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悄悄话的功夫,一个女人踩著恨天高,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脚下的高跟鞋被她踩的『咔咔』直响。那女人看起来和緋鹰差不多大,同样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穿著打扮却要相对保守一些,洁净的白色礼裙,肩上搭著同色的披肩,颈上发间带著各种宝石饰品,看起来珠光宝气。
差不多的年纪,却在装扮上显得比緋鹰老气了许多。
那女人在她们俩面前站定,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緋鹰高傲的看著她却是一动不动,这便是瞬间將两人的气质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霏烙充分发挥了自己贴身保鏢的作用,右手虚搂住緋鹰的腰,把人往身后带了带,隨后左手中拿著的酒杯將对方的手隔开。全程她都完全没有碰到那歇斯底里的女人一下,你可以理解为绅士,也可以理解为她嫌脏,不想碰。
“这位女士,在这样的宴会上,你的这种行为似乎不太合適。”
霏烙脸上时刻掛著温和的浅笑,但冷眸中却是考究。她的长相本就是连女人都会自愧不如的神顏,此刻又在她的面前发怒,这是真的丑態毕露,让人抬不起头。
无形中便带来了心理压力。
女人暗咬著牙,强作镇定的衝著緋鹰怒骂道:
“你这女人可真够厉害的,不仅勾引別人的未婚夫,现在还有脸和其他男人一起来参加晚宴,怎么会有你这么噁心的女人!”
霏烙疑惑的凑近緋鹰的耳边问道:
“未婚夫?你又勾引谁了?”
緋鹰也是立刻软软的往霏烙身上一靠,一边摆出一副无辜又害怕的表情,一边小声的和她解释。
“就是今天说你是小白脸的那个陆家大少。
“哦吼,”霏烙有些好笑的看向眼前的那个女人,“这位女士,麻烦你在恶语伤人之前,先做个自我介绍好吗?毕竟你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是谁都必须得认识你的。”
“你!”
霏烙这话说的气人,可偏偏她脸上一直是那副温雅的笑容,看著就无辜的很,好像说这些话时完全不含恶意,让人就算有气也不好发泄。
“我可是秦家的小姐,你这是什么態度?”
霏烙皱眉思索了一会,然后悄声问緋鹰。
“什么秦家,京城还有这么个家族?”
“不值得入我们烙宝贝眼的,不值一提的小家族。之前因为和陆家的婚约,所以有些起色,勉强能够挤进中流圈。”
於是霏烙继续掛著无害的笑容看向那位秦小姐。
“哎呀,这可真是抱歉,我之前一直待在国外,最近才回国,所以对於一些小家族还不是很了解。”
这话几乎就是在打那女人的脸,就像是在说『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那个小家族根本就不够档次被她知道』,虽然这是事实,可霏烙说的委婉,就显得越发讽刺。
周围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毕竟秦家在京城確实只能算是下流,就算因为陆家而勉强挤入中流层,那也依然上不来台面。
“你,你们这对狗男女!寧雁,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脸?不仅勾引我的未婚夫,竟然还对这么小的学生下手!”
“”
——突然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了。
霏烙再次小声问道:
“寧雁是谁?”
緋鹰衝著她眨了眨眼睛。
“我呀,寧雁,假名。
——哦,怪不得那位陆大少会叫她『雁雁』。
霏烙再次面对那位秦小姐。
“秦小姐,你在大庭广眾之下坦言自己的未婚夫被他人蛊惑,这是在向所有人承认自己的魅力不足,留不住自己的男人?”说完,霏烙看了一眼身旁的緋鹰,“不过也是,要是我,在如此明显的对比下,大概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毕竟一个是骄纵跋扈,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而另一个是享誉世界的情报女王。
京城可以有无数个『秦家』,而秦家也可以有无数位『大小姐』,但緋鹰却只有一人。她们俩,无论是价值,还是格局,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当然,大部分的人並不能明白霏烙这话语中的潜层意思,但哪怕只是比较两人的气质和魅力,那也是天壤之別。緋鹰这个女人,就是有让任何女人自惭形秽的能力,无论是作为女性的魅力,还是个人的手段能力。
她確实是个爱折腾人的祖宗,但也是值得供养的祖宗,她的价值完全足以弥补所有的不足。让人恨,却又离不开,这才是緋鹰真正的厉害之处。
这时,緋鹰接替著开口。
“不是我说啊,秦小姐。你看看我亲爱的这张脸,”緋鹰的手在霏烙的脸上轻轻划过,“我面前有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其他人,又怎么可能有閒心去勾引其他男人?那陆先生自作多情,你也这么自作多情,你们俩倒是够般配的。”
她这番话无疑是在女人本就难堪的神情下,毫不犹豫的又扇了两巴掌。 但其他人又完全无话反驳,因为这是事实,但凡是看过霏烙这张脸的人,便会难以忘怀,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又哪里还有心思看其他人?
