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夜的“碎瓷星光碗”事件,如同在林家村宁静的夜空划过的流星,短暂绚烂后归于平静,却在两颗小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永恒的印记。沈砚将那颗最亮的青瓷“小星星”用红绳穿了,郑重其事地挂在了脖子上,贴着胸口放好。每当摸着那温润微凉的触感,他就能想起妹妹那句“砚哥哥心里亮晶晶”,浑身就充满了力量——当然,还有对那只肇事公鸡大红袍的熊熊怒火!
大红袍显然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祸,依旧在沈家后院耀武扬威,享受着“鸡王”的尊荣。它甚至对云岫产生了新的兴趣——那个小人类身上似乎总有闪闪发光的好东西?于是,它开始有意识地绕着云岫踱步,锐利的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试图找出新的“亮晶晶”目标。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云岫坐在院门口的小板凳上,专注地用几根彩绳编着柳氏教她的简单手链。沈砚则蹲在旁边,一边警惕地盯着不远处徘徊的大红袍,一边笨拙地试图模仿妹妹的手法,想编个“护法手环”。
突然,一阵急促而高亢的“咯咯哒!咯咯哒!”声从鸡窝方向传来!是那只最受大红袍宠爱的芦花母鸡!它扑棱着翅膀冲出鸡窝,叫声里充满了惊惶和愤怒!
云岫被这突如其来的鸡叫吓了一跳,小手一抖,刚编了一半的彩绳散开了。她不满地撅起小嘴,指着鸡窝方向对沈砚说:“鸡鸡!吵吵!坏鸡!咬咬!” 她的意思是:那只鸡好吵,真讨厌(坏鸡),好像在跟谁打架(咬咬)?
然而,在刚刚经历了“碎碗之仇”、又时刻警惕大红袍对妹妹虎视眈眈的沈砚听来,妹妹指着鸡窝方向说“坏鸡!咬咬!”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保护弱小(其他鸡)!保护妹妹的安宁!守护妹妹的“亮晶晶”!沈砚的小宇宙被正义的怒火点燃!
“妹妹别怕!大红袍又在作恶!看砚哥哥替天行道!” 沈砚霍然起身,眼神凌厉如电,如同即将出征的大将军!起墙根立着的、林氏扫地用的长柄高粱穗笤帚(经过上次“人鸡大战”,这成了他的制式装备),朝着鸡窝方向一指:“大红袍!纳命来!”
云岫:“?” 她只是想抱怨鸡吵,砚哥哥怎么又跟大红袍杠上了?
沈砚可不管那么多,他单手持“扫帚长矛”,迈着坚定的步伐(脚踝还有点微跛,但不影响气势),朝着鸡窝方向杀去!
鸡窝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原来不是什么“坏鸡咬咬”,而是一只刚长大的半大小公鸡(暂名“小霸王”),不知天高地厚,试图挑战大红袍的“后宫”,偷摸去骚扰芦花母鸡,被母鸡啄了出来,正恼羞成怒地追着母鸡咬毛呢!大红袍闻讯赶来,正准备清理门户,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于是,当沈砚冲到现场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大红袍羽毛怒张,正追着小霸王猛啄!
芦花母鸡在一旁惊惶地“咯咯哒”助威。
小霸王抱头鼠窜,鸡毛乱飞。
“呔!大红袍!休得猖狂!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强抢民女(鸡)!看招!” 沈砚大喝一声,正义感爆棚!他挥舞着笤帚疙瘩,完全无视了事件的起因(小霸王先撩者贱),目标直指“惯犯”大红袍!他要把这“村霸”彻底制服!
笤帚疙瘩带着风声,朝着大红袍的屁股扫去!
大红袍正教训叛逆小子呢,突然屁股挨了一下,又惊又怒!回头一看,又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幼崽!还拿着武器!新仇(生辰夜捣乱)旧恨(土弹、笤帚、被喊妖怪)瞬间涌上鸡头!
“喔——喔喔——!!” 大红袍发出震耳欲聋的怒鸣,彻底放弃了小霸王,将全部怒火转向了沈砚!它翅膀一扇,腾空跃起,锋利的爪子直抓沈砚面门!这次,它要动真格的了!
