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两天里,留守的队员们凭借着过硬的本事,已经将徐州城的情况摸得更透。
甚至连火车站几点换岗,巡逻队走一圈要多久都记了下来。
清晨,小院天井内,气氛肃穆。
王扬看着面前精神抖擞的孤狼、夜猫以及其他四十七名队员,点了点头。
他手一挥。
一堆堆用油布包裹的武器装备再次凭空出现,正是之前收进空间的那些。
“家伙都在这儿了。”王扬对着孤狼和夜猫说道。
“徐州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记住我的话,潜伏为主,搜集情报,经营关系,盯紧车站。”
“等老子回来。”
“教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孤狼和夜猫立正,沉声应道,眼神坚定。
王扬不再多言。
转身对已经准备就绪的四队十二名队员一挥手:“四队的,跟我走。”
十三人迅速离开小院,再次来到那处隐蔽的黑市据点。
那个胖管事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王扬,笑眯眯地捧出一个小木匣。
“爷,您要的货,齐了。”
胖子打开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三套证件和车票。
王扬拿起一份仔细检查。
车票是徐州到金陵然后转沪上的硬座票,日期赫然就是今天。
通行证,良民证上的化名,籍贯等信息都与他们提供的吻合。
甚至还盖着伪政权和日军特务机关模糊不清的印章,粗看之下几乎以假乱真。
铺保证明也像模像样。
“手艺不错。”王扬称赞了一句,虽然知道这胖子黑心,但办事效率确实可以。
“嘿嘿,咱这招牌,靠的就是信誉。”胖子搓着手笑道。
王扬也不啰嗦,将剩下的三千大洋尾款付清,拿起木匣,带着人转身就走。
离开黑市,在一个无人的巷角,王扬将车票和证件分发给十二名队员。
“都拿好了,从现在起,记住你们的新名字,新身份。”王扬压低声音。
“我们是去沪上做小生意的同乡,互相照应。”
“眼神都给我收着点,别一副要掏枪杀人的样子。”
队员们纷纷点头,将证件小心翼翼收好。
努力调整着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顺民。
“教官,这票是今天的,时间刚好。”突击队长,代号铁砧的汉子看了看车票时间说道。
“正好,省得夜长梦多。”王扬咧嘴一笑。
“走,去火车站。”
徐州火车站,经过战火洗礼后显得更加破败,但警戒却异常森严。
入口处用沙包垒着工事,架着机枪。
一队凶神恶煞的鬼子兵和更多数量的伪军正在严格盘查每一个进站的旅客。
哭喊声,呵斥声,皮鞭抽打声不时响起,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扬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一丝谦卑又带着点惶恐的笑容。
低着头,带着身后十二个同样老实巴交的队员,混在人群中向检票口挪去。
轮到他们时,一个伪军班长斜着眼,叼着烟,懒洋洋地伸出手:“票,证。”
王扬赶紧将十三人的车票和厚厚一叠证件递了过去,腰微微躬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老总,您辛苦,我们都是良民,去沪上投亲,做点小买卖。”
那伪军班长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车票和证件,目光在王扬和队员们脸上扫过。
队员们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麻木和顺从。
证件齐全,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对得上号,日期也有效。
伪军班长没发现什么明显破绽,又见王扬他们穿着普通,不像是有油水可捞的样子。
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快进去。别挡道。”
“谢谢老总,谢谢老总。”
王扬连连道谢,带着队员赶紧通过检票口,走进了车站月台。
直到离开检票口一段距离,所有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刻,若是被查出问题。
他们只能立刻暴起杀人,强行突围,那整个计划就全泡汤了。
月台上更加混乱,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旅客。
有穿着体面的商人,有拖家带口的难民,更多的是眼神麻木的普通百姓。
一列锈迹斑斑的蒸汽火车,停靠在轨道上,喷吐着浓密的黑烟。
鬼子兵端着刺刀在月台上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人群。
王扬带着队员找到他们车票对应的车厢,一节条件极差的硬座车厢。
车厢里早已人满为患。
汗味,烟味,劣质脂粉味和各种难以形容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他们挤了进去,勉强找到了连在一起的几个位置,更多的是只能站着,或者蹲在过道里。
“都警醒点。”王扬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吩咐道。
他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的队员。
自己则靠在一旁的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实则耳朵竖着,捕捉着周围的任何异动。
武器装备全在系统空间里,这是他最大的底气。
否则,带着这么多军火,根本不可能通过如此严格的检查。
火车在一声沉闷的汽笛声中,缓缓启动。
哐当哐当地驶离了徐州站,向着东南方向的金陵驶去。
看着窗外逐渐后退的残破景象,王扬睁开眼睛。
对身边紧握着拳头,既紧张又兴奋的铁砧低声道:
“让兄弟们轮流休息,养足精神。沪上可不是徐州,那里的水,深着呢。”
经过了一天的行程。
哐当哐当的火车终于在一片嘈杂的汽笛和报站声中缓缓停稳。
王扬带着十二名队员,随着汹涌的人流,挤下了车厢。
脚踩在沪上火车站月台坚实的水泥地上时。
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煤烟,人潮和一种说不清的,带着点靡靡之音的繁华味道。
站台上。
穿着体面西装,旗袍的男男女女与衣衫褴褛的苦力,难民混杂在一起。
各种方言俚语交织。
远处,高楼大厦的轮廓在薄暮中若隐若现。
与徐州,泽水那破败的景象形成了天壤之别。
“乖乖,这楼可真高……”
一个年轻的队员忍不住低声惊叹。
仰头看着车站外那些他从未见过的建筑。
“那边穿旗袍的娘们,真白……”
另一个队员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