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刚混入人群,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厉声喝问:“站住!前面那个穿青衫的,不许动!”
他心中一凛,知道是靖王的人追来了。昨日出宫前,他便察觉有人暗中窥探,想来是靖王一直对他心存忌惮,派人监视他的行踪。此次与沈忠接头,定然是被他们察觉了破绽。
沈砚不敢回头,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试图借助人群摆脱追兵。街上行人众多,他左躲右闪,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口中不断呵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场面一片混乱。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追兵越来越近,脚步声清晰可闻,沈砚甚至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凌厉气息。他知道,不能这样一直跑下去,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
前方不远处有一条狭窄的小巷,沈砚眼神一凝,猛地转身,冲进小巷。小巷两侧是高耸的院墙,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他沿着小巷快速奔跑,脚下的石子硌得脚底生疼,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追兵紧随其后,冲进小巷,见沈砚越跑越远,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枚飞镖,瞄准沈砚的后背射去:“看你往哪跑!”
沈砚耳尖微动,察觉到身后的危险,猛地侧身,飞镖擦着他的肩头飞过,钉在墙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他心中一惊,不敢大意,脚下发力,跑得更快了。
小巷尽头是一处废弃的院落,院门虚掩着,沈砚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冲了进去。院落内杂草丛生,残破不堪,几间房屋摇摇欲坠。他快速扫视四周,见左侧有一棵老槐树,枝繁叶茂,便急忙跑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树干,躲在浓密的枝叶间。
刚藏好身形,追兵便冲进了院落,四处搜寻:“人呢?明明看到他跑进来了,怎么不见了?”
“仔细找!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领头的人厉声吩咐,手下人立刻分散开来,在院落内仔细搜查,脚步声、翻动杂物的声音此起彼伏。
沈砚屏住呼吸,紧紧贴着树干,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能看到追兵就在树下搜查,目光不断扫过树干,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
一名追兵走到槐树下,抬头看了看,眉头微皱:“这树这么高,他应该不会爬上来吧?”
领头的人走过来,冷哼一声:“沈砚那小子狡猾得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上去看看!”
那人应了一声,便伸手抓住树干,准备往上爬。沈砚心中一紧,握紧了藏在怀中的短刀,若是被发现,只能拼死一搏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大喝:“官府办案!里面的人都不许动!”
追兵们闻声一愣,脸上露出慌乱之色。领头的人脸色一变:“不好,是京兆府的人!快撤!”
他们深知,若是被京兆府的人撞见,事情就麻烦了,毕竟他们是暗中行事,不敢暴露身份。当下也顾不上搜查沈砚,纷纷从院墙的缺口处翻了出去,仓皇逃走。
沈砚趴在树上,听到追兵离去的脚步声,心中松了一口气,冷汗早已浸湿了衣衫。他待了片刻,确认追兵已经走远,才缓缓从树上爬下来,双腿微微发软。
刚站稳身形,便看到沈忠从院墙外跳了进来,神色焦急:“公子,你没事吧?”
沈砚见是他,心中一暖:“叔父,我没事,幸好你及时引来京兆府的人,否则我今日恐怕难以脱身。”
“是老奴考虑不周,让公子陷入险境。”沈忠满脸愧疚,“我察觉到有人跟踪公子,便立刻去附近的京兆府报案,说有歹人作乱,才勉强将他们引走。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会引起靖王的怀疑,公子日后行事更加危险了。”
沈砚点头,神色凝重:“此事过后,靖王定然会更加紧盯我,日后联络需更加谨慎。叔父,今日之事多亏了你,这份恩情,沈砚记下了。”
“公子言重了,保护公子是老奴的本分。”沈忠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沈砚,“这里面是一些盘缠和伤药,公子拿着,若是日后有难,可凭令牌去城西破庙找我。眼下情况危急,公子还是尽快回宫,免得引起怀疑。”
沈砚接过布包,紧握在手中,深深看了沈忠一眼:“叔父保重,日后联络,我会格外小心。你也多加留意,切莫暴露身份。”
“公子放心。”沈忠颔首,“快走吧,路上小心。”
沈砚不再多言,转身从院落的侧门离去,一路避开人群,快步向皇宫方向走去。心中暗自庆幸,今日虽惊险万分,却也成功与沈忠接上了头,只是靖王的步步紧逼,让他愈发感受到前路的艰难。回宫之后,想必还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