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设家。
兄弟、妯娌齐心协力,赶在天黑之前做好了年夜饭。
三伯娘周静喊沈靖远去接沈知意。
“好咧。”他屁颠颠的往外跑。
陆惊寒紧跟其后。
两人在于家过来的拐角处看到沈知意。
小高提心吊胆的护在她身边。
两人快步过去,正要喊他们。
就见沈知意他们身后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那人蓬头垢面,面目狰狞,眼里全是嫉妒的恨意。
她双手直直往前伸,看起来像是要推沈知意。
两人瞳孔颤抖,眼神满是惊惧。
陆惊寒想提醒沈知意小心身后,声音发不出一点。
浑身血液直冲脑门,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狂奔。
而沈知意这边,察觉到背后袭来的杀意。
身体反射性往侧边移动,避开伸来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小高旋身,踢腿。
穿着军靴的脚尖正中身后那人的小腹。
试图袭击沈知意的人被小高一脚踹出去,砸在雪地里。
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吃了一嘴的雪。
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冷的,浑身直哆嗦。
沈靖远和陆惊寒来到沈知意身边。
急切的查看她的身体,“没事吧?”
沈知意还有心情开玩笑:“她那点拳脚猫功夫伤不到我。我好着呢。”
陆惊寒咬牙切齿的气骂:“你知不知道刚刚很吓人?”
“要是小高没在你身边……你能不能不要吓唬我?”
想到她和孩子出事的后果陆惊寒的心脏就密密麻麻的难受。
沈知意比他们心宽很多,“没事啦,没事啦。”
怀孕后,她的反应没有以前那样快而灵敏。
但普通农妇的攻击,她还是能避开的。
她想这么说的,但看他们担心的目光,还是把嘴巴闭上了。
沈靖远朝着卡在雪地里,不知死活人走去。
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老子倒要看看哪个王八羔子敢伤害我姐。”
将人翻身起来,看到于大婶那皮包骨,额骨高高的脸,呵的冷笑,“竟然是你。”
“你这个毒妇,我们家对你怎样你是一点都不记得。居然敢伤害我姐。”
于大婶此刻也回过神来了,疯狂摇头,“不不……不……”
一嘴的雪,说话时扑哧扑哧喷雪。
沈靖远将她调了个方向,脸黑如墨。
敢伤害他姐,他可不管对方是男是女,照样揍。
现在同样的,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长辈,照样揍。
他满脑子都是刚刚于大婶伸出手去推沈知意的画面。
这样的人算个屁的长辈。
他的拳头挥出,落在于大婶的肚子上。
有几个哥姐在,他的拳头哪是拳头那么简单。
于大婶被他砸得痛不欲生,连连求饶,“我、我错了。我不敢了。”
沈靖远还想再动手。
沈知意喊住他:“小远。”
他停下手,回头去看沈知意。
眼睛红红的,是自责和心疼。
“别为不值得的人脏了手。”沈知意说。
沈靖远满眼嫌恶的丢开手中的人,“你该庆幸我听我姐的话。”
否则就不是打她一拳这么简单。
就是这一眼,意外发现于大婶瘦了那么多,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抓起一把雪,搓了搓手。
姐姐说的,不能为这样的人脏了手。
雪洗。
等会儿回去再用香皂好好洗一洗。
他回到沈知意身边,又恢复成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模样。
“你刚刚说脏话了。”
沈知意无视他,看向被甩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的于大婶,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周围邻居要么站在院墙上,要么站在门边看戏。
戏看完了,回屋了。
大年三十,过好这个年最重要。
于大婶看着被三人簇拥着离开的沈知意,流下带着仇恨和悔恨的泪水。
她恨沈知意。
因为她,儿子和她不亲了。
又因为她,她知道羡慕嫉妒恨的滋味。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事都让沈家和沈知意占了?
若是当初,她早点把沈知意和儿子的事定下,喊儿子回来跟她结婚。
现在沈知意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他们老于家的孙子了。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儿子因为这件事仇恨她,不再管她。
这次病毒作祟,她发了不知道多少份电报出去,儿子一封都不回。
前天又去了一封。
她想随军。
想去陪儿子。
这向阳大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没关系。
儿子的部队有。
这次于建新回了。
于建新说他和一个女同志看对眼了,避免节外生枝,让她先忍一忍。
她也想忍一忍。
可是看到周围邻居们热热闹闹的准备过年,她的心,空落落的。
看到沈知意路过,小高对她又那样紧张。
加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心态崩了,心理破防了。
凭什么沈知意能够那么安稳。
那一会儿,脑海里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年纪轻轻守寡,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儿子,反过来怪自己。
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让她和她的孩子去死的想法。
可惜了,没伤害到她。
沈知意这边,沈靖远和陆惊寒围在她左右,叽叽喳喳的关心。
沈靖远不明白:“姐,为什么要放过她?”
她是没伤害到他姐,可是她有这个想法,就是她不对,就得报公安。
“你不懂。”沈知意说:“她蹦不了太久。”
“嗯?”沈靖远听出来了,他姐话里有话。
沈知意回以浅笑。
下一秒,脸被转过去。
陆惊寒说:“你看着我笑。”
沈知意:“……”
沈靖远嘴角微抽:“姐夫,连这你也要吃醋。”
“那这醋你吃不过来呀。”他跟他姐一起长大,度过那么多年呢。
陆惊寒幽幽看他一眼,沈靖远嘴巴闭上。
好的,他不招惹这种乱吃飞醋的人。
然而只是安静了两秒,他转头和沈知意告状。
“姐,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连我的醋都要吃。”
“他这么爱吃醋,等会儿喊大伯娘多搞点醋出来。”
“再不济用醋泡泡它去去味。”
沈知意:“……”
耳边叽叽喳喳,看似淡定,实则已经没招了。
直到进了大伯家,她才放松下来。
可惜,她放松太早了。
沈靖远一进门就和大家说于大婶想伤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