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腰斩！”
林自遥的命令，如同最终宣判，在血色夕阳中回荡。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对于林氏集团和王德发而言，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凌迟。
第二天股市开盘，林氏股价毫无悬念地以跌停板开盘。巨大的卖单如同泰山压顶，牢牢封死在跌停价上，根本不给任何出逃的机会。恐慌如同瘟疫般扩散，连带着与林氏有业务往来的公司股价也受到牵连，整个相关板块一片惨绿。
陆止手下的操盘团队，如同经验丰富的狼群，冷静地在跌停板价位上不断加码空单，巩固着胜利果实，断绝了任何反弹的可能。
财经新闻的头条，已经被“林氏集团闪崩”、“神秘空头精准狙击”、“王德发五亿投资或血本无归”等惊悚标题占据。各种负面消息和猜测甚嚣尘上，之前那份匿名报告的内容被反复提及和放大。
林国栋的电话已经彻底打不通了，据线报，他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砸了能砸的一切，最后因高血压发作被紧急送往医院。周曼和林婉清则如同过街老鼠，连门都不敢出，家门口被记者和愤怒的小股东围得水泄不通。
而王德发，这个试图用蛮力对抗资本规律的暴发户，果然如林自遥所料，动用了大量见不得光的资金，试图强行撬开跌停板，拉高股价自救。
可惜，他投入的那些资金，在林自遥和陆止精心布置的资本绞肉机面前，如同泥牛入海，连个浪花都没掀起来，就被汹涌的抛盘和精准的空单瞬间吞噬。他筹集的数亿资金，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蒸发殆尽，不仅没能救市，反而加速了林氏的灭亡，也把他自己彻底套死在了这个无底洞里。
“王德发的资金链，断了。”陈经理向林自遥和陆止汇报时，语气带着一丝兴奋，“他那些灰色产业的现金流本来就很紧张，这次投入的五个亿大部分是短期拆借和高利贷。现在血本无归，债主已经上门了。听说，他正在疯狂变卖资产，甚至想跑路。”
“跑路？”林自遥坐在陆止办公室的沙发上，悠闲地品着张姨特意送来的、据说是陆止吩咐准备的养颜花茶，闻言只是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花瓣，“他跑得了吗？”
她看向陆止：“他那些非法集资和放高利贷的证据，收集得怎么样了？”
“已经齐了。”陆止放下手中的平板，眼神冰冷，“随时可以送给相关部门。足够他在里面待上十几二十年。”
“不急。”林自遥微微一笑，那笑容美丽却让人不寒而栗，“等他变卖完所有能卖的东西，走投无路，像条丧家之犬的时候，再送他这份‘大礼’。让他体验一下，从云端跌落，再被踩进泥里的全过程。”
她对王德发这种渣滓，没有丝毫怜悯。前世，王德发后来靠着攀附上某个势力，也没少干欺行霸市、逼得人家破人亡的勾当。
“至于林氏那个政府项目……”林自遥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经过两天暴跌，林氏集团市值蒸发超过六成，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项目，此刻已经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彻底烂尾。“是时候，以救世主的名义，去接收我们的战利品了。”
她要以一个极低的价格，从破产边缘的林氏和王德发手中，接过这个项目的所有权和残留资产。这不仅是一笔极其划算的买卖，更是彻底斩断林家翻身希望，并将自己势力楔入关键领域的一步重棋。
“收购团队已经组建完毕，资金也准备到位。”陆止接口道，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随时可以启动谈判。”
“嗯。”林自遥满意地点点头。和陆止合作，确实省心省力，他总能提前将她需要的所有资源都安排妥当。
就在这时，林自遥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特殊提示音。不是电话，也不是普通短信，而是那个加密通讯软件。
她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发来消息的，是那个“特殊物品”运输负责人。
消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似乎是从某个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是在一个高档餐厅的包厢里。主角是顾辰，他正神色激动地对着一个背对镜头、穿着深色西装、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说着什么，姿态近乎卑微和乞求。那个男人的身形挺拔，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感，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觉得不容小觑。
下面附着一行字：
【林大小姐，顾大少最近和这位‘神秘嘉宾’接触频繁。查不到身份，很干净，干净得反常。】
林自遥的瞳孔微微收缩。
神秘嘉宾？
在这个节骨眼上，顾辰不去想办法挽救自家暴跌的股价，反而秘密会见一个连她都查不到底细的人？
是“先生”的人终于直接下场了？还是顾辰找到了新的靠山？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陆止。
陆止看到照片，眉头立刻紧锁起来，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拿过手机，放大照片，仔细看着那个背影，半晌，缓缓摇头：“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个人。但……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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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凝重：“有点像‘先生’行事的风格。低调，隐秘，不露真容。”
“看来，我们逼得太紧，把水底的真正大鱼，给惊动了。”林自遥非但没有害怕，眼中反而燃起了更炽烈的斗志。未知的敌人才最可怕，而现在，对方终于露出了一丝马脚。
“要调整策略吗？”陆止问道，语气沉稳。即便面对可能出现的强大变数，他也依旧保持着冷静。
“不。”林自遥果断摇头，眼神凌厉，“计划照旧，甚至要加快！在林家和顾家彻底崩盘之前，逼出他们更多的底牌！我倒要看看，这个‘神秘嘉宾’，或者说他背后的‘先生’，到底有多大能耐！”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城市俯瞰图前，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上面标注出的、属于林氏、顾氏，以及她正在布局的各个节点。
“不过，在继续推进之前，陆总……”林自遥忽然转过身，背对着璀璨的城市夜景，面向陆止，脸上露出一抹与她此刻杀气腾腾气质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狡黠和算计的笑容。
“我们之前的合作，似乎少了一份正式协议？”
陆止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之前的口头约定是“不分账”，但随着资金规模滚雪球般扩大，涉及的利益和操作越来越复杂，确实需要一份具备法律效力的文件来明确权责，尤其是……界定他们“合伙人”关系的具体条款。
他看着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灵动狡黠的眼睛，心底那根弦被轻轻拨动，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老板是想……给我一个名分？”
这话带着明显的调侃，但由他用那种低沉的、一本正经的语调说出来，竟有种别样的暧昧。
林自遥挑眉，迎上他带着笑意的目光，毫不示弱：“名分？陆总想要什么名分？”
她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仰头看着他，语气带着一种女王般的施舍和诱惑：
“首席合伙人？联合创始人？还是……”
她故意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如同狐狸般的光芒，
“给我打工的……ceo？”
陆止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挑衅和自信的娇颜，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咖啡与冷冽香气的味道。
“老板安排什么，我就是什么。”他从善如流，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很好。”林自遥满意地后退半步，拉开了那暧昧的距离，变戏法似的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协议草案，递到他面前。
“那么，陆ceo，”
“看看这份‘卖身契’吧。”
“条款可能有点苛刻，”
她眨了眨眼，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
“比如，老板拥有绝对控股权和一票否决权。”
“比如，ceo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满足老板所有合理和不合理的工作要求。”
“再比如……嗯，暂时就这些吧。”
陆止接过那份协议，看都没看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拿起桌上的钢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她：
“不用看了。”
“我签。”
“反正……”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郑重，
“我整个人，早就是你的了。”
林自遥的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
看着他那双仿佛能吸走人灵魂的深邃眼眸，以及签名栏上那力透纸背的“陆止”二字，她忽然意识到——
这份协议，绑住的或许不仅仅是商业利益。
更危险的，是某些正在失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