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信道深处吹来,带着一股金属锈蚀后的沉闷气味。林风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陈小满。她正低头检查防护服的接口是否密封完好,手指在腰侧的卡扣上按了两下。
“能走。”她说。
林风点头,转身迈步。脚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他们沿着斜向下的信道继续前进,墙壁上的指示灯断断续续地亮着,有些闪铄几秒就灭了,有些则完全黑着。空气越来越干燥,呼吸时喉咙有点发紧。
走了约二十分钟,前方出现一个宽阔的岔路口。三条信道呈扇形展开,每条都通向更深的地下。林风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一块扁平的探测器。这是他在废品站拼出来的简易设备,能感应空间结构和承重层分布。
他打开开关,屏幕亮起绿色光点,慢慢勾勒出周围地形的轮廓。过了几分钟,他指着中间那条路说:“这边。”
“怎么判断的?”陈小满问。
“墙体厚度不一样。”林风把探测器递给她看,“两边的信道内部有夹层,可能是旧通风系统残留,但中间这条是实心支撑结构,说明下面有大型空间。”
陈小满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点头:“有道理。而且地面坡度更缓,应该是主信道。”
两人进入中间信道。越往里走,空间越开阔。大约半小时后,眼前壑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高度接近十米,长度目测超过百米。顶部垂下几根粗大的电缆管,角落里堆着倒塌的支架和断裂的金属板。
林风用手电照了一圈,最后停在对面墙上的一排控制面板上。“这里曾经是个综合站点。”
“现在呢?”
“现在是个机会。”他说。
他走到中央局域,蹲下摸了摸地面。水泥层已经开裂,下面是坚硬的岩基。他站起身,对陈小满说:“我想改造成双层空间。”
“上下分层?”
“对。上层做实验区,放设备、合成机、电源模块;下层挖出来做储藏和避难所。万一再有人追进来,我们也有退路。”
陈小满皱眉:“可这里是岩石层,没有重型机械,怎么施工?”
林风没回答,只是抬起右手,掌心贴住旁边一根断裂的钢柱。几秒钟后,那根钢柱开始变软,像蜡一样融化成一团金属液,顺着他的手指流进随身携带的容器里。
陈小满看着这一幕,语气平静了些:“你打算用异能一点一点拆?”
“不是拆,是重构。”林风放下容器,“我把不需要的岩石分解,提取可用材料,再重新组合成框架结构。你负责设计布局,我来执行。”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走到空地中央,用脚划出一个大致范围。“如果要做双层,得先确定承重点。不能只靠一面墙支撑,容易塌。”
林风走过去,听她讲解。陈小满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线,指出哪里适合做楼梯口,哪里留作设备区,哪里要预留通风口。她的规划很清淅,功能分区明确,连应急逃生路线都想好了。
“上层架高两米五,足够站立操作。下层再往下挖三米,形成落差,既能隔热也能防渗水。”她说完抬头看他,“你能做到吗?”
“能。”林风说,“但需要时间。”
“那就开始吧。”
林风走向最近的一面岩壁,伸手按上去。掌心与岩石接触的瞬间,体内异能运转,开始分解矿物分子。黑色的碎屑从接触点向外扩散,像被无形的力量啃噬,慢慢剥落下来。他控制着速度,不让能量波动太大,避免引发结构松动。
一个小时后,第一块局域的岩层被清除完毕,露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凹槽。林风停下来喘口气,额头有汗滑下。这种持续性的分解很耗体力,尤其是面对大块岩石时。
陈小满递来一瓶水。“歇五分钟。”
他接过喝了两口,把瓶子还回去。这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擦伤,应该是刚才搬开障碍物时蹭到的。
“你没事吧?”
“小伤。”她缩了下手,“比这疼的都经历过。”
林风没再问,低头检查刚清理出的空间。深度差不多了,接下来要用回收的金属溶铸成支撑柱。他从背包里取出之前收集的废料,包括钢条、铝板和一些电路外壳,全部堆在一起。
闭上眼,调动异能将这些材料逐一分解成基础元素,再按照预定比例重新融合。金属液体缓缓流动,在模具中冷却成型,一根完整的工字梁逐渐显现。
“可以了。”他说。
陈小满上前查看,用手敲了敲新铸的梁柱。“结实。”
“四根就够了。”林风说,“等装好,就能搭上层平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两人配合默契。林风负责分解与合成,陈小满则不断调整设计细节,标记位置,固定连接点。随着四根主梁竖立起来,横梁也开始铺设。平台上加了防滑纹路,边缘焊上了简易护栏。
当最后一块钢板固定到位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整个上层结构基本完成,面积四十平米左右,足够容纳多台设备运行。下层的挖掘也开了头,第一个储物坑已经成型。
林风站在平台边缘,俯视下方。灯光照不到最深处,那里还是一片昏暗。
“接下来是楼梯。”陈小满说,“得稳固,不能晃。”
“用双轨式,中间加缓冲层。”林风看了看手边的材料,“还能省点资源。”
她点头:“我去标位置。”
她蹲下身,拿起粉笔在地面画线。林风则开始处理剩馀的金属块,准备制作梯架组件。他弯腰捡起一块变形的铁板,刚要抬手,忽然察觉脚下震动了一下。
很轻,象是远处传来的一次撞击。
他立刻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信道入口方向。
陈小满也感觉到了。她转过头,眼神变得警觉。
“是不是设备太重,引起地基微震?”她低声问。
林风摇头。“不是震动源的问题。”他盯着那条来路,“是有东西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