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雨畅拿着发烫的听筒,整个人都傻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求助地望向院子角落,祁辰那家伙蹲在芭蕉树下,头埋在膝盖里,装死装得有模有样。
“喂?你还在吗?我找祁辰。”电话那头的女声依旧甜美,只是多了一丝不耐烦