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您帮我看看我家孩子怎么了?”
“年龄,症状。”说话的人甚至头都没抬。
“我家孩子今年15,至于症状其实自三年前,我们一家去了趟长白山旅游,回来之后她就总跟我说,半夜睡觉不踏实,很频繁的做梦。起初我们还没当回事,只觉得或许是因为上了初中学习压力大,所以心理有影响才导致总做梦。”
“一年前看过医生。”手指轻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语气淡淡。
女人双手搭在身前女孩的肩膀上微愣:“没没错。您怎么”
男人的视线依旧沉溺在自己手里泛黄褶皱的书籍上,只平静的开口打断:“无需多问,我自知晓。一年前你带她去医院看过,甚至找了京市在精神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高敏感类体质,精神比较脆弱,只开了镇定安神的药,对吗?”
女人连连点头,肯定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对!一点都没错!”
“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发现,吃了很久药但做梦的频率不减反增。”
“季先生,不用我说就知道我家孩子的情况,想来您也是仙医圣手。孩子每天被梦魇折磨的生不如死,食不知味的连学也没法上。我也知道您只医疑难杂症的规矩,但我真是没别的办法了所以才来麻烦您的。我求求您帮帮我家孩子吧!”
孩子身后站立的女人作势就要跪下,双腿一弯刚要着地。胳膊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起来。女人疑惑回头看向这只宽厚结实、青筋微凸的手的主人。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休闲皮衣,军绿色工装裤,身高约莫185左右,棱角深邃、剑眉星目的小伙子正站在自己身后。
泛旧木桌后,那位温润如玉,沉稳非凡的季先生,随意的将手中的书合上,还说了一句:“回来了?”
女人看着身后的人松开搀扶自己的手,绕过桌子走到季先生身旁,十分熟练的将小臂搭在他肩膀上,让身体懒散靠在对方身上。
“成庭,今天这又是什么情况。”他偏头示意桌子外的母女俩。
季成庭将眼镜随手摘下,揉了揉被镜框压出浅印的高挺鼻梁,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梦魇。”
说罢她转头看向自己对面的小女孩:“手伸出来,把个脉。”只是在视线刚触及到女孩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个惊艳了自己年少时光的人
“尘禹,我是不是眼花了?”季成庭神情有些呆滞,连说话都略显迟疑。
“确实很像。”身旁站着的苏尘禹语气有些悲凉,随后轻拍了两下季成庭的肩头,转身走向了院子。
他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伸手给眼前的女孩把脉。
“就连体质都这么像”他心里感慨着。
“你叫什么名字?”季成庭柔声问着女孩。
“我叫思离,沈思离。”
他看向女孩的眼神里藏着千言万语,却在抬头面对女孩身后的母亲时一瞬即逝。
“你家孩子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她梦魇无药可医,现在影响只是正常生活,往后也只会更严重。”
“那季先生,真的没办法了吗?”
“办法,有一个。要看你同不同意,孩子愿不愿意。”
“您说,只要能让她不再受折磨,我都能接受!”
“把她留在我这。”
女人神情微愣,有些摸不清头脑:“您您的意思是?”
“让她拜我为师,教她是非善恶何为本心,也可以教她识人辨物,处世之道。如果她愿意,亦可教她如何灵针破妄,行医济世。”
“您是说可以收思离为徒?这真的可以吗?”
成庭淡淡点头:“在我身边,无须担心她的安危。我的徒弟做什么都有我护着。”
“那那我就谢过季先生了!”
几句寒暄后,母女两人离开了清玄苑,约定好明日就让沈思离回来拜师。
季成庭目送她们离开的背影渐远,无奈摇头轻叹,起身离开医馆回到后院。
“你这样做,对那孩子公平吗?”
成庭偏头看着倚在门口偷听到全部的苏尘禹,神情有些落寞:“姐姐他们离开多久了?”
“十六年。”苏尘禹语气低落,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那个孩子,十五岁。”
苏尘禹紧盯着成庭的双眼,企图找到自己猜测的证据。
“你是说”
“不知道。”成庭摇摇头,继续道:“她去过长白山,那是离仙界最近的地方。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只能说万幸。如果不是,我也会把这个孩子好好培养成人,就像我刚刚跟她妈妈说的那样。”
“成庭,我想她们了”
“嗯。”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小姨给我讲的那些有趣的事”
两人思绪翻飞,转眼回到了二十几年前所有事情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