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桑德里阿斯的语气逐渐缓和,甚至开始主动和悠木搭话,红音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拍着手豪爽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多功能室里格外响亮。
好!就是这种气势!以后就请多指教了,桑德里阿斯!
听到这个称呼,佐知子一时间甚至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果然还是好违和啊!看来想完全接受还需要一段时间啊】
其实你完全不用想得那么复杂。
悠木看着少女烦恼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家那三位同伴最初的表现,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她们刚开始时的反应可不比她要好多少。
嗯佐知子含糊地应了一声。
不过,难得生为怪兽娘,乐观点如何?
悠木试图安慰她一下,这说不定是个机会呢。能熟练运用力量的话会很方便的,比如现在正在和我一起实习的那三位,平时搬东西、修理设备时可省事儿了。
谁知,一听到这话,佐知子反而更加郁闷了,小声嘀咕着:好逊
啧我就不该多这个嘴。
悠木在心里咂舌。
没办法,只好换个话题了。
对了,你有自己为什么会暴走的头绪吗?比如情绪波动过大什么的。对于青春期的怪兽娘来说,这种事例还挺常见的。
和父母,吵架了。
嘿,吵架啊。红音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种干脆的反应让佐知子立刻不爽起来,她鼓起脸颊:怎么了,你觉得我很孩子气?
佐知子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回过神来——就在这了。
那时,自己满脑子都是反抗的情绪,直到后来气血上头。现在回想起来,之后做出的那些行为就连自己都觉得幼稚,可能那就是暴走的前兆吧。
家庭的问题啊红音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随后将目光转向悠木,这不是我该插嘴的话题啊。
??看我干嘛?难道我就能插嘴别人的家庭问题吗!?
红音默默走到悠木旁边,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投来一个充满信任的眼神。
你比较会忽悠会安慰人,她及时改口,拯救离家少女的使命就托付给你了!
我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又不是什么心理咨询专家!
然而红音完全无视了悠木的推辞,手上稍一发力,直接把他推到了佐知子面前。
【完全不在乎我的个人意愿是吗!?】
悠木踉跄着站稳脚跟,一回头就看到红音对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脸上写着两个字。
没办法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家人吗?
一股被悠木故意无视了很久的情绪,在听到这个话题后重新涌了上来。
他在佐知子身旁坐下,一直沉默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上衣的衣角——这件看似普通的衣物,是他唯一从故乡带来的东西,也是与那个遥远的世界仅存的联系。
其实我自从上了寄宿式的初中后,家里人就很少管我了。
他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现在反而会想念我妈的唠叨。她总说我没法照顾好自己,每次通电话时都要念叨一遍,一直到我上大学都是这样
佐知子轻轻了一声,语气却比之前柔和许多: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啊悠木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但每次回家时,我发现她还在每周打扫我的房间,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她说这样我随时回来都能住。
他的声音难得地染上了几分忧愁,这份突如其来的感伤让旁边的红音都感到意外。她从未见过悠木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在透过眼前的少女看着某个遥远的影子。
佐知子静静地听着,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灵魂装置。她突然想起自己冲出家门时母亲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那些平日里觉得烦人的絮叨,此刻突然有了不同的分量。
父母大概都是这样的吧。悠木轻声说道,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明明知道孩子已经长大,却还是忍不住操心。就像我每个月回学校时,他们都会执意帮我重新整理行李箱,哪怕我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了。
说着,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向佐知子:你还能和自己的父母一起生活很久很久,所以,没什么事是不能和他们商量的。无论你做了什么伤到他们心的事,只需要一句简单的道歉,一定会得到原谅的。
他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却藏着一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伤感——那是一份横跨整个世界的思念。
谢谢佐知子小声说着,悄悄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我会和妈妈好好道歉的。
终于哄好了
悠木心里满是成就感,就当他打算回应一句时——
红音大大咧咧地拍打着悠木的肩膀,把他难得的忧郁情绪拍得粉碎。
悠木本想多说些什么的,但看着红音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了回去,转而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对方。
注意到悠木的视线后,红音尴尬地咳了两声,默默放下了还在拍打的手。
“在别人eo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悠木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字里行间全是不爽。
我好不容易伤感一回,你却让我输的这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