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脸色骤变。
就连始终闭目养神的邓伯,此刻也猛地睁开双眼。
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明摆着在说双番东和衰狗。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嗡嗡作响。
先饮茶。”
邓伯颤巍巍地斟茶,瓷器相撞的清脆声响打破了僵局。
阿乐抿了口茶水:正好有件事要通知各位,东叔和狗叔上周突然
我做的。”曹荣突然把整杯茶泼在地上。
阿乐举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
邓伯的茶壶差点脱手,老人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们准备好的证人都还没出场,主角居然自己跳出来了?
荣仔,邓伯声音发紧,那可是社团元老
收钱不办事的老东西罢了。”曹荣掏了掏耳朵,本想吓唬他们,谁知道一个吓疯一个吓死——哦对了,是死了个吧?
那大浦黑人呢?邓伯突然逼问。
曹荣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寂静再度笼罩会议室。
阿乐重重吐出口烟,故作沉痛地摇头:既然你自己认了
“洪门铁律,残害同门者,万刃加身。”
林怀乐语调平和,继续道:“念你自首,刑堂可以酌情从轻。”
言罢,他抬手示意对方入座。
这番场面话不过是麻痹曹荣的缓兵之计。
“阿乐,当了龙头就以为能一手遮天?”
曹荣慢条斯理修着指甲,眼皮都未抬。
林怀乐面色骤冷:“家法森严,有过必惩。
阿荣……别逼我难做。”
“难做?”
曹荣突然嗤笑出声,眸中寒光迸射,“那就都别做了!”
哗啦——
曹荣猛然掀翻茶桌,滚烫的茶汤泼溅如雨。
满堂哗然间,连邓伯珍藏的白瓷茶具都在地上碎成齑粉。
这记杀招来得太疾!
原本准备发难的林怀乐与邓伯对视一眼,俱是震惊——他们料过曹荣狡辩推诿,甚至想过武力对抗,却唯独没算到对方竟直接掀了棋盘!
“曹荣!”
回应他的是曹荣的击掌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坐馆!要讲规矩?”
他环视全场,声若寒铁:“江湖规矩,拿钱办事!那两个老不死收钱不做事还反咬,也配我敬重?”
话音陡转凌厉:“至于龙头之位……你林怀乐算哪根葱?”
“痛快!”
角落里的
曹荣这番话,正说到他心坎上。
“阿荣说得对,搞什么平衡?整天内斗,社团还怎么发展?”
“要是让光动嘴皮的伪君子当龙头,和联胜迟早被其他帮会踩在脚下!”
大眯起眼盯着阿乐,话里带刺。
阿乐见大也站到曹荣那边,脸色顿时铁青。
在他眼里,大根本不算什么。
但今天若压不住曹荣,日后撕破脸就更难掌控局面了。
阿乐眼中寒光一闪:“规矩就是规矩!阿荣,你违背洪门誓言,以下犯上——来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数十名和联胜马仔涌入,将茶堂围得严严实实。
空气瞬间凝固。
大瞪圆了眼睛,这下他也看明白了——阿乐今天铁了心要动手。
“啪、啪、啪——”
曹荣冷笑鼓掌,“难怪突然硬气,原来早有准备。”
“为了社团而已。”
阿乐面不改色,“阿荣,只要你肯去刑堂,我不会为难你。”
“就凭这些人?”
曹荣突然厉喝,“动手!”
诺手与德莱文同时上前,普朗克和莎拉一左一右护住曹荣。
莎拉双枪齐出,一把指向阿乐,一把对准邓伯。
黑洞洞的枪口让阿乐心头一紧,猛地看向火牛。
“乐哥,明明搜过身……”
火牛也懵了。
进门前他特意派人检查,还让女眷搜了莎拉,怎么会……
他却不知,普朗克和莎拉都是藏枪的高手!
倘若会被这群和联胜的小混混轻易搜出身上的枪,他们恐怕早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死过无数回了。
火牛与几名阿乐的亲信眼神交汇,同时将手探入怀中。
他们的动作不慢,但莎拉比他们更快。
砰!砰!砰!砰!
