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我的粉丝,那该听我的话吧?”
“听,你说。
“那,別走,別再走了。別消失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少年几近哀求的声音在霏烙的心中震盪,许久她才不確定的问道:
“你是说,你还需要我,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我很需要你。你走掉的话,谁陪我玩游戏?谁还能给我演女主角?谁考试的时候能给我抄答案?谁还能陪我一起吃饭”
“这些事情,即使不是我,也可以是其他人。”
“但我就想你陪我嘛,好不好?”
霏烙垂眸,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真的是败给你了。”
再多的心理建设,似乎都不及他的一句话,明明都决定要离开了,然而只要他勾一勾手指,自己又会屁顛屁顛的回来
——真难看。
“我知道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走,我会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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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他,直到他不再需要她的时候,直到这副身体到达极限的时候。
“真的?那你会跟我回去的吧?”
小傢伙开心而期待的笑著,那桃花眸中好似盛著无限春光,让人看著都会感觉到愉悦。
这样的目光让人根本无法拒绝,於是霏烙只能点头。
“好。”
少年笑得如一个简单而乾净的孩子,目光欣喜又柔和的裹住霏烙的身影。
“那我现在就让宇哥备车。”
说著他拽著霏烙就往外走,但霏烙拽了他一下。
“你先去车上等著,我一会去找你。”
“你又要干嘛?”
现在的权昊焱如同惊弓之鸟,生怕一放开手,霏烙就会又消失不见,整个人都紧张的很。
於是霏烙只能耐心的安抚。
“我不能就这么隨便的走啊,总得和我的同伴说一声。
“我陪你。”
“別闹,我这次真的不会走了,一会就去找你。”
权昊焱还是不放心,但在霏烙那目光之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你不准和他们走了,一定要来找我!”
“好。”
“你不来的话,我会哭的,真的会哭的,你忍心”
“我不忍心,所以这次不会再走了,你快去车上等著。”
霏烙抢在他说完之前把话说出口,同时推著他往外赶,权昊焱虽然並没有反抗,但嘴里还是抱怨了一句。
“你这是嫌弃我话多了吗?”
“没有,乖,听话,我一会就去找你,记得別离开莫浩宇的身边。”
如此终於把那小孩打发走了之后,霏烙在大厅內找到了緋鹰那女人,那女人倒是真的听话,真就没有喝酒,手里端著杯古色古香的茶杯。那茶杯和她身上的旗袍倒是相符,但放在人群中,在整个宴会厅內,就突兀的诡异,好像一只活了千年的美人女鬼。
“緋鹰,arnold就等在外面,一会让他送你回去。”
緋鹰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宝贝,你这是又打算继续回那小孩身边了?”
“既然他需要,我自然会回去。”
“真卑微。”
——卑微吗?
不,至少她並不觉得。
——这是心甘情愿。
“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那个董艷呢?看你的眼神,不像是会轻易放过的样子。”
这个女人確实够懂她。
霏烙勾唇,邪邪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依然动人,却含著不透光的阴寒,隱隱散发出些血色。
“緋鹰,你该明白的,我一向不喜欢別人窥探我的东西。”
女人也跟著笑了。
“现在的你看著还真让人著迷。”
——————
见那两个少年都先后离开了会场之后,董艷也悄然的离开,和等待在会场外的,自己的保鏢们会合。
“去把那个叫霏烙的人给我抓来,他喝了我给他的药,肯定走不远。”
“哎呀哎呀,董女士这是在找我?”
突然的声音让几人均是错楞住,女人转头看过去。
少年清瘦的身影隱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中,给她蒙上了一层暗影,便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从清雅变成了神秘的莫测。霏烙斜靠著墙壁,似是早就等在这里了,薄唇中閒散的叼著根烟,火星明暗闪烁间,映亮了那张精致惑人的脸。
“霏烙?”
“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 “董姐姐这么想找我,那我自然不能让你伤心了。”
女人清亮的笑声漫在昏暗的空间。
“小弟弟,你这是终於想通了?”
