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恢复到七成左右,林烨感觉身体重新充满了可控的力量。饥饿感暂时退去,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不再是被动蜷缩在角落的幸存者,需要规划和执行自己生存方案。
首要任务,是改造环境,建立一个可持续的产出基地。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连接客厅的封闭式小阳台。
阳台上积满了灰尘,原本种植的几盆绿萝和多肉早已干枯腐败,只剩下扭曲的枯枝。一些从外墙缝隙钻进来的细弱藤蔓像蛛网般缠绕在栏杆和窗框上,但并不具备攻击性。光线透过爬满藤蔓的玻璃窗,勉强照亮这片狭小空间。
林烨拿起扫帚和从厨房找来的废旧塑料袋,开始系统性地清理。他将干枯的植物残骸小心地扫进袋子,扎紧口放在门边。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不敢随意丢弃,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清理掉杂物后,他用抹布蘸着最后一点干净水,仔细擦拭了阳台的玻璃窗内侧,尽可能让更多光线透进来。做完这些,他退后一步审视。
阳台面积大约四平方米,地面是瓷砖,相对干净。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空花盆和两个长条形的塑料种植箱闲置着。这里将是他的起点。
他从客厅角落搬来那个刚刚收获过的陶制花盆,倒出里面的干枯植株和旧土,进行简单的清理。然后,他取出一颗精心保存的日光番茄种子。
数值依旧增长缓慢。他需要更高效的种植流程。这次种植,他有两个目的:一是继续产出食物,积累储备;二是测试优化种植条件是否能影响生长速度或产量。
他将种子埋入花盆中央,深度约一厘米,然后浇了大约50毫升的水——比他上次浇的量稍多,但依旧谨慎。
接着,他将花盆放在了阳台光照最好的位置——一个靠窗的小架子上。这里能接收到每日相对最“充足”的光线。
做完这一切,他能做的依旧是等待。但他现在有时间,也有了一定的体力资本去思考更长远的问题。
阳光。获取速度是最大的瓶颈。
被动吸收的效率已经测定,低得令人绝望。想要快速发展,必须考虑主动获取——击杀变异植物。
这个念头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的消防斧。楼道里那株变异绿萝的攻击还历历在目。那还只是一盆小型盆栽异变后的威力。如果是更大、更复杂的植物呢?
风险极高。但回报也可能是巨大的。如果击杀一株普通变异植物就能获得几十甚至上百点阳光,那么他就能迅速多种植几颗番茄,快速建立食物储备,甚至尝试解锁系统里那些灰色的选项。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权衡利弊时,一阵声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房门。
“嘶啦嘶啦”
是某种粗糙表面刮擦水泥地面的声音。缓慢,拖沓,却带着一种不祥的执着。声音的来源很近,似乎就在他这一层的楼道里。
林烨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后,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刮擦声持续着,中间还夹杂着一种低沉的、仿佛从破损风箱里发出的嘶吼声。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动物,或者更糟的东西。
这声音比几天前听到的更加清晰,距离更近。而且,它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离去,而是在楼道里徘徊不去。
是因为他之前出门去隔壁的动静?还是他清理阳台时发出了声响?又或者林烨的心猛地一沉,想到了一个更糟的可能性——他刚才在室内吃那颗番茄时,虽然果香清淡,但在这死寂的环境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气味飘散了出去,吸引了什么东西?
无论原因是什么,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眼前:有东西在他门外。而且,这东西似乎认定这一层有“东西”,不肯离开。
林烨缓缓从门边退开,脸色凝重。
刚刚因为获得食物而稍微放松的心情,瞬间被更大的压力取代。
他看了一眼阳台上刚刚种下的种子,又看了看脑海中缓慢跳动的阳光值。
安心种田?可持续生存?
现在看来,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任何发展都无从谈起。
门外徘徊的威胁,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不解决它,他连出门获取阳光都做不到,甚至可能在睡梦中被破门而入。
优先顺序必须调整。
在扩大生产、解锁更多系统功能之前,他必须首先确保基本盘的安全。这个家,这个刚刚建立的微型基地,必须足够坚固,能够抵御外界的威胁。
他需要清理门户。
目标变得明确而残酷:解决掉门外那个,或者那些,徘徊的怪物。
这不仅是为了消除眼前的威胁,更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击杀变异生物,是否能快速获得宝贵的“阳光”。
林烨握紧了斧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种田的计划暂时搁置,现在,他必须先成为一名清道夫。
(第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