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疯了！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小小盯着他冷笑，眼尾扫到老特务身后的一道偷偷摸摸的身影。
正是黄红柿。
这小子正猫着腰，悄悄往院子里的方向挪。
显然是见众人注意力都在特务和孩子身上，想浑水摸鱼，溜进院子里找地主家的宝藏。
那老特务被小小这话刺激得双眼赤红，手里顶在陆小川脖子上的匕首又紧了紧，怒吼道：“没好处？老子的报仇计划被你毁了，还差点丢了命，今天就要拉着你陪葬！”
他的愤怒没吓到小小，反而惊到了他背后的黄红柿，只见黄红柿脚下一个不稳，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咚”一声，石头滚出老远。
这声响惊动了老特务。
他以为有人要偷袭自己，猛地扭头，正好看见黄红柿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特务本就被逼到绝境，此刻更是杀红了眼，二话不说，抬手就将匕首狠狠地往黄红柿身上划去。
黄红柿本就胆小如鼠，见老特务的匕首朝他划来，吓得双腿发软，脚下没站稳向前扑了过去。
倒像是主动送上门似的，黄红柿的腹部迎上了老特务手中锋利的匕首。
“噗嗤”！
匕首结结实实划过了黄红柿的腹部，向他的大腿根部刺去。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黄红柿捂着大腿在地上打滚，转眼间鲜血流了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特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撞开身前包围着他的民兵，拽着陆小川就往老宅堂屋里冲，一脚踹上门，还顺手用门闩死死插住。
“都不许过来！谁敢破门，我就立刻杀了这孩子！”老特务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带着疯狂的颤抖。
梁毅峰赶紧让人去照看黄红柿，自己则冲到门前，压低声音喊：“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放了孩子，我们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要求？”门板后传来特务的冷笑，“我的要求很简单，让那个女知青单独进来！其他人都退到院子外，不然我现在就抹了他的脖子！”
陆小川的妈妈哭得肝肠寸断，想冲上去又被民兵拦住，只能对着门板哀求：“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要什么我们都给你！”
小小皱了皱眉，转头对梁毅峰说：“我进去。他的目标是我，我去了才能稳住他，你趁机找机会救人。”
“不行！太危险了！”梁毅峰急忙阻拦，“他现在已经疯了，你进去就是羊入虎口！”
“没有别的办法了。”小小眼神坚定，“陆小川不能有事。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她示意众人后退，自己则慢慢走到门前，轻声说：“我进来了，你别伤害孩子。”
特务在里面喊：“把门推开一条缝，慢慢进来，不许带任何人！”
小小照做，推开一条门缝，侧身钻了进去。
堂屋里光线昏暗，特务正背靠着墙角，匕首依旧架在陆小川的脖子上。
陆小川刚才被吓得不轻，加上之前的惊吓，此刻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孩子晕过去了！你先放了他，我留下来陪你！”小小急忙说，心里却在飞快盘算。
“少废话！你和这小兔崽子，今天都得死！”
老特务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根本不听小小劝阻，手腕猛地一转，原本架在陆小川脖子上的匕首，带着寒光直刺向小小胸口。
这一下又快又狠，透着鱼死网破的疯狂。
小小早有防备，在匕首即将碰到衣服的瞬间，身形一晃，瞬间躲进了空间里。
“唰”的一下，眼前的女知青凭空消失了。
老特务的匕首刺了个空，力道没收住，“咚”地戳在身后的土墙上，溅起一片灰尘。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惊恐取代，手里的匕首都差点掉在地上：“人呢？人去哪了？！”
他猛地转头，东张西望，堂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梁、柱、墙角一目了然，连个藏身的柜子都没有，小小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鬼？是你这死丫头搞的鬼？！”老特务吓得浑身发颤，一边喊一边挥舞着匕首，在屋里乱戳乱砍，“出来！给老子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小小突然从空间里闪身而出，手里的镰刀“唰”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声音冰冷：“别动！再动就割了你的喉咙！”
老特务浑身一僵，脖子上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刚想回头反抗，小小已经伸手去拽陆小川。
“把孩子给我！”
她太着急救昏迷的陆小川，手上力道没控制好，拽着孩子的胳膊一拉，竟直接将陆小川拽进了空间里。
还好陆小川昏迷着，不然空间的秘密就暴露了。
老特务趁机反扑，他本就是亡命之徒，此刻更是豁出去了，猛地一低头，用后脑勺狠狠撞向小小的额头，同时反手抓住小小的头发，死死往前拽。
“啊！”头发被扯得生疼，小小疼得眉头紧皱，手里的镰刀也松了几分。
老特务转过身，满眼赤红，另一只手举起匕首，朝着小小胸口狠狠捅去：“死丫头！我看你到底是人是鬼！”
匕首带着风声，眼看就要刺穿小小的心脏。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突然响起。
老特务动作一顿，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手里的匕首终究没能完全避开，划破了小小的衣服，扎进了她的胸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小小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
可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空间暴露。
小小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飞快打开空间，将昏迷的陆小川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梁毅峰是从东厢房的破窗翻进来的，一进来就看到老特务要杀小小的那一刻，他顾不上上级要求留活口的命令，一枪击毙了老特务。
他刚刚上前确认完老特务的生死，就看到小小摇晃着倒下的身体。
“小小！”梁毅峰惊呼一声，冲过去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快！叫医生！快送卫生院！”
门外的民兵和陆家人听到枪声，早已冲了进来，看到昏迷的小小和陆小川，还有倒地的特务，顿时乱作一团。
梁毅峰抱着小小，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胸口的伤口，又看了看地上凭空出现的陆小川，心里满是疑惑。
刚才明明堂屋里只有老特务和小小两人，陆小川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地上的？
但此刻，他没时间细想，只能抱着小小，快步往山下的公社卫生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