“来得好!” 沈砚丝毫不惧(自我感觉),他牢记上次“人鸡大战”的教训,不能硬拼!他想起妹妹生辰时满地“碎瓷星光”的灵感,又想起林氏说过的“打架要动脑子”的战术瞬间成型——游击战!运动战!敌进我退!敌疲我打!
于是,林家村后院再次上演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禽类兵法”
林氏和柳氏闻声赶来,看到这“人鸡斗法”的混乱场面,简直气笑了。
“沈!砚!你个皮猴子!又跟鸡打上了!还爬树!给我下来!”林氏怒吼。
“阿砚!危险!快下来!”柳氏也急得直跺脚。
沈砚正被大红袍逼在树杈上,用树枝徒劳地抵挡着大红袍的飞扑,听到娘的怒吼,委屈大喊:“娘!不是我要打!是大红袍欺负弱小!还威胁妹妹的亮晶晶!我在替天行道!执行咯咯兵法!”
“咯咯你个头!”林氏抄起一根长竹竿,对着树上的大红袍虚晃一枪,“去!回你的鸡窝去!再闹今晚炖汤!” 大红袍对林氏还是有几分忌惮,不甘心地冲着树上的沈砚“喔喔”骂了两声,这才悻悻地踱着步子走了。
沈砚这才心有余悸地从树上溜下来,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几道,头发上沾着树叶,脸上还有一道被鸡爪划出的浅浅红痕(万幸没破相),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眼神依旧“正义凛然”。
“妹妹!你看!砚哥哥把大红袍打跑了!它不敢再欺负别的鸡了!”沈砚跑到云岫面前邀功,完全无视了自己才是被追着打的那个。
云岫看着砚哥哥狼狈又得意的样子,又看看那只昂首挺胸、仿佛得胜将军般离开的大红袍,小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她明明只是嫌吵……砚哥哥怎么就“替天行道”了?还发明了“咯咯兵法”?
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沈砚脸上的红痕,小眉头皱了起来:“砚哥哥……痛痛?笨笨……打架……”(砚哥哥受伤了?笨笨才打架。
沈砚毫不在意地一抹脸:“不痛!小伤!为了正义!为了妹妹!值得!” 他挺起小胸脯,胸前的“小星星”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林氏走过来,没好气地戳了戳儿子的脑门:“还正义?还咯咯兵法?我看你是‘笨笨找打’!那芦花母鸡叫是因为小霸王骚扰它!大红袍是去教训自己儿子!关你什么事?还‘强抢民女’?我看你是戏文听多了!脑子被鸡啄了!”
沈砚:“……” 啊?原来……大红袍不是欺负弱小,是在管教儿子?自己……打错鸡了?他看向鸡窝,小霸王正蔫头耷脑地被大红袍啄着脑袋训话呢。
一丝尴尬爬上沈砚的小脸,但很快又被“护妹”的正义感覆盖:“那……那它也老盯着妹妹!肯定没安好心!我这是防患于未然!兵法有云……呃……先下手为强!”
柳氏忍俊不禁,抱起云岫:“好了好了,岫丫头,你看你砚哥哥为了你,连公鸡的家事都管上了。以后啊,离那大红袍远点就是了。”
云岫趴在柳氏肩头,看着树下还在努力狡辩(维护面子)的沈砚,又看了看那只趾高气扬的大红袍,小嘴抿了抿,突然冒出一句清晰的总结:
“砚哥哥!笨笨!咯咯哒!兵法……搞笑!”(砚哥哥笨笨,学鸡叫打仗,兵法搞笑!
“噗!”林氏和柳氏同时笑喷。
沈砚的小脸瞬间红透,挠着头嘿嘿傻笑:“嘿嘿……搞笑就搞笑……妹妹开心就好!下次……下次砚哥哥研究个更厉害的兵法!”
夕阳西下,沈家后院恢复了平静。只有散落的几根鸡毛和树上晃动的枣树枝,默默诉说着刚才那场荒诞不经的“鸡语战争”和“咯咯兵法”的实战演练。沈砚摸着胸口的“小星星”,心里琢磨着:对付大红袍这种级别的“鸡王”,或许……该研究研究“空城计”或者“美食诱降计”了?
至于“笨笨最厉害”护法的军事才能?嗯,至少在搞笑方面,他确实已经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