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力挽狂澜(1 / 1)

毁灭的冲击波如同亿万头失控的钢铁巨兽,咆哮着、撕扯着沿途的一切,眼看就要将“星辰科技”所在的这栋大楼,连同里面残存的生命意识,一同碾碎、汽化,纳入死亡的怀抱。

笼罩大楼的雷光护罩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咔嚓”声,耀蓝色的电芒明灭不定,未辰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那是能量反噬和内腑受创的迹象。他几乎能感受到那灼热、狂暴的能量粒子已经舔舐到了他的皮肤,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那一片绝望的喧嚣和未辰殉道般的抵抗中,那个本该最先被毁灭的“c-级废柴”颜落,动了。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茫然。他没有摆出任何酷炫的姿势,也没有念诵什么古老晦涩的咒文。他甚至……先低头看了一眼摔在地上、洒了一半的杨枝甘露,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仿佛比面对核爆还要痛心疾首的表情。

“啧,浪费了,还有好多爆爆珠呢……”

然后,他才像是终于想起正事似的,随手将另一只手里还捏着的、喝了一半的奶茶杯子,漫不经心地往空中一抛。

那普通的塑料杯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几滴残留的奶茶溅了出来。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杯子并没有像其他杂物一样被瞬间汽化或吹飞,反而违背了所有已知的物理定律,轻飘飘地悬浮在了半空中,恰好位于冲击波锋面的正前方。

紧接着,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杯底剩下的那些黑色珍珠、白色椰果、黄色芒果粒,一颗颗争先恐后地“噗噗”跳了出来,如同拥有了生命的小精灵,环绕在杯子周围,开始以一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蕴含某种深奥至理的方式高速旋转。

它们散发出柔和却无比坚韧的、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那波纹迅速扩散,形成了一道看似单薄、仿佛一触即溃的透明屏障,屏障一瞬间包裹了整栋大楼,然后坚定且迅疾地向大楼窗外飞去。描写相当大段落,实际发生却是在分秒之间。

然后——

“轰!!!”

毁灭性的冲击波巨兽,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这道由“珍珠椰果”构成的屏障。

预想中的屏障破碎、万物湮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足以撕裂钢铁、熔化岩石的能量狂潮,撞上这圈看似儿戏的“珍珠椰果防御阵”,就像是惊涛骇浪撞上了亘古永存的礁石,发出了震耳欲聋却又无比沉闷的巨响,能量激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然后……轰然四散,偏转,绕过屏障,向着两侧奔腾而去,再也无法寸进!

被屏障保护在内的区域,包括未辰和他的雷光护罩,瞬间风平浪静,仿佛风暴眼中的宁静。只有外面依旧传来的崩塌声和呼啸的风声,证明着毁灭仍在继续。

未辰:“!!!”

他的雷光护罩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能量衔接的中断,猛地闪烁了几下,差点直接溃散。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悬浮的奶茶杯和那些欢快旋转的“珍珠椰果”,大脑一片空白。这……这是什么能力?!规则系?概念系?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存在干涉?档案里那个“不稳定的物体悬浮”……悬浮的是宇宙真理吗?!

颜落却像是刚完成了一个热身动作,拍了拍手,仿佛掸掉了一点灰尘。他甚至还抽空弯腰,试图去捡地上那杯洒了的杨枝甘露,发现实在没法救了,才遗憾地直起身。

他眺望着远处那依旧在熊熊燃烧、散发着足以让任何生物瞬间死亡的超高温和强光的爆炸中心,挠了挠他那头乱发,像是在思考一个有点麻烦的技术问题。

“嗯……核心温度有点高,得降降温,”他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幸存区域却清晰可闻,“不然影响后续重建……哦不对,”他像是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赶紧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小市民的精明,“是影响公司下个月工资发放,还有我的全勤奖。”

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在楼下街道上,一个因为附近建筑崩塌而破裂、正在疯狂喷水的消防栓。

“就你了!临时征用!”

他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那道喷涌而出、在混乱中显得无比无助的水柱,轻轻一勾。

“咻——”

一道粗壮得不符合物理常识的水龙,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和绝对服从的意志,冲天而起!但它并非漫无目的地喷洒,而是在空中划出无比复杂、充满几何美感的玄奥轨迹,瞬间分化成成千上万条细小的水蛇,精准地扑向爆炸中心以及城市各处仍在肆虐的火点。

