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淇看着梁暮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只觉得眼前的人，比任何商业并购案的成功都更让他心潮澎湃。
他忍不住收紧与她十指相扣的手。
仿佛要确认，这一切不是他因渴望而产生的幻觉。
梁暮收敛了些许笑意，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季司淇，那我们说好了，私底下我们是情侣，但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我们依旧是上下属关系。”
季司淇愣住了，下意识地反驳：“我这么拿不出手吗？”
他季司淇作为利时集团的总裁，多少名媛想攀附的对象，在她这里竟然要搞地下恋情？
梁暮看着他这副像是被嫌弃了的大狗般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故意凑近了些。
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吐气：“你不觉得这样更加刺激吗？”
“嗯？”
季司淇一时没反应过来。
刺激？
什么刺激？
他人是恍惚的，但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开始自动解读这两个字。
总裁办公室，她抱着文件进来汇报，他借口检查工作将她拉进怀里，交换火热的吻……
轰的一下，血液仿佛瞬间冲向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脑海里闪过的画面让季司淇耳根爆红，心跳失序。
他猛地晃了晃头，像是要甩掉那些不合时宜的的黄色废料。
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的，怎么能藏着掖着？
“不行！我不同意！”
“那好吧，我也不同意。”
梁暮脸上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甚至作势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季司淇心里咯噔，立刻紧紧攥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他瞬间秒懂了，她口中的不同意，指的是不同意和他在一起。
到手的女朋友这就要没了！
当下什么霸总姿态，什么骄傲自尊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乎是可怜巴巴地追问，声音都带上了慌乱。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不公开对你我都好。”
“不一样的，我不想藏着掖着。”季司淇难过道，“我想和你光明正大地手牵手。”
梁暮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但理智依旧占据上风。
她冷静地陈述：“季司淇，办公室恋情并不好，尤其是我们之间这样的身份差距，对我的影响远大于你。”
“可我………”
“一旦公开，包括董事会和公司员工，甚至外界媒体，他们会怎么看我？他们会觉得，梁暮所有的能力和成绩，都是靠爬上总裁的床换来的。”
季司淇哑然无声，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他们会觉得是你包养了我，秘书变情人这个标签会牢牢贴在我身上，我过去的所有的努力都会被打上问号和恶意猜测。”
“我没有那种想法！”他急急辩解。
“我知道你没有。”梁暮看着他，眼神平静，“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只要我们相互喜欢，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季司淇试图用感情说服她。
梁暮却摇了摇头，一针见血地反问：“那你就不在意我是怎么想的吗？你就不在意，到时候我需要承受怎样的压力，和异样的眼光吗？”
这句话像是盆冷水，兜头浇在了季司淇因激动而发热的头脑上。
他愣住了。
确实，他只顾着宣泄自己的感情，只顾着想要光明正大地拥有她，却忽略了这可能带给她的困扰和伤害。
季司淇的理智逐渐回笼，开始冷静地思考恋情公布后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
董事会的质询，家族的干预，竞争对手的攻讦，以及那些必然会指向梁暮的，那些充满恶意的揣测和流言蜚语。
他看向她沉静却坚定的眼眸。
那里没有赌气，没有试探，只有对现实清醒的认知。
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他压下了那点不甘和想要宣告主权的小心思。
“抱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考虑不周。”
梁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柔和了许多。
季司淇忍不住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动作带着珍视的小心翼翼。
他语气带着点恳求：“梁暮，我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如果以后有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要直接跟我说，不许说分开的话，好不好？”
他实在怕了她刚才那副冷静抽身的样子。
“第一次？”
梁暮挑眉，不太相信。
以他的身份外貌和年龄，说她是初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季司淇看着她不信的眼神，耳根又有点热，但还是坦诚地解释：“嗯，是真的。”
“以前刚毕业家里不是没有安排过，但总觉得时机不对，太早了。我在利时集团看着风光，但真正的决策权还在爷爷手里。”
“梁暮，坦白来讲，我这个ceo上面有爷爷看着，下面还有虎视眈眈的堂叔堂弟，继承人的位置，并没完全定死是我。”
他顿了顿，“我不太想把个人感情，作为争夺继承人的筹码。”
这是他第一次对外人透露家族内部的微妙局势，也表达着他对这段刚开始的感情的郑重。
“好吧，我相信你了。”
季司淇刚松了口气，却听她话音一转。
“不过……”
他瞬间又紧张起来，身体都不自觉地坐直了：“不过什么？”
梁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倾身向前。
在季司淇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温软的唇精准地覆上了他的。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季司淇的瞳孔猛地收缩，大脑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只剩下唇上那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和她骤然靠近时带来的茉莉冷香。
他僵住了，像被瞬间石化的雕像，连呼吸都本能地屏住。
那只与她十指相扣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季司淇从未经历过如此亲密，商场上的游刃有余，冷静自持，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就像从未下过水的人，突然被温柔的浪潮包裹。
既贪恋这份陌生的温存，又因未知而心生怯意。
季司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甜蜜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