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重伤卧床,其党羽作鸟兽散,陆承渊在底层学徒中的地位无形中拔高了许多。暁说s 罪欣漳踕耕新哙虽然依旧有人因他流民出身而暗中鄙夷,但至少表面上,没人再敢轻易挑衅。
周虎对陆承渊的关注,也明显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级。
这日午后,周虎将陆承渊单独叫到了演武堂后院的一间静室。这里通常是教头们休息或闭关的地方,陈设简单,只有几个蒲团和一张矮几,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与外面校场的喧嚣燥热截然不同。
“把门关上。”周虎盘坐在一个蒲团上,指了指面前另一个蒲团。
陆承渊依言关门坐下,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周教头单独找他何事。
周虎没急着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陆承渊,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骨头里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你小比决赛那一场,我看了。”
陆承渊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保持平静:“是,弟子侥幸…”
“侥幸?”周虎打断了他,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能精准抓住张狂旧伤发作、气血运转最不畅的那一瞬间,这是侥幸?能在他全力出手、气势最盛的时候,找到他唯一的破绽,并且一击命中,这是侥幸?”
陆承渊沉默下来。如文旺 哽歆蕞全他知道,在周虎这样的老江湖面前,过多的辩解反而显得可笑。
周虎盯着他,语气变得严肃:“陆承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秘密,我周虎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在这演武堂,在这大炎朝,有秘密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几分:“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刚,易折!”
“你一个毫无背景的流民,十天感应气血,一个月不到就在小比上废了世家出身的张狂,你觉得,这会引来多少目光?多少忌惮?多少…杀机?”周虎的目光如同两把刀子,直刺陆承渊心底,“张狂不过是个小角色,他背后的家族,或许暂时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子弟大动干戈,但这不代表别人不会!演武堂不是世外桃源,神京城更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浑水!”
陆承渊背后沁出一层冷汗。周虎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将他因近期顺利而产生的一丝浮躁彻底浇灭。他之前只想着展现价值获取资源,却忽略了这背后潜藏的危险。
“弟子…明白了。”陆承渊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
“明白就好。”周虎见他听进去了,语气缓和了一些,“藏锋于钝,养辩于讷。有时候,表现得笨一点,慢一点,并不是坏事。”
他站起身,走到陆承渊面前:“你的《磐石体》修炼得如何了?演示给我看看。”
陆承渊依言运转《磐石体》,气血内敛,皮肤泛起淡淡的古铜色泽,肌肉微微绷紧,整个人仿佛都厚重了几分。
周虎伸出粗糙的手掌,按在陆承渊的肩膀上,一股温和却极其浑厚凝练的气血探入他体内,仔细感知着。
片刻后,周虎眼中再次闪过讶异,收回手掌:“根基之扎实,远超寻常气血二重…看来你这段时间,另有机缘,并未懈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磐石体》的精华,远不止于此。它练的不仅是皮膜的坚韧,更是气血的瞬间凝聚与爆发,是‘不动则已,一动石破天惊’的意境!”
周虎开始详细讲解《磐石体》更深层次的运劲法门,如何将气血在受击的刹那凝聚于一点,硬抗攻击;又如何能在发力时,将凝练的气血瞬间爆发出去,产生远超本身力量的破坏力。他甚至亲自演示,一掌拍在静室的石墙上,只听一声闷响,石墙纹丝不动,但当他手掌离开时,墙上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深达半寸的掌印,边缘光滑如刀切!
陆承渊看得心神震动,结合灵瞳的内视,他能模糊地“看”到周虎发力时,气血在手臂经脉中那玄妙的运转和瞬间的坍缩、爆发。这让他对《磐石体》,对力量的运用,有了全新的理解。
“多谢教头指点!”陆承渊真心实意地躬身行礼。
周虎摆摆手:“下个月的各堂大比,我希望你能代表我们东演武堂出战。”
陆承渊心中一凛。各堂大比,是演武堂各个分部之间的较量,关乎资源和荣誉,竞争远比内部小比激烈得多,对手也更强。
“你的实力,应该不止表面上这点吧?”周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用藏着掖着,到时候,该展现的时候就展现。只要不超出常理太多,我自有办法替你遮掩。但要记住,你的目标不是出风头,而是赢,为我们东堂争得资源!同时,也要让某些人看到你的价值,但又摸不清你的底细。”
陆承渊瞬间明白了周虎的深意。这是要他在可控的范围内,适度展现天赋,既获得资源和关注,又形成一种威慑,让暗处的敌人投鼠忌器。
“弟子,定当尽力!”陆承渊沉声应道,眼中燃起斗志。
离开静室,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陆承渊感觉肩上的压力更重了,但前路却也更加清晰。周虎的提点和保护,如同在他周围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接下来,他需要在这界限内,更快地提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