这已经足够颠覆未辰和几个勉强保持清醒的超能者的世界观了。但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那些激射而出的水流,在飞行的过程中,竟然开始自动凝结、塑形……在未辰几乎要瞪出眼眶的注视下,变成了无数个巴掌大小、圆头圆脑、栩栩如生的迷你小冰人!每个小冰人手里还扛着一个更迷你的、造型夸张的冰制灭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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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小冰人如同训练有素的微型军队,嘴里发出“咿咿呀呀”、“乌拉乌拉”之类的、毫无意义却干劲十足的拟声词,如同冰雹般砸向各处的火焰,然后抱着灭火器,对着火苗就是一顿狂喷!喷出的也不是泡沫,而是极寒的冰雾和冰晶,效率奇高,所过之处,火焰纷纷熄灭,留下一个个冻成冰坨的燃烧残骸。

未辰和旁边一个刚刚醒转、恰好看到此情此景的、能力评级b级的元素操控系超能者,下巴彻底脱臼,忘了合上。这他娘的是什么能力?!造物?生命赋予?还是某种极其恶趣味的、具象化的精神干涉现实?!那个c-评级是个天大的笑话!是本世纪最严重的误判!

冲击波被挡住,火焰被这群滑稽却高效得惊人的“冰人消防队”扑灭,但核爆最致命、最持久的威胁之一——足以让这片土地在未来数百年沦为死域的核辐射,仍在无声地、疯狂地扩散、渗透。

“辐射啊……”颜落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那里并没有胡子,但他还是做出一副老中医望闻问切的模样,眉头微蹙,“这东西有点伤头发,虽然我不怕,”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未辰那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浓密黑发,“但未辰他们估计顶不住,年纪轻轻就地中海,影响我们星辰科技的对外形象。”

于是,在所有人(主要是未辰)呆滞的目光中,颜落……开始唱歌了。

不是任何一种已知人类语言的歌谣,调子古怪至极,跑调跑到仿佛在五线谱上蹦迪,歌词含糊不清,仔细听似乎夹杂着“哟哟~切克闹~”性同位素快分解~”””之类让人哭笑不得的词句。

这歌声,堪称鬼哭狼嚎,魔音灌耳,对幸存者精神造成的伤害,一时间甚至压过了对核辐射的恐惧。

但就是这难以入耳的、如同精神污染般的歌声,却引动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关乎物质基本结构的宇宙规则。无形的声波如同最精密的筛子,又如同最高效的净化剂,扫过之处,空气中狂暴的、致命的放射性尘埃如同被驯服的野兽,衰变速度被加速了亿万倍,迅速稳定下来,变得如同普通灰尘一样无害。

末了,颜落终于停止了那要命的“演唱”,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仿佛对自己的歌喉颇为满意。他看向远处那个巨大的、依旧散发着余热和浓烟的焦黑深坑,以及周边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废墟,摸了摸自己其实毫无感觉的肚子:

“折腾半天,有点饿了……不过在这之前,得收拾一下,太乱了影响市容,看着闹心。”

他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类似祈祷又像是某种仪式起手式的动作,然后像春天在田野里撒播种子一样,朝着窗外那片死寂的、布满残骸和辐射尘(已净化)的废墟,轻轻一扬。

奇迹,再次以一种近乎蛮不讲理的方式呈现。

无数翠绿的嫩芽,如同被按下了千百倍快进键,争先恐后地破开焦土、穿透混凝土裂缝、缠绕上扭曲的钢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藤蔓如同绿色的巨蟒,迅速缠绕上断壁残垣,各色娇艳的花朵违背季节规律,在焦土之上成片成片地绽放,清新的、带着泥土和植物芬芳的空气,迅速取代了之前弥漫的硝烟、尘埃和焦糊味。

短短几分钟,原本象征着死亡与毁灭的核爆中心区域,竟然焕发出了一种诡异而蓬勃的生机,虽然倒塌的建筑没能恢复,但至少……看起来像个被植物系超能者疯狂发泄过、或者被什么外星生态武器改造过的、风格独特的废弃公园,而不是刚刚经历核爆的人间地狱。

做完这一切,颜落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像是刚完成一个大项目般的轻松表情。他拍了拍身上那件印着“稳住,我们能赢”字样的t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过身,看向已经彻底石化、连周身雷电都忘了维持、眼神空洞仿佛世界观正在经历粉碎性骨折与重塑的未辰,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带着点小得意和“求表扬”意味的笑容:

“未顾问,你看……这下干净多了吧?那个……报告,”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天大的事情,表情变得“忐忑”起来,“我明天交行不行?今天这事儿,稍微……耽误了点功夫。”

未辰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的声响,却一个清晰的字节都吐不出来。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如同魔音贯耳:总局档案部的那些家伙,还有所有参与过颜落能力评定的专家,都该被拉去,用颜落刚才那跑调的歌声,循环洗脑一万年!不,十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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