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光黯淡。曾经不可一世的叛军大营,此刻已是一片狼藉。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满地的尸骸与丢弃的兵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硝烟味。
靖王萧景身披黑色披风,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他站在主营帐外,看着远处溃散的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听着勤王大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心中涌起一股灭顶的寒意。
“王爷,我们快走吧!秦岳和李嵩的大军已经杀过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副将林武拉着萧煜景的手臂,焦急地说道。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铠甲也多处破损,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萧景猛地甩开林武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走?往哪里走?本王谋划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这些人坏了好事!本王不甘心!”他付出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亲信,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本以为可以轻易夺取皇位,君临天下,却没想到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林武劝道,“如今叛军已经溃败,我们无力回天。不如暂时撤退,前往北境投靠匈奴可汗。您之前与可汗有约,只要您能登基,便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匈奴。如今虽然未能登基,但只要您还在,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萧景沉默了。林武的话确实有道理。他与匈奴可汗早有勾结,若是能顺利逃到北境,凭借匈奴的兵力,或许真的可以东山再起。可是,要他就这样放弃,他实在心有不甘。
“王爷,没时间了!勤王大军已经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马上就要到这里了!”林武焦急地催促道,同时示意手下的亲兵保护好萧景。
萧景看着越来越近的火光与喊杀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我们走!”
当下,林武率领数百名亲信亲兵,保护着萧景,趁着夜色,从大营后方的密道悄悄撤离。为了不被发现,他们弃了马匹,改为步行,一路向北狂奔。
秦岳和李嵩率领大军攻入叛军大营后,发现主营帐内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狼藉。“不好!靖王跑了!”秦岳脸色一变,立刻下令,“李节度使,你率领大军清理战场,安抚降兵,收缴军械粮草。我率领一支骑兵,追击靖王!”
“秦将军放心!”李嵩抱拳道,“这里交给我,你务必活捉靖王,绝不能让他逃脱!”
秦岳点了点头,立刻挑选了数千名精锐骑兵,朝着北方追去。他知道,靖王阴险狡诈,若是让他逃到北境投靠匈奴,必将成为大胤的心腹大患。
与此同时,沈砚率领禁军将士也在清理战场。他得知靖王逃脱的消息后,心中焦急万分。“靖王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宁!”沈砚立刻召集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锦衣卫,“你们随我一起,追击靖王!务必将其擒获!”
“是!”锦衣卫们齐声应道,随后跟着沈砚,朝着秦岳追击的方向赶去。
萧景一行人一路狂奔,不敢有丝毫停歇。他们避开了大道,专走偏僻的小路,日夜兼程。沿途的百姓们得知他们是叛军,纷纷闭门不出,甚至有人暗中向勤王大军通风报信。萧景等人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这日清晨,萧景等人逃到了一片山林之中。连续几日的奔波,让他们疲惫不堪,口干舌燥。“王爷,我们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喝点水,吃点东西吧。”林武说道,他的声音已经沙哑。
萧景点了点头,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亲兵们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分发给众人。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不好!是追兵!”一名亲兵脸色大变,立刻警惕起来。
萧景心中一紧,立刻站起身,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山道上,一支骑兵正疾驰而来,旗帜鲜明,正是秦岳率领的镇北军。
“快!快躲起来!”林武立刻下令,带着萧景和亲兵们躲进了山林深处的一片密林中。
秦岳率领骑兵赶到山林外,看着地上散落的干粮碎屑和马蹄印,冷笑一声:“靖王小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镇北军的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进入山林中搜索。山林茂密,荆棘丛生,搜索起来十分困难。萧景等人躲在密林中,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被发现。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响。
“那边有动静!”一名镇北军士兵立刻警惕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林武脸色一变,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对萧景低声道:“王爷,您先走!我带着兄弟们掩护您!”
萧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山林更深处逃去。
“杀!”林武大喝一声,率领亲兵们冲了出去,与镇北军士兵展开了激战。
一时间,山林中刀光剑影,惨叫声不绝于耳。林武等人虽然勇猛,但寡不敌众,很快便陷入了绝境。林武身受重伤,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他看着萧景逃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了镇北军的包围圈,最终力战而亡。
秦岳看着战死的林武,冷哼一声:“不自量力!”他立刻下令,继续追击萧景。
萧景一路狂奔,不敢回头。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喘口气。此时,他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名亲兵。他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山林,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他知道,秦岳的追兵很快就会赶上来,而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与秦岳的镇北军不同,这支部队的马蹄声更加轻快,显然是轻骑兵。萧景心中一紧,以为是秦岳的追兵,正要继续逃跑,却听到为首一人高声喊道:“靖王殿下,别来无恙?”
萧景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正是他曾经的死对头——沈砚。
沈砚率领锦衣卫追到此处,看到狼狈不堪的萧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靖王殿下,您跑了这么久,也该累了。不如随我回京,向陛下请罪吧。”
萧景看着沈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沈砚,你这个狗奴才!本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你所赐!”
“殿下此言差矣。”沈砚淡淡道,“您身犯谋逆大罪,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我只是在替天行道,为陛下分忧罢了。”
“替天行道?”萧景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疯狂,“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若不是先帝偏心,若不是萧彻那个草包占了皇位,本王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沈砚脸色一沉:“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来人,拿下靖王!”
锦衣卫们立刻上前,想要捉拿萧景。萧景身边的亲兵立刻上前阻拦,与锦衣卫展开了激战。然而,这些亲兵早已疲惫不堪,根本不是锦衣卫的对手,很快便被制服。
萧景看着逼近的锦衣卫,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但他身为皇子,岂能受此屈辱?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就要自刎。
“住手!”沈砚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正中萧景的手腕。
“啊!”萧景惨叫一声,佩刀掉落在地。他的手腕鲜血直流,再也握不住兵器。
锦衣卫们立刻上前,将萧景死死按住。萧景挣扎着,怒吼着,却无济于事。
沈砚走到萧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靖王殿下,陛下有旨,要将你生擒回京,当众问斩,以儆效尤。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萧景看着沈砚,眼中充满了怨毒:“沈砚,你给本王等着!就算本王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沈砚冷笑一声,懒得与他废话:“带走!”
锦衣卫们押着萧景,转身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萧景狼狈的身影上,映照出他的不甘与绝望。这场历时数月的叛乱,终于以靖王的被俘而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