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塘,鲤鱼门。
比起港岛中心的繁华地带,这里显得贫瘠许多。
鲤鱼门水域广阔,鱼塘比陆地还多,居民多以捕鱼为生。
由于水道纵横,警方监管困难,这里成了走私重地。
串爆手下的头马鱼头标,正是和联胜在观塘的堂主。
原本以他的财力也有竞选资格,但涉足 生意让他失去了参选资格。
水面上,两艘船缓缓靠近。
大哥!
鱼头标和心腹飞机伸手将大从对面船上接过来。
大仍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甩出一个信封:二十万,让串爆选我。”眼睛却看都不看鱼头标。
看来势在必得啊,难怪这么多老板找你合作。”鱼头标掂了掂信封,笑道,生意不分大小,算我一份如何?
选上再说。”大冷冷瞥他一眼。
都是兄弟,总要一起发财嘛。”鱼头标陪笑。
谁真心帮我,谁想占便宜,我心里有数。”大意味深长地说。
我一定让老大投你一票!鱼头标拍着胸脯,又叹道,可惜我做这行没资格参选,不然花个百来万就能当龙头,多划算。”
大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这话分明是在嘲讽他。
那你改行啊!去卖洗衣粉、苏打粉、爽身粉好不好?干脆卖鱼丸粉吧!你们潮州人不是最会搓鱼丸吗?煮一碗卖十五块,多合算?
大盯着鱼头标一字一句地说道。
鱼头标心知失言,却不敢招惹大,赶忙挤出笑脸赔不是。
空气凝滞间,一旁的飞机突然发出几声轻笑。
笑什么笑?有吃的还堵不住嘴!大见小弟竟敢嘲笑自己,怒火中烧,嫌难吃?那你把这盘给我吞了!
银勺一声砸在飞机面前。
飞机抬眸直视大,目光陡然锐利如刀。
咔嚓——
瓷勺在他指间四分五裂,碎屑被碾作齑粉。
他抓起粉末仰头就咽,牙关咬得陶瓷渣咯吱作响,眼神始终锁定大。
大,别跟小辈计较。”鱼头标终究看不下去。
开个玩笑嘛!勺子哪能吃啊?大强装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发虚,快张嘴我看看,别划伤了喉咙。”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串爆叔?鱼头标接起大哥大,瞥了眼大,您交代的事正办着呢
听到串爆的名号,大立即竖起耳朵。
什么?!鱼头标猛地弹起身,听完指示后把钱袋推回大面前,对不住了,串爆叔说选举要讲规矩,这钱不能收。”
操!玩我是吧?大拍案而起,小眼睛瞪得滚圆,别人都给二十万,他串爆嫌不够?
鱼头标慌忙捂住话筒:您误会了
少废话!问他开价!大暴跳如雷,五十万?一百万?老子给得起!
鱼头标战战兢兢转述,电话那头却传来串爆斩钉截铁的拒绝。
“串爆叔说了,就算你大掏出一千万,也别想坏了和联胜的规矩。”
鱼头标握着手机,语气强硬。
“操!串爆那老东西疯了!”
大暴怒,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
“想动手?”
飞机猛地站起,挡在鱼头标身前。
大阴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怒火中烧。
他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但看到飞机嘴角还挂着血——那是生嚼勺子留下的——眼神却依旧凶悍,他的火气竟被生生压住。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飞机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
现在自己孤身一人又在船上,真闹起来绝对占不到便宜。
“老东西说话当放屁!”
大咬牙切齿,“叫他给我等着!”
丢下这句话,他跳上渡船扬长而去。
鱼头标见飞机死死盯着远去的船影,嗤笑道:“不服?等你势力压过他就行了。”
他拍拍飞机的肩,“走,接串爆叔去。”
半小时后,瑰丽酒店包厢外。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喧闹一片:
“今天喝得痛快!”
“多少年没这么高兴了!”
“往后咱们老兄弟又能一起发财了。”
“多亏阿荣啊!”
鱼头标和飞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只见串爆和几个叔父辈喝得满脸通红,舌头打结,小弟们正忙着搀扶。
“鱼头标来了!”
串爆晃晃悠悠地举杯,“快!替我敬阿荣一杯!”
说着就把鱼头标往曹荣跟前拽。
他在江湖上混得正旺,认得靓坤和托尼。
曹荣出现在此并不意外——串爆能拒了大的加码,显然是拿到了更肥的好处。
但是。
靓坤和托尼怎么会在这里?
