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秀!
他不知何时到了殿外,身后带着百余名飞骑左营亲信,昂首站立在门口。
不止李重茂吃了一惊,也出乎韦香儿、李裹儿意料之外。
韦香儿高呼:“驸马,我们还在里边,你搞什么名堂?”
李裹儿尖叫道:“武延秀,你喊什么放箭?想让我死么!”
乱箭不长眼睛,殿内这点地方,只消片刻,所有人都会成为刺猬。
武延秀哈哈大笑:“太后、公主,我这是在帮你们,逼迫皇帝停手!”
韦香儿怒道:“你明明让他们放箭了!”
李裹儿怒喊:“快带兵进来啊!”
武延秀却不做理会,继续朝飞骑喊话:“愣著干什么?听我号令,放箭!”
韦香儿、李裹儿同时怒骂:“奸贼,你果然有异心!”
韦香儿对贺娄燕道:“贺娄,外边是你的第七营,你让他们别动!”
此时,贺娄燕正趁著皇帝、太后与武延秀对峙,悄悄向门外撤去。
听到太后喊话,她没有回答,继续往外移动,越走越快。
任韦香儿怎么喊,也不理会。
武延秀笑道:“太后别叫了,做你的侍卫,哪有做皇后好?”
“什么?”韦香儿、李裹儿面面相觑,同时惊呼起来。
她们这才发现,一直忠心耿耿的贺娄燕,竟成了武延秀的人。
李裹儿嘶吼道:“武延秀,你和这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武延秀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公主,只把自己当人,驸马都当成狗,就是这时搭上的,满意了么?”
李裹儿恨声道:“你就是条狗!若不是我,你哪有今日!”
武延秀冷冷道:“是吗?那就怨不得我了”
趁两人对话时,李重茂朝公孙莹低喊:“大娘,拦住贺娄燕!”
公孙莹立刻答应:“好!”
嗖——
横刀飞掷而出!
射向贺娄燕撤退方向,稳稳钉中她身前的彩柱,贺娄燕被迫停步。精武晓说旺 更芯醉筷
公孙莹滚地过去,顺势捡起另一把横刀,又与贺娄燕激战起来。
两名女子都身材高挑,剑法出神入化,她们越打越快,如两只凤凰缠绕,刀光四射,令人目不暇接。
武延秀朝贺娄燕高喊:“别恋战,快出来,我要放箭了!”
贺娄燕也不想纠缠,但公孙莹剑法奇高,根本无法分神。
李重茂又对许百里道:“快带人去帮大娘,先制住贺娄燕!”
许百里答应一声,招呼内卫各自抄刀,都飞奔包抄过去。
韦香儿、李裹儿恼恨武延秀、贺娄燕背叛,仍旧咒骂声不绝:
“狗男女!”
“呸,不要脸!”
“贺娄燕,你这个叛徒!”
“枉我对你如此信任,我定要活剐了你!”
贺娄燕本就无心恋战,见内卫包抄过来,已经慌乱,又被两个女人骂个不停,更添焦躁,出刀愈来愈乱。卡卡晓税枉 已发布嶵薪璋洁
啊的一声,已被刺中手腕。
长刀脱手!
公孙莹趁势钻到她腋下,反手一掠,贺娄燕咽喉处一抹猩红渗出。
咣当,身体扑倒在地,鲜血顷刻间汩汩漫溢开来。
铛、铛、铛——
殿外,几名飞骑横刀坠地。
他们都是贺娄燕部下,素知她勇猛无敌,没想到竟死在一位少女手里,不由得惊慌失措。
“呸,死得好!”韦香儿、李裹儿见叛徒被杀,心头一阵畅快。
忽然意识到,如果贺娄燕死了,武延秀只会更无所顾忌
两人同时转向李重茂:“四郎,人死了,现在怎么办?”
虽然被李重茂擒住,但她们本能地不太怕这位少年,更怕殿外的武延秀。
“哎呦我去!只想拦她而已,怎么把人杀了”李重茂也很着急。
殿外都是贺娄燕部下,岂不是立刻就要报仇么?
果然,武延秀咬牙喝道:“还犹豫什么,你们是贺娄将军的人,给她报仇啊!否则死路一条!”
第七营飞骑都举起弓弩,瞄准殿内方向,站成了好几排。
光第一排,就有五十余支弩箭!
射完一轮,后一排就会跟上。
几百支箭,神仙难挡!
公孙莹、许百里等人站得最靠外,他们手中没有盾牌,也没有遮蔽物,只要弩箭一发,会立刻倒地。
再往后,刘宪、褚无量、韦陟和杂戏组艺伎也会遭殃。
后一排,单小玉、张昭仪、陆莺儿、颜家四人都会是箭靶子。
最后,韦香儿、李裹儿、李重茂也在劫难逃。
武延秀扬起手,目光愈发狠戾。
李重茂猛然大喝:“不要听他的!”
大步迈出,穿过大殿中央人群,将公孙莹、许百里护在身后。
面前是五十支弩箭,每支箭簇都泛出嗜血的光,齐刷刷对准他,只要武延秀一声令下,他立刻会被射透。
李重茂很害怕,但此时,他身后有张昭仪、陆莺儿,是他的亲人。
有颜氏一门、许百里、单小玉、公孙莹等十六名内卫,是他的忠臣。
如果难逃一死,他希望先死的是他,其次才是他身后的人。
他是皇帝,必须承担责任。
必须站出来!
“所有飞骑,听朕说话!”
“朕是大唐天子李重茂!”
“当着所有人的面,朕对列祖列宗发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朕既往不咎!”
“武延秀、贺娄燕背叛朕、背叛太后,是国之奸贼,与你们无关!”
“贺娄燕已经伏诛,请诸位随朕除贼,诛杀武延秀,朕有重赏!”
“所有人加官进爵,永享富贵!”
“皇天后土在上,朕绝不食言!”
李重茂举起右手,昂首挺胸,鼓足全部气力,每一句话都吐字铿锵,让重教殿内外听得清清楚楚。
公孙莹、许百里离得近,见皇帝用身体护住自己,眼眶唰地都红了。
单小玉和颜氏一门见李重茂挺身而出,也感动之极,喉头不觉一热。
陆莺儿早已抱定必死决心,心头涌出一股悲壮,默默捡起一柄横刀。
如果夫君出事,她立刻自刎跟随。
张昭仪浑身发抖,一直默默缩在后头,此时见儿子直面箭阵,只觉又是陌生,又是自豪。
刘宪、褚无量相互对视,都暗想:“皇帝有担当啊,或许还有机会!”
韦陟得到父亲嘱托,持刀在手,悄悄滑向殿门。
铛、铛、铛——
殿外,许多飞骑听到皇帝承诺,放下了武器。
他们并不想反叛,只是一直从属于贺娄燕,当是听太后命令而已。
皇家的内部争斗,外人根本分不清对错,但皇家与武延秀之间,很好选。
武延秀急忙喊话:“别被皇帝骗了,你们是贺娄燕的人,他怎会放过你们?”
李重茂怒叱:“朕已经发誓,绝不食言!你算什么东西!”
趁热打铁,朝飞骑喊话:“有诛杀武延秀者,封开国公、绘像凌烟阁!”
这个筹码,实在太诱惑。
许多飞骑转头朝武延秀望来。
此时,武延秀带来的飞骑左营中,有一人手握刀柄,默默走了过去
唰——
刀光闪过!
武延秀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