霏烙笑而不语,站直身子,缓缓走向女人,凤眸中是勾人的光,唇角蓄著邪佞的笑意,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女人在她那笑容中有些沉醉的著迷。
“真遗憾,原本我也挺喜欢那个小明星的,不过现在,小宝贝,你更勾起我的兴趣了。”
霏烙脸上笑容又深了几分。
“董姐姐,你好过分啊,竟然在我面前说喜欢我的朋友。”
女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霏烙的脸颊,指腹按在那邪魅的唇角弧度上,脸上是不再掩饰的贪恋。
“小宝贝,你这是吃醋了?放心,姐姐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女人的目光中是露骨的黏稠,看的霏烙心中一阵作呕,但表面上却依然是那么深情。她缓缓抬起手,看似爱怜的轻抚在女人脖颈细软的肌肤上,隨后五指骤然收紧。
突然的用力让女人的呼吸受阻,曖昧的气氛不在,董艷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周围几个男人惊慌的喊著“小姐”,却因为霏烙抓著董艷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无用的空放狠话。那些声音中,霏烙根本不为所动,她只是淡淡的瞥了周围几个男人一眼,就让那些人顿时如同重压在身一般无法动弹。
隨后她重新看向女人。
“董姐姐,我是在吃醋啊,但不是为你,”手上的力道加重,连带著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那凤眸中暗藏的凶狠彻底撕开偽装,“你错就错在不该打起那孩子的主意,他不是你骯脏的手可以触碰的存在。董姐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就该对此付出代价的。”
她的声音依然柔和如春风拂面,却如夺命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慄。
“霏烙,你,放开!”
“你在命令我啊?”
五指再次收紧,以霏烙的力气,要捏死一个人实在是太过轻鬆的事情,但这样就太没有意思了。
折磨一个人的方式有那么多,死亡不过是其中最轻的一种。
手中的力量维持在一个不会过度,但又会令人十分痛苦的程度,女人在她的手中痛苦的挣扎,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气息在逐渐离自己远去,白皙的肌肤整个都充血的发红。
“放开我们小姐!”
周围的男人还在叫喊,这时在其中穿插了一道少年的声音。
“霏烙,你在干嘛?”
这一声穿透力十足,直接越过周围男人的声音钻入霏烙的耳朵,让她全身一僵,反射性的鬆开了手。同时把嘴里的烟给吐出来,在地上使劲的踩灭,然后把菸蒂和菸灰踹到旁边男人的脚边。
这个时候权昊焱已经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特意把我赶走就是为了来打人的,你当时的眼神简直和上次面对刘通那几人时一模一样。”
霏烙故作无辜的看著他。
“不是让你在车上等著吗?”
“我当然是不放心你,怕你又发疯。”
霏烙微微垂眸掩饰自己,但却依然不忘反驳。
“我没有。”
“哼,小骗子的话我当然不信。”
霏烙觉得自己很悲伤,她明明从没想过要骗他,却被冠上了『骗子』的称呼。
“那就当是这样好了,这里危险,你先回去,我把他们处理完就去找你。”
权昊焱没动。
“我说,小妖精,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还总是自己动手?像这种脏东西,多看一眼都污染眼睛。”
“”
这小孩有时候说话也挺气人的。
这时董艷终於缓过神了,她瞪著两人,目光从恨逐渐转变成恶毒。
“很好,现在两个人都在了,”女人转向自己的几位保鏢,“把他们俩都给我抓起来!”
“是!”
听到女人的话,少年的肩膀缩了一下。
“她,她我以为这个大姐只是对你感兴趣,没想到她对我也”
霏烙微微嘆了口气,把权昊焱往身后推了推。
“不想被抓住的话,你就乖乖躲在我身后,被抓住后会被如何对待,这应该不需要我给你科普吧?”
边说著,霏烙一脚踹开眼前的一个男人,纤挑的身影飞旋而起,踹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人,无形中却散发出强大的存在感,竟让几个大男人都心生迟疑。
这时,董艷衝著男人们怒骂道:
“你们这么多人,怕两个臭小鬼干嘛?那个霏烙喝了我给他的药,很快药效就会发作,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
女人这话一出就立刻让几个男人重新昂起斗志。
而权昊焱却是诧异的问道:
“小妖精,什么药?”
霏烙现在没工夫和他解释,只是安抚道:
“什么都没有,別担心,你退后一点。”
但少年却並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是不是刚才的酒里加了东西?所以我都让你不要乱喝,是什么药?”
“一会再说。”
“什么『一会儿再说』,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吗?”
对方的人都已经衝过来了,身后那小孩还在不死心的质问,完全不顾时间场合。说什么『她不在乎自己』,这小孩还不是一样?不管不顾的就往危险的地方闯,她又不会有事,但他只是普通人啊,若是被伤到霏烙不敢相信,那时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
“之后再和你解释”
话还没说完,权昊焱一把抓住霏烙,把人转了个圈锁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然后他这才看向那几个男人,桃花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死死的锁定在几个男人的身上。
“別动,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