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饥饿感再次袭来。
上条当麻,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起钱包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
他特意放轻动作,眼角余光瞥向墙角那个毛团——很好,没动静。
(总算能安静地出去吃个饭了……)
他内心刚刚升起一丝侥幸,转动门把手。
“咔哒。”
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上条当麻身体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那只橘猫已经端正地坐在他身后不远处,尾巴尖优雅地卷在爪边,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清晰无比,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眼神里没有睡意,只有“我准备好了”的平静。
(不是吧……又来?)
上条当麻感到一阵无力,他尝试无视这道目光,硬着头皮继续开门,迈出一步……
那橘猫也立刻起身,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保持着一步之遥。
上条当麻停下脚步,扶住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转过身,蹲下来,试图用眼神和表情交流。
“我……”他压低声音,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自己,做出一个吃饭的手势,最后指向猫咪,用力地摆了摆手,意思是“我出去吃饭,你,留下”。
橘猫歪了歪头,眼神无辜,仿佛完全没理解。它不仅没后退,反而也往前凑了凑,用脑袋顶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带着点催促的意味。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上条当麻嘴角抽动,他放弃了沟通,站起身,打算强行离开。他加快脚步,希望这只猫能知难而退。
然而,身后的爪步声依旧不疾不徐,稳定地跟着。他回头,看到那只橘猫正迈着从容的步子,仿佛不是在尾随,而是在进行例行的晚间散步,眼神里甚至带着点“你走你的,我跟我的,别管我”的坦然。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淹没了上条当麻。他停下脚步,与几步外的橘猫对视。
橘猫也停下,坐下来,开始淡定地舔起爪子,仿佛在说“你继续,我等着”。
(算了……跟一只猫较什么劲。它爱跟就跟吧,反正到了餐厅它也得在外面等着……)
他最终放弃了抵抗,肩膀垮了下来,带着一种“我认输了”的颓然,不再试图驱赶或交流,只是默默地继续走向餐厅。
一人一猫来到了那家灯光温暖的餐厅附近。
宇蹲坐在人行道旁,看着餐厅的招牌和玻璃窗内的景象,一种微妙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场景……总觉得在哪见过。看来这趟是来对了,果然有戏看。)
上条当麻看着这只到了餐厅门口就自动停下,乖巧蹲坐在路灯下的橘猫,心里竟然生出一点“它还挺懂事”的欣慰。他蹲下身,难得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商量道:
“咳,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出来。嗯……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带点鱼骨头什么的……”
宇(内心):(鱼骨头?打发谁呢!)
他表面上只是懒洋洋地“喵”了一声,甩了甩尾巴,算是答应了。
上条当麻见状,终于松了口气,便转身推开了餐厅的门。
宇跳上餐厅窗外的一张供客人休息的长椅,选了个既能观察到餐厅内部大致情况,又不容易被注意的角落,舒舒服服地趴了下来,金色瞳孔半眯着,进入待机看戏模式。
(魔禁的开篇……好像就是从某个夜晚开始的吧?虽然记不清具体是不是今天,但这熟悉的既视感……)
他正漫无边际地回想着,意识渐渐有些朦胧。
然而,这份宁静没能持续多久。
突然——
“哇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饱含着“不幸”真谛的惨叫,猛地从餐厅门口爆发出来!
宇一个激灵,瞬间抬头,金色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只见餐厅的门被猛地撞开,上条当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宇:请勿碰瓷!)窜了出来,脸上写满了惊慌。
他夺路狂奔。
在他的身后,几个穿着花哨、一脸怒气的小混混骂骂咧咧地追了出来!
“臭小子!敢坏老子好事!站住!”
上条当麻狂奔到长椅边,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弯腰一把捞起还在状况外的宇,夹在胳膊底下,继续他的逃亡之旅。
“呜喵?!”(什么情况?!)
宇只觉得身体一轻,视野飞速移动,整只猫都懵了。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叫骂声,以及耳边呼啸的风声,他立刻老实了。
(等等,这场景……刺猬头被小混混追,然后跑到一座桥上……)
他被颠簸得有点头晕,但还是努力扭头看向身后那群逐渐被拉开距离的小混混,脑海中尘封的记忆仿佛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越来越眼熟了……难道是……?)
“呼……呼……我说你啊,”上条当麻一边喘着粗气夺路狂奔,居然还有余力跟他胳膊底下的猫说话,“虽然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但这次真的……非常不幸啊!”
宇(内心):(看出来了,你这不幸都快溢出屏幕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夹着自己的这个身体奔跑时传来的震动,内心不禁有些惊叹。
(这家伙体力也太离谱了吧?抱着我这么一只‘健壮’的猫,还能跑这么快?难怪以后能跟各种怪物打架。)
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远,小混混们的身影已经变成了几个模糊的小点。
上条当麻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座横跨河道的大桥上。他扶着桥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确认追兵真的没跟上来后,整个人才松弛下来。
“哈……哈……得、得救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他双手抓住宇的两只前爪,把他举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像是庆祝胜利般晃了晃。
“看到了吗!我们成功逃脱了!这就是上条先生的实力!哈哈哈哈!”
宇(内心):(……这家伙,是笨蛋吗?还有,快放开我!这样很丢脸啊!)
他死鱼眼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发神经的刺猬头,内心充满了无语。但也就是在这一刻,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这座桥,以及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终于将记忆碎片完全拼接了起来。
(没错了!这就是《魔法禁书目录》第一集的开场!餐厅误会,小混混追赶,然后在这座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