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夜色笼罩了泽水县城。
城墙上,探照灯的光柱有规律地划破黑暗。
警惕地巡视着城外死寂的原野。
县公署内,灯火通明。
王扬、苏燕与战火小队全体成员。
苏忠,苏勇等主要军官齐聚一堂,气氛肃杀。
王扬站在那张布满标记的军事地图前。
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泽水县的那个红圈外围。
“都听清楚了,咱们的游击战,从今晚开始。”
“战火先行,趁着夜色,从之前探明的那些个山沟,林子。”
“给老子悄无声息地摸出去,绕到鬼子屁股后面去。”
他的目光看向孤狼,夜猫等五个小队长。
“你们出去之后,首要目标,是鬼子的后勤补给线。”
“运输队,仓库,物资囤积点。”
“只要是能给鬼子续命的东西,都是你们的靶子。”
他顿了顿:“记住我的话,这次行动,不要缴获。”
“一粒子弹,一颗米,都别给老子往回拿。”
这话让一些队员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以往打仗,缴获物资可是补充家当的重要来源。
王扬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冷哼一声。
“怎么?觉得亏了?目光放长远点,我们现在缺那三瓜两枣吗?”
“我们缺的是时间,是让鬼子尽快乱起来的机会。”
他解释道:“带着缴获,行动迟缓,容易暴露。”
“我们的目的不是发财,是破坏,是让鬼子断粮,断弹,断补给。”
“如果你们袭击的地点靠近咱们的村庄,有条件的话。”
“通知乡亲们,能搬走的粮食布匹,分给他们。”
“搬不走的,或者离得远的,一把火给老子烧个精光,一根毛都别给鬼子留下。”
“是,教官,保证完成任务。”
孤狼等人再无异议,齐声低吼。
他们明白了,教官这是要釜底抽薪。
“机炮营和各步兵营,”王扬转向苏忠和苏勇。
“你们暂时按兵不动,抓紧最后的时间磨合新装备。”
“三天,我给战火三天时间。”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天后,无论战火那边成果如何,你们全线出击。”
“以连排为单位,组成无数个拳头,沿着整个封锁线,给老子狠狠地骚扰。”
“敲掉他们的前沿哨所,偷袭他们的巡逻队,用迫击炮给我轰他们的阵地。”
他走到每个军官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的眼睛。
“都给我记住核心战术——打完就跑,绝不停留。”
“利用咱们射程和火力的优势,远距离消耗他们。”
“咬一口就撤,换个地方再咬。”
“让鬼子摸不着头脑,疲于奔命。”
他再次强调,语气严厉。
“尤其是你,苏勇,我知道你打起仗来不要命,但这次给老子把性子收起来。”
“不许贪功,不许恋战,更不许惦记那点缴获。”
“我要的是用最小的伤亡,换取鬼子最大的混乱和疲惫。”
“谁要是敢违抗命令,导致弟兄们无谓伤亡,别怪老子军法无情。”
苏勇脸色一凛,重重抱拳:“教官放心,我苏勇晓得轻重。”
“好!”王扬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仿佛要将那上面的山川河流和敌军标记都刻在脑子里。
他猛地一挥手。
“战火,出发,让鬼子先乱起来。”
“三天后,咱们全线开花,给这帮东洋畜生。”
“好好上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敌后游击。”
命令既下,雷厉风行。
六十名战火队员,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漆黑的夜色。
他们凭借着对地形的极致熟悉和精湛的渗透技巧。
避开日军明哨暗岗。
从那些看似无法通行的崎岖小路。
渗出了看似严密的封锁圈。
接下来的三天,泽水县外围的日军后方,开始不断传来坏消息。
一条重要的补给公路上,一支由五辆卡车组成的运输队遭遇不明武装袭击。
袭击者火力凶猛,清一色的自动武器,精准而狠辣。
护卫的半个小队日军几乎在照面间就被打懵,短短几分钟内全军覆没。
卡车上满载的粮食和弹药,被袭击者浇上带来的煤油,付之一炬。
冲天的火光十几里外都能看见。
一个位于封锁线后方二十里的临时物资囤积点。
深夜突然发生剧烈爆炸,存放着大量被服和罐头的帐篷被炸上了天。
哨兵在临死前只来得及发出短暂的警报,连袭击者的影子都没看清。
几个靠近山区,被认为相对安全的日军前沿哨所。
哨兵在夜里莫名其妙地被精准狙杀,死得无声无息。
等换岗的鬼子发现时,只找到一具具冷掉的尸体和弹壳,袭击者早已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甚至有消息传来,附近某个村子的百姓。
一夜之间发现村口堆放着不少白花花的大米和结实的军用布匹。
据说是天降横财。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回泽水县公署。
王扬看着一份份简短的战报,脸上露出了笑容。
“干得漂亮,就这么打,让鬼子后方处处烽烟,看他们还怎么安心围困。”
三天时间一到,早已磨刀霍霍的机炮营和各步兵营精锐小分队,从泽水县各个预定出击点涌出!
刹那间,原本相对平静的日军封锁线正面,枪炮声四起。
某个日军前沿阵地上,士兵们刚刚因为后方的混乱而有些人心惶惶。
突然就被一阵密集的迫击炮弹覆盖,炸得人仰马翻。
还没等他们组织起有效反击,袭击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交通壕的拐角。
另一处,一支十五人的日军巡逻队,大摇大摆地沿着既定路线行进。
突然侧面山林里射来一阵精准而急促的半自动步枪子弹,当场倒下七八个。
幸存的鬼子慌忙趴下还击。
却只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布伦轻机枪的点射作为告别。
袭击者早已转移。
整个封锁线上,日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
他们搞不清楚敌人到底在哪里,有多少人。
对方像泥鳅一样滑溜,打了就跑,绝不纠缠。
火力还异常凶猛。
那种清脆连贯的半自动步枪射击声和狂暴的冲锋枪扫射。
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还有心理压力。
后勤被断,正面又被不断骚扰。
日军指挥官焦头烂额,兵力被不断调动疲于奔命。
原本铁桶般的封锁线,开始出现混乱和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