莎拉的枪口迸发出炽烈的火光。
再看火牛和那几人,眉心几乎在同一刻绽开血花,随即直挺挺倒地毙命。
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莎拉轻轻吹散枪口袅袅的青烟,仿佛只是做完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望着瞬间毙命的火牛等人,在场所有叔父辈和堂主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原以为这个容貌姣好、身段窈窕的女子不过是曹荣身边的花瓶。
谁曾想,竟是这般狠角色!
此刻阿乐还想弯腰捡枪。
莎拉抬手又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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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向来喜欢先发制人。”
莎拉语气平淡,却让阿乐浑身一颤。
钻心的剧痛袭来,阿乐死死咬住牙关,再也不敢动弹。
他心知肚明——这个女人绝非虚张声势。
而是真有这个本事!
他看得透彻:若非曹荣没有下令,这个女子早就取他性命。
这一枪,不过是个警告。
阿荣,这里是和联胜的讲茶大堂,你你别乱来!
阿乐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外强中干地喊道。
短短片刻间,局势已然逆转。
阿乐清楚,尽管己方人多势众,但曹荣那边的 早已掌控全局。
即便他能靠人海战术堆死曹荣,自己和邓伯也绝躲不过那个女人的 。
想到此处,强烈的挫败感涌上阿乐心头。
他自认今日布局天衣无缝,连狮子搏兔的道理都已算尽。
可千算万算,终究棋差一着!
如今局面彻底失控,纵使他素来足智多谋,此刻也进退维谷,束手无策。
就在阿乐踌躇之际——
大家都是同门兄弟,何必闹得太僵。”
一直沉默的邓伯终于缓缓开口。
“闹得太僵?”
曹荣冷眼扫向邓伯,“把事情闹僵的,不是你跟阿乐吗?”
“阿乐是龙头,我是叔父辈,只能支持他的决定。”
邓伯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邓伯,你真当我是傻子?”
曹荣冷笑一声,慢慢站起身,“没有你点头,阿乐敢这么干?谁不知道和联胜是你邓伯说了算,想推谁上位就能推谁。”
话音一落。
邓伯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人说破罢了。
今天是和联胜例会。
在场的全是叔父辈和堂主。
曹荣当着所有人的面捅破这层纸,无疑是狠狠打了邓伯的脸。
然而,
形势逼人!
一把枪顶在脑门上,邓伯再难堪也不敢翻脸。
“阿荣,你想怎样?”
他只能退让一步,沉声问道。
“我想怎样?都要送我去刑堂了,还问我想怎样?”
曹荣眼神冰冷,“我曹荣出来混这么久,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你……”
阿乐瞬间急了。
看曹荣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今天这事怕是难以善了。
“阿乐!”
邓伯淡淡开口,打断了他。
“阿荣,选阿乐是有原因的,不只是为了平衡。”
邓伯看向曹荣,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和联胜是港岛第一大社团,可尖沙咀连块地盘都没有。
阿乐说过,他要打进去……”
“打进尖沙咀?空口白话谁不会?”
曹荣嗤笑一声,“串爆还说他要打上月球呢。”
就在这时——
“里面在开会,不能进!”
“滚开!”
吉米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随即,他一把推开守门的小弟,大步走了进来。
手里攥着一叠文件。
“荣哥,托尼他们搞定了。”
“场子的代客泊车生意也是他的,现在托尼已经接手了。”
吉米仔递上文件,恭敬说道。
邓伯和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陈山这个名字,有人熟悉也有人陌生,但尖沙咀三家 ,一家洗浴中心,两家酒吧这话却听得明明白白。
阿荣,你打进尖沙咀了?串爆惊诧地问道。
尖沙咀算什么?以后说不定我们还能上月球呢!对于一直力挺自己的串爆,曹荣笑着回应。
其他堂主和叔父辈这才反应过来:
阿荣真拿下了尖沙咀?还一口气吞下这么多场子?
尖沙咀可是真正的黄金地段啊!
连代客泊车的生意都抢了过来,那边豪车云集,光是停车费就赚翻了。”
没想到阿荣这么有能耐。”
原来他一直在筹划插旗尖沙咀!
众人议论纷纷。
但这么多年,和联胜从没有人敢主动攻入尖沙咀。
就连阿乐也只是空谈而已。
现在曹荣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且所有人都清楚——他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