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高铁站停车场，导入魔都傍晚略显拥堵的车流，窗外是迅速掠过的都市霓虹和密集的高楼。
刘洋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从后视镜里瞟他：“真顶不住了？要不餐厅那边我跟芸姐说一声，你直接回酒店歇着？”
卓轩用力搓了把脸：“别，现在已经不算很困了，差不多到点了。”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后座亮了一下，是平台后台的私信提示，估计又是哪个陪玩发来的考核申请。
卓轩只看了一眼那闪铄的图标，不过这两天他准备把心思都放在眼前的表演赛上，他干脆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座椅上，眼不见心不烦。
刘洋瞥见他的动作，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别想客服了，人我已经筛出来了，等你回去面，跑不了。现在给我打起精神，别在芸姐面前露怯。”
车子七拐八绕，终于在一家装璜雅致的私房菜馆门口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刘洋下了车。
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餐厅门口，玻璃门内隐约可见人影晃动，玻璃门无声滑开，空调的冷气混合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门外残留的暑热。
卓轩下意识地眯了下眼，适应着明亮的光线，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包厢。
包厢里已经坐了几人。
背对着门口坐着的女人，背影挺拔，利落的短发下露出一截白淅的脖颈。
她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快速滑动，屏幕的光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干练气场。
“紫妈，我来了！”
刘洋一进门就对紫笙芸打招呼。
“恩，随便坐，我们这没什么排座的规矩。”
紫笙芸转头看了两人一眼，示意两人随便入座。
坐在芸姐对面的年轻人立刻笑着站起身挥手：“卓哥！这边！我就是杀人土，旁边这个30多岁的是狼哥。”
“滚蛋！我才20出头。”
卓轩被这突如其来的闹腾逗得扯了扯嘴角，连日来的疲惫似乎被冲淡了一丝。
他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朝胡斌和狼哥点了点头：“你们好。”
现实中第一次见面，卓轩无法象在网上一样放的开，网上的卓轩和现实的卓轩基本不是一个人。
狼哥没好气地瞪了杀人土一眼，捋了把下巴上的胡茬：“卓哥别听这小子瞎扯。”
他边说边抄起筷子，眼巴巴瞅着桌上几碟精致的凉菜。
紫笙芸放下手机，屏幕的光暗下去，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转向服务员示意上热菜，动作干脆利落。
“先垫垫肚子，边吃边聊正事。”
刘洋赶紧接话，往卓轩碗里夹了块水晶肴肉：“放心吧紫妈，卓哥就是缺觉，吃饱喝足立马生龙活虎。对了，客服那事儿我筛了三个备选，资料都发卓哥了，等回金陵就能面。”
他压低声音，朝卓轩挤挤眼：“那个有经验的，履历看着贼靠谱，以前在个大公会管后勤的。”
热气腾腾的松鼠桂鱼被端上桌，酸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卓轩深吸一口气，胃里空落落的感觉被勾起，他夹起一筷子鱼肉，和卖相一样的美味。
“谢了洋哥。”他含糊应着，又转向紫笙芸，“芸姐，表演赛流程定了？我们明天几点进场调试设备？”
“我们比较晚，前面有三场全面战场的比赛，大概要9点左右才到我们上场，这次请了不少电竞圈的名人，很多都是刚接触这个游戏的，压力不算太大。”
“9点？那时间挺充裕的。”狼哥终于夹起一块凉拌海蜇塞进嘴里，嚼得嘎嘣响，“正好，卓哥，待会儿吃完饭咱提前去场馆附近转转？我听说这次用的设备是新的。”
“行。”卓轩点头，又夹了块鱼肉，饥饿感稍微缓解后，精神确实振作了些。
“卓哥，咱们队内语音怎么安排？还是按老规矩，你指挥，我们报点？”
“呃，芸姐指挥吧，我这次负责嘎嘎乱杀。”卓轩简短回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紫笙芸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两下，抬眼看向卓轩，眼神锐利依旧：“设备调试时间充裕，但表演赛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这次曝光把我们俱乐部的名头打出去，现在还多了一个目标，就是你们两个的陪玩店。”
紫笙芸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最终落回卓轩脸上：“另外，客服的事，刘洋筛的人选我大致看了，那个有公会经验的可以重点考察。但你要明白，平台初期，客服就是门面，反应速度和服务态度直接决定老板去留。”
卓轩感觉刚咽下去的食物在胃里有点沉甸甸的，他放下筷子，正色道：“我明白，芸姐。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面试，尽快定下来。”
“恩。”紫笙芸应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表态。
她目光转向狼哥和杀人土：“提前熟悉环境是好事，但别瞎跑。尤其是你，小胡，别看到个漂亮s就挪不动腿，眈误正事。”
杀人土正埋头扒饭，闻言差点呛着，脸涨得通红，含糊不清地辩解：“芸姐！我哪有！我是去看设备的！”
狼哥在一旁嘿嘿直乐，幸灾乐祸地用骼膊肘捅了捅他。
刘洋也憋着笑，赶紧打圆场：“紫妈放心，我看着他们俩，保证规规矩矩提前进场，绝不惹事。”
紫笙芸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瞥了杀人土一眼，那眼神比说什么都管用。
杀人土立刻缩了缩脖子，埋头专心对付碗里的鱼腩，再不敢吱声。
桌上的话题又回到了游戏上。
狼哥开始和卓轩低声讨论起地图点位和可能的对手风格，杀人土也时不时插嘴补充几句，气氛重新变得专注而务实。
刘洋则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机飞快地处理着平台后台的一些锁碎消息，时不时跟紫笙芸低声确认一两句行程安排。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震动。
是一条新的私信提醒，来自【bai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