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苏小四傻乐了，“妹妹你又亲我一口，是不是觉得我是最帅气的那个？！”
苏月苒没回答，只是咯咯地笑，眼角眉梢带着奶娃娃才有的天真和依赖。
三月的鹭岛，冬去春来，气温渐渐暖和，海风吹在脸上也不再咸涩刺骨，反倒有点温柔的意思。
沙滩边的海水不紧不慢地拍打着礁石，偶尔能看到几只海鸥落在岸边，歪着脑袋看人。
清早，苏家院子里一片欢腾。
“小四！小五！小六！赶紧的！太阳都晒屁股啦！”林秋棠一边往背篓里装竹耙小铲，一边高声喊，“今天带小柒去赶海，动作快点儿！”
“来啦来啦！”苏小四率先冲出来，后头跟着两个缩手缩脚、眼里还夹着没睡醒的苏小五和苏小六。
“赶海也太早了吧……”苏小六打了个哈欠，鼻涕泡都出来了，一脸生无可恋。
“你懂啥！”苏小四拍拍胸口，一副“老资格”的模样，“早起赶海才有收获，再晚点就只剩人踩过的脚印了。”
“哦。”苏小五揉揉眼睛，脑袋晕乎乎的，倒也没反驳自家哥哥。
苏小四兴奋地背着小箩筐，蹦蹦跳跳地围着苏月苒打转：“小柒，今天哥哥带你去赶海啦！”
苏月苒已经四岁了，长得白嫩软乎，像只刚蒸出来的糯米团子，小脸红扑扑的，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是布料干净柔软。
她一听“赶海”，小眼睛就闪闪发亮，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着巴掌：“赶海！”
“对对，赶海，咱们去挖虫虫。”苏小五也凑上来，“我昨天练了一晚上铲沙的姿势，今天肯定能比柒柒多。”
苏小五清醒多了，自己每次赶海就捡点海瓜子，也就跟苏月苒这个赶海新手比。
“你少吹牛了，”苏小六扯了扯自家双胞胎哥哥的衣角，“上次你晚上的时候看见了半条海带，还以为是海蛇吓哭了。”
“我那是……战术撤退！”
林秋棠站在屋门口，笑着把小桶和小铲子递过来：“好了好了，少贫嘴。小柒的铲子可得护好，记得别让她靠海太近，你们在沙滩上挖着玩就行。”
“阿妈（伯母），我们知道啦！”
兄弟几个一哄而出，浩浩荡荡出了门，朝海边奔去。
海边风大，潮水刚退没多久，湿润的沙滩上泛着太阳光的金辉，海浪不远不近地哗啦哗啦地响着。
苏小四三兄弟在浅滩边上一字排开，找准位置，一边摆姿势一边吆喝：“小柒，你在这里待着，不许靠近浪花，听见没？”
苏小四这才把小桶塞到她手里，小铲子也塞她掌心里：“喏，你就在这里挖，挖出来啥都别往嘴里塞！”
“好哒！”
苏月苒用力点点头，小奶音干脆利落，脸蛋晒得粉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黑葡萄。
“还有这个，小桶。”苏小五递过去，脸上满是宠溺，“你要是挖到什么好东西就放进来。”
“好东西！”苏月苒重复了一遍，郑重点头，小脸认真极了。
“来来来，都别说话了，咱赶紧开挖！”苏小六拿起耙子一头扎进沙子。
几兄妹分散在沙滩上，挑了一块干爽、离水远的沙地，各自开始了今天的“挖宝活动”。
苏月苒抓着小铲子，摇摇晃晃地在沙滩上转了两圈，突然在一块略显湿润的地面停了下来。
她鼻尖动了动，像是闻到了什么好东西，小手一抬，“哐哐哐”地铲了起来。
“挖挖挖！”
第一铲下去，啪叽，冒出来一条沙虫，扭扭曲曲地在阳光下抖动着身子。
“哇！”苏月苒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喜地叫，“虫虫！”
她立马伸手抓了起来，丢进了桶里。
铲子又落下去，又是一条！
“虫虫虫！”
三下五除二，小桶里已经开始蠕动起来了。
那堆沙虫在桶里挤作一团，像条条胖乎乎的米肠，在阳光底下发着油亮的光。
苏小四挖了一会儿，回头一看，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小柒你这……一铲一个沙虫啊？”
“虫虫！”苏月苒骄傲地举起桶，还示意自己手里的铲子。
一铲不止一个。
苏小五凑过去一看，哇地一声：“她桶里怎么那么多？我这边才一条！”
苏小六眼睛一亮：“这边是有沙虫窝嘛。”
于是，苏月苒在三兄弟的注视下继续往下挖。
苏月苒一边哼着“虫虫虫虫虫虫”的调子，一边慢悠悠地铲。
第一铲、第二铲、第三铲，每一铲下去都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