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陈国忠猛地站起来,阿荣,你不会在贩毒吧?
陈,熟归熟,乱说话我照样告你诽谤。”曹荣没好气地说,就是些电子产品,运到北边而已。
这事能办吗?
真的只是电子产品?陈国忠将信将疑。
不然呢?我和那些没脑子的混混能一样吗?这种自掘坟墓的买卖,做了就洗不白了。”曹荣耸耸肩。
行,明天一早我就联系水警的朋友。”陈国忠点头,但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你用这些船运毒,就算不当警察我也会盯死你。”
陈国忠最终坚持原则,答应了曹荣的条件。
“放心,你不会有机会看到那一天!”
曹荣见对方松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阿文,把给陈的礼物搬上来。”
陈国忠眉头一皱,“阿荣,免了吧,我不吃这一套。”
对他而言,与曹荣的合作始终基于一个底线——
安定繁荣。
无论替曹荣盯着洪兴,还是这次帮他联系水警,都是如此。
一旦掺杂利益输送,性质就变了。
他正要再度拒绝,曹荣却笑道:“别急,这份礼可不一般。”
德莱文扛着蠕动的麻袋走进来,在曹荣示意下扯开袋口——
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猛然露出!
“曹荣!你疯了吗?!”
陈国忠暴怒拍桌而起。
合作归合作,当面施暴简直是对警队的挑衅。
“仔细看看他是谁。”
曹荣慢条斯理地提醒。
陈国忠强压怒火端详,忽然瞳孔紧缩——
“老虎仔?!你从哪儿抓到他的?”
这个被全港通缉的毒枭极度狡猾,多次围捕都因其藏匿手段和武装力量失败。
通缉犯老虎仔在逃五年,始终未被警方抓获。
没想到这位令港岛警察束手无策的罪犯,竟栽在了曹荣手里。
那天在深水埗偶遇,顺手就把他拿下了。”
曹荣轻描淡写地说,
不过这家伙逃跑时摔伤了脑袋,现在看起来有点呆。”
陈国忠听得将信将疑。
从楼上跌落?
这种说辞未免太牵强。
但眼前的老虎仔确实已被制服,
即便神志不清,带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人就交给陈了,
曹荣起身告辞,
后续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
正当曹荣带着诺手和德莱文准备离开时,
屋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有动静?曹荣警觉道。
可能是野猫,陈国忠边捆麻袋边说,
这附近流浪猫狗很多。”
吉米附和道:是啊荣哥,住户搬走后确实留下不少宠物。”
曹荣未再追问,带着手下走出屋子。
借着屋内微光,
他发现窗下确有被踩断的树枝。
突然,
曹荣瞳孔微缩,
视野中浮现出一条淡灰色轨迹,
延伸至远处草丛。
他不动声色地向德莱文使了个眼色。
德莱文会意,掏出飞斧。
嗖——
斧刃划破夜空,
直飞草丛。
霎时间,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寂静。
夜色被刺耳的惨叫声撕裂。
曹荣冷笑一声:果然有人,这家伙一直在外面 。”
荣哥,我吉米仔一时语塞。
他原以为是野猫野狗,没想到竟如此疏忽。
作为财务总管犯这种低级错误,让他羞愧难当。
不怪你。”曹荣摆手。
若非鹰眼的帮助,连他自己都可能看走眼。
陈国忠脸色骤变。
他与曹荣的关系见不得光,一旦曝光仕途尽毁。
他下意识要掏枪,却被曹荣按住:陈,带老虎仔先走。”
陈国忠迟疑片刻,最终将老虎仔塞进后备箱驱车离去。
草丛里惨叫不绝。
曹荣对德莱文令道:阿诺,把人揪出来。”
诺手大步上前,转眼就拎着个血染肩胛的胖子回来。
一米八的壮汉在他手中如同鸡崽。
荣哥,是高佬的头马大头。”诺手将人扔在地上。
月光下,曹荣认出这正是叔父辈高佬的亲信。
让我来审。”吉米仔抄起粗木棒走来,誓要洗刷方才的耻辱。
曹荣吐着烟圈微微颔首。
吉米仔抡起棒子逼问: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看到大头一言不发,吉米仔眉头紧锁,抡起棍子狠狠砸在大头肩头。
大头痛呼倒地,机械地背诵着:贪图私利,伤害兄弟,欺心背义者,万刃加身。”
咚——
吉米仔面无表情,又是一记重击。
恃强凌弱,逼迫同门者,万刃加身。”
接连数棍落下,很快便将大头打得血流满面。
但他仍不肯开口,只是反复念叨帮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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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立即收手退到一旁。
曹荣蹲下身,与满脸鲜血的大头平视:是阿乐指使你的吧?