鱼头标正疑惑时。
“这人是谁?怎么满嘴是血?”
曹荣盯着身旁的飞机。
飞机的嘴角不停渗血,实在太过显眼。
“他是我的小弟飞机。”
鱼头标赶紧解释,“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刚才大非要他吞勺子”
他简单说明了经过。
“原来如此!”
曹荣这才明白。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鱼头标,我看这小伙子不错,不如让给我吧,给你包个红包。”
鱼头标面露难色。
飞机虽然一根筋,但身手了得,做事也够狠。
如今他在鲤鱼门能混得开,大半靠飞机撑着。
要放手,实在不情愿。
正当他要婉拒——
“阿荣你这就见外了!”
串爆突然板起脸,“都是一个社团的,飞机在哪儿不都是为社团出力?想要人直说就行,提什么红包!”
鱼头标愣住了。
自家老大今天怎么回事?
先是回绝大的百万高价,现在连人都往外送?
这还是他认识的老大吗?
虽然满腹疑惑,但串爆发话,他也不好反对。
“飞机,以后跟着荣哥。”
鱼头标不情不愿地吩咐,“还不叫人?”
“荣哥!”
飞机立刻鞠躬。
他和东莞仔不同。
钱不重要,出头才重要。
跟鱼头标贩毒虽能赚钱,但难有出息。
而曹荣不仅背景深厚,连叔父们都争相巴结,道上名望更胜一筹。
跟曹荣,前途自然光明。
酒足饭饱后。
又过了二十分钟,叔父们才被小弟们搀扶着东倒西歪地离开。
至于和联胜的规矩?
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从前他们总要避讳与候选人接触,宁愿自己叫车也不让小弟接送。
如今形势已变。
他们没收曹荣的钱,对外也只宣称是普通生意伙伴。
自然无需担心留下把柄。
不过——
这些叔父辈离开时虽东倒西歪,
眼底却时不时闪过精光。
看似醉意朦胧,实则心如明镜。
唯独龙根彻底醉倒,整张脸几乎埋进餐盘,
连最珍爱的烟斗都掉在了地上。
飞机,送龙根叔回去。”
明天找吉米拿十万块置办行头,好好跟我做事。”
曹荣拍了拍飞机的肩,示意他送走烂醉的龙根。
待两人离开后,包厢终于安静下来。
这帮老狐狸,和洪兴那群人一样,不见兔子不撒鹰!靓坤点燃香烟,悠悠吐出一句。
他向来目中无人,
和联胜叔父辈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若不是给曹荣面子,他绝不会来这酒局。
基哥虽喝了不少但还算清醒,闻言连忙打圆场:
阿坤,话不能这么说。”
五金店、百货店在港岛遍地都是,钱给谁赚不是赚?
有这些老家伙的选票,阿荣当上和联胜坐馆,以后赚得更多啊!
基哥说得对。”曹荣点头赞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靓坤低头抽烟,眼中暗芒闪动。
在场众人里,他与曹荣相识最早,
亲眼看着这个无名小卒,
一步步走到距龙头宝座仅半步之遥。
眼下曹荣接管和联胜已成定局。
虽然嘴上道贺,靓坤心里却泛酸——
曹荣只用一个月就做到的事,
他觊觎洪兴龙头之位多年,
混了这么久却还是个堂主!
(看来,我也该行动了)
(阿荣能做和联胜坐馆,我靓坤照样能当洪兴龙头!)
闲聊片刻后,靓坤和基哥先后告辞。
荣哥,现在去哪儿?吉米转头问道。
今晚不回堂口,送我回家。”曹荣简短回应。
被召唤的英雄人物彼此存在感应。
但如今不同——女警凯瑟琳正住在洋楼里,一边等候指令,一边保护郭金凤。
半小时后,吉米将车停在洋楼前。
明早八点来接我。”交代完这句,曹荣走进家门。
这栋当初简装的洋楼,经郭金凤精心布置,早已变成暖色调的温馨居所。
刚踏入玄关,就看到凯瑟琳迎面走来。
她身旁站着另一位女子:橘红微卷的长发如火焰垂落,正是厄运莎拉。
凯瑟琳身姿高挑,黄金比例的身材透着英气,尤其那双修长玉腿格外夺目;莎拉则拥有红酒杯般的曲线,饱满的胸脯与丰润红唇相得益彰,整个人如同窖藏美酒般醇厚诱人。
阿凤呢?曹荣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