼瞅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憋了半个月,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曹昂赶紧收敛起心里的小九九,脸绷得笔直,眼神坦荡(装,必须装)。
曹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只在帐里来回踱步。
帐边一直没吭声的丁斐,眼睛突然亮了,这可是个两头讨好的好机会!
既帮主公解决了这个烫手山芋,又卖了未来主公曹昂一个人情,以后在曹家的地位稳了!
他赶紧整了整袖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属下觉得大公子说得太对了!邹氏这事要是处置不当,不光降将寒心,还得让贾诩那老狐狸钻空子!”
说完又转向曹昂,满脸赞许:“大公子仁孝,又敢担当,既为保全主公清誉,还能顺便招降旧部,这胸怀和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况且,大公子是主公嫡长,身份尊贵,纳邹氏不仅不辱没她,反倒能显咱们曹氏的容人之量!”
丁斐这一番话,直接把曹操最后的犹豫给拍没了。
曹操看着自己的儿子,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曹昂的肩膀:
“好!昂儿!就按你说的来!你心思细,邹氏就交给你了。记住,这事关乎大局,务必妥当处置!”
“儿臣谨记父亲教诲!定不负所托!” 曹昂赶紧深深一揖,腰弯得极低,嘴角的笑意快要满出来了。
等曹操和丁斐一走,曹昂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
刚一动,胸口箭创猛地一扯,疼得他龇牙咧嘴。
“任务完成!搞定!” 他搓着手,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感谢便宜舅舅丁斐神助攻!
曹昂心里暗笑:历史上记载的丁斐,可是个妙人。他是老娘丁夫人的堂弟,自己的正牌娘舅!
历史上这位舅舅就以“擅长钻空子”着称,私换官牛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可曹老爹却也不在意,甚至还说过“丁斐如养犬,虽偷食而终不忘主”这种奇葩比喻。
这份超规格的信任,除了丁斐确实有能力、够忠心外,其实也在于他是联结曹氏与丁氏家族的重要纽带。
系统呢?系统快出来!哥的奖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