听到阿乐的名字,大头瞳孔微缩,依旧紧闭双唇。
别紧张。”曹荣笑道,听说你太太在丽缘珠宝工作?儿子在九中读书?
大头瞬间脸色煞白:你敢触犯洪门戒律?
欺辱兄弟家眷者,五雷轰顶是吧?曹荣把玩着手中的飞斧,规矩是给弱者定的。
你和家人的性命,都在我一念之间。”
斧刃抵住咽喉,曹荣轻声道:最后问一次,是高佬还是林怀乐?说错一个字
大头浑身颤抖。
他可以赴死,却不能连累妻儿。
是是乐哥。”他最终屈服。
你跟着高佬吃饭,为何听林怀乐差遣?
我认了乐哥做契爷。
他许诺下届推举我当话事人。”大头气若游丝。
哈!林怀乐的鬼话也就骗你这种蠢货。”曹荣讥讽地摇头,阿文,送他上路。”
第二天清晨。
陈国忠来电询问昨夜之事。
听闻危机已解,他松了口气,随后告知曹荣,被扣货船获释的消息。
曹荣当即派吉米处理货船交接,同时着手集团注册。
港岛正值经济腾飞时期,大小公司遍地开花。
仅花数千港币,不到一小时,代办就将全套执照恭敬送至堂口。
午时将至。
时间到了,吉米,去讲茶大堂。”曹荣看了眼腕表说道。
二人正要动身时——
叮铃铃——
沾满泥土血迹的大哥大骤然响起。
大头在哪?听筒里传来阿乐阴柔的嗓音。
曹荣嘴角微扬:找大头?
电话突然沉寂。
近一分钟后,林怀乐声音陡然拔高:他的电话怎么在你手上?
何必装糊涂?曹荣声线骤冷,让干儿子监视同门,你把洪门誓词当儿戏?
什么干儿子?林怀乐反问。
大头全招了。”曹荣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收干儿子,我让几千兄弟天天给你扫墓如何?
大头到底在哪!林怀乐声如寒冰。
觉得愧对干爹,坦白完就跳海了,拉都拉不住。”曹荣轻笑道。
对面传来碎裂声,通讯戛然而止。
曹荣随手将大哥大抛进垃圾桶,眼底闪过冷芒。
昔日初掌慈云山时,他的根基尚不及老牌堂口深厚。
曹荣向来不爱与人撕破脸。
无论是对官仔森、阿乐,还是肥邓都是如此。
但如今,局面已然不同!
集团已注册成立,备用资金高达三千多万。
走私生意步入正轨,慈云山所有夜场全面开张。
更有德莱文、诺手、普朗克、吉米仔、阿豪、小马等得力干将相助。
加上堂口那帮骁勇善战的兄弟。
现在,
再也不必看任何人脸色!
正文
正午十二点。
往日冷清的和联胜讲茶大堂外停满豪车,巡逻的正装成员让氛围格外肃穆。
只有叔父辈才拥有投票权,目前和联胜共有十位元老:邓伯、串爆、高佬、大浦黑、龙根、冷佬、双番东、衰狗、肥华、老鬼。
接下来这周,候选人们将全力争夺他们的支持票。
按照帮规,得票最高者即为新任龙头。
曹荣在吉米仔陪同下走进大堂时,除邓伯外其余元老均已就座。
三位候选人中唯独大提前到场,却独自坐在角落饮茶,见到曹荣也只当未见。
阿荣来了?龙根主动招呼道。
龙根叔早。”曹荣微笑落座。
两人闲谈间,邓伯与阿乐谈笑而入。
阿乐目光触及曹荣时闪过一丝寒意,却在对方玩味的笑容中恢复虚伪的和善。
关于大头的死,双方默契地只字未提。
原本窸窣的讲茶大堂瞬间寂静,叔父们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龙根叼着烟斗,压低声音道:阿荣,肥邓这回是要力捧阿乐了。”
曹荣目光深沉地望着门口:我明白,龙根叔。”
议事厅内,林怀乐正搀扶着体态臃肿的邓伯入座,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向众人宣告——他获得了邓伯的全力支持。
人到齐了,该交这个月的会费。”邓伯慢条斯理地斟茶,茶香在厅内弥漫。
叔父辈们闻言纷纷正襟危坐,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佐敦一切正常。”林怀乐率先取出两个鼓鼓的信封,六十万,请邓伯过目。”
邓伯验完钞票,鱼头标紧接着奉上五十万。
就这点钱也好意思显摆?大不屑地冷哼一声。
长毛立即将一个沉甸甸的皮箱摔在桌上:荃湾一百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