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响，林风盯着主控台上的提示信息。
【未知设备接入，请求认证】
陈小满快步走过来，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不是外部信号，是从内部网络冒出来的。”
“哪个区？”林风问。
“d3区，老仓库那边。”
林风皱眉。那片局域早就禁用了，连电源都断了半年。他看向陈小满，“你确定是活的设备？”
“数据包有响应，但加密等级很高，看不出型号和来源。”
林风没再说话，转身朝门口走。陈小满跟上。两人穿过走廊，拐进维修信道。张铁柱已经在d3区门口等着，手里拿着检测仪。
“刚才有电流波动。”张铁柱说，“就一下，现在又没了。”
林风低头看他的手。张铁柱指节粗大，虎口有茧，常年拆装机械留下的痕迹。他把检测仪递过来，屏幕上的波形图已经归零。
“再等等。”林风说。
三人站在门口，没人说话。几分钟后，主控室对讲机响了。
“林风，那个设备又上线了。”是陈小满留在控制台的同事，“这次它主动发了个文档过来。”
“什么内容？”
“一段代码，结构很奇怪，象是某种指令集。”
林风回头，“能运行吗？”
“不敢试，怕触发连锁反应。”
林风沉默片刻，“先隔离，别让它扩散。”
回到主控室，屏幕上那串代码还在滚动。陈小满坐下来，开始逐行分析。林风站在他身后看着。
“这不是普通程序。”陈小满说，“它在仿真人操作流程，但节奏比正常快很多。”
“什么意思？”
“象是一种自动化脚本，但设计思路非常超前。我怀疑……它可能是某个旧系统的残留内核。”
林风想起什么，“你说的老系统，是不是之前被病毒毁掉的那个？”
“有可能。但按理说那种级别的破坏，不可能留下完整模块。”
林风盯着屏幕，“除非它当时不在主网上。”
“对。如果它是独立运行的子系统，比如生产线控制单元，就可能逃过那次清洗。”
张铁柱插话：“我们回收的那批设备里，确实有个老式工控机，说是从报废工厂捡来的，一直没拆。”
林风立刻转头，“在哪？”
“b区工具房，编号t-7。”
“带我去。”
三人赶到工具房。张铁柱打开柜门，取出一台黑色主机。外壳磨损严重，接口处有氧化痕迹，但整体结构完好。林风接过主机，手指摸到侧面一个凹痕，象是被重物砸过。
“这东西还能用？”他问。
“不清楚。”张铁柱摇头，“上次接电测试，只亮了一个灯，其他都没反应。”
林风抱着主机回主控室。他把设备放在工作台上，拆开外壳检查内部。主板上有烧蚀点，内存条松动，电源模块也有损坏。
“问题不少。”他说。
陈小满凑近看，“但它存储芯片好象没坏。”
林风点头，“只要数据还在，就有办法。”
他起身走到角落的废料箱前，翻出几块旧主板和一颗闲置的处理器。这些都是之前清理病毒时换下来的零件，虽然不能直接用，但材料还能重组。
他闭上眼。
能力发动。
眼前浮现分解界面。主机、主板、芯片，在意识中一层层拆解成基础元素。金属、硅、铜、塑料，每一种材质都被单独标记。他将这些数据存入记忆库，然后切换到合成模式。
目标：高性能运算模块。
他调出理想结构图，开始组合。用高纯度硅做基底，添加强化导电层，重新设计散热通路。整个过程像拼装精密模具，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半小时后，一块全新的处理芯片出现在手中。表面光滑，接口规整，比原厂产品更紧凑。
陈小满接过芯片看了看，“这尺寸不对，没法直接装。”
“我来改主板。”林风拿起焊枪。
他切除多馀电路，调整供电线路，重新布置引脚位置。十分钟后，芯片顺利嵌入。接通电源，主机指示灯由红转绿。
“有信号了！”陈小满喊。
屏幕上跳出登录界面，没有用户名输入框，只有一个进度条正在加载。
三分钟后，系统激活。
桌面极简，只有两个文档夹：【生产流程v1】、【设备联动协议】。
“果然是生产线控制系统。”陈小满点开第一个文档夹，“这里面记录了完整的加工步骤，从原料投放到成品输出，全流程自动化。”
林风翻看参数，“这套逻辑比我们现在用的还高效。”
“问题是，它太老了。”陈小满摇头，“硬件跟不上，跑不动这么复杂的算法。”
林风看向自己刚做的芯片，“试试这个。”
更换内核模块后，系统重新激活。运行速度明显提升，操作延迟几乎消失。陈小满立即开始调试，尝试对接基地现有设备。
但刚连接上第一条产线，屏幕就弹出错误提示：【计算资源不足，无法完成路径规划】。
“卡在算法环节。”陈小满皱眉，“它的优化模型需要大量并行计算，单颗芯片撑不住。”
林风问：“要多少算力？”
“至少八倍当前性能。”
“那就再做七块一样的芯片。”
“不行。”陈小满摇头，“就算你做得出来，主板也承受不了那么高的负载。散热会崩，电压也会不稳。”
林风沉思片刻，“能不能换个方式？不用提高单点性能，而是让算法适应现有条件？”
“你是说降维处理？”
“对。把复杂任务拆成简单步骤，一步步执行。”
陈小满眼睛一亮，“可以试试。不过得重写调度逻辑。”
他立刻动手修改代码。林风在一旁协助，提供芯片的实际性能参数。张铁柱则负责检查物理连接，确保每条数据线都接触良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凌晨三点，新算法编译完成。
测试开始。
系统接入第一条产线。原料仓自动开启，机械臂抓取材料，送入加工区。切割、冲压、焊接，每个环节都精准到位。最后一件成品被传送带送出，落在收纳盒里。
“成功了。”张铁柱咧嘴笑了。
陈小满查看后台数据，“效率达到预期的百分之七十二，虽然没完全发挥系统潜力，但已经比人工操作快五倍。”
林风拿起那件成品。是个金属支架，边缘平整，孔位准确。他轻轻敲了敲，声音清脆。
“能批量复制吗？”他问。
“可以。”陈小满点头，“我已经把新算法打包，随时能部署到其他产线。”
林风看向主控台，“那就激活第二条。”
命令发出，系统响应。第二条产线缓缓激活。传感器自检，电机预热，传送带开始转动。
突然，主控屏闪了一下。
【警告：能源分配异常】
林风立刻查看电力监控图。生产线激活后，耗电量急剧上升，已经超过安全阈值。
“停一下。”他说。
命令还没传下去，第三条产线居然自己激活了。紧接着，第四条也开始运转。
“谁下的指令？”林风问。
陈小满盯着屏幕，“不是我们！系统在自主扩展！”
林风冲到控制台前，手动切断总电源。所有设备瞬间停止。
安静了几秒。
然后，主控屏自动亮起。
一行字缓缓浮现：
【生产不可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