所以緋鹰一说完,周围的人立刻开始认同的附和,言论压力几乎令人羞愧的抬不起头。
这戴维斯家族举办的晚宴,邀请的都是华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里丟脸,恐怕她日后都再无法在这个圈子內立足了。
那位秦小姐哭著跑了出去,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纷纷离开了。
热闹散尽,霏烙推了推还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人都走了,別演了。”
女人这才直起身,风情万种的抚弄了一下头髮,指腹轻轻碰了碰唇边。
“我口红没有掉吧?”
霏烙淡淡的瞥了一眼。
“没有。”
这个问题她一路上问了好几次,也照了镜子好几次。
“你既然这么担心口红,为什么不选一个持妆效果好一点的?”
霏烙还清晰的记得,这个女人在化妆的时候,从那一堆口红中,精挑细选的找出了这一支,同时还附言:
“这口红哪里都好,就是容易掉色,而且还容易沾杯。”
虽然霏烙不太了解化妆品之类,但怎么想这都不像是好话,於是她在当时也问出了差不多的问题。
而那时这个女人也如现在一样给出了她相同的答案。
“因为今天正需要它,你一会儿就懂了。”
说完她便没有在放个问题上多说,而是將霏烙手里那杯被別人碰过的酒杯拿开,重新换了两杯新的递给她一杯。
“亲爱的,你刚刚演的真好,来乾杯!”
那杯子还没等送到嘴边,就被霏烙给夺了过来。
“你还敢喝酒?自己什么酒量自己没有自觉吗?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背著个酒鬼。”
说完霏烙把那两杯酒都给喝了,反正对於她来说都不过是白水而已,一杯还是两杯都无所谓。
酒没有喝到,这让緋鹰有些遗憾的砸吧了一下嘴,但是隨即她又嫵媚的笑了,丰满的唇下,那一颗黑痣性感的勾人。
她凑近霏烙的面前。
“亲爱的,你管的真严,”她以拇指的指腹沿著霏烙唇边的弧度轻轻划过,蹭去了酒水的痕跡,“不过我就是喜欢你的这一点。”
綺丽的曖昧在两人间流窜,可惜霏烙很不解风情的白了她一眼。
“別胡闹。”
女人轻笑著站直身子,神情也恢復正常。
“亲爱的,我要先去和戴维斯先生打声招呼,你和我一起吗?”
“不了,他一个搞珠宝生意的,和我又没有交集。”
“好吧,那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记得要想我哦。”
霏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快走。
“哦,对了,你和那个戴维斯关係很好吧?既然他们想要在华国发展,你记得给他们推荐一下华锐集团。”
“这时候还想著你那宝贝的小孩,还真是让人嫉妒,”女人做作的嘟了下嘴唇,隨即又再次笑开,“但谁叫我这么爱你呢,放心交给我吧。”
说完她拋了个媚眼,风情万种的走远了。
留在原地的霏烙淡淡的撇了一眼周围的目光,那些目光中,男性对她是仇视,而女性则是各种复杂,有感兴趣的,也有不可名状的
霏烙幽幽的嘆气,那个女人可真是,临走都不忘要演一波。
那女人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而霏烙又一向不喜欢这样的交际活动,所以她也不想搭理其他人,於是就走到了餐桌边。以戴维斯家族的地位,他们举办的晚宴档次自然是不低的,而这晚宴上的餐点和酒水就更是如此,不吃白不吃嘛。
可惜她连盘子都还没有拿起来呢,某个小孩就气呼呼的衝到了她面前。
“好你个霏烙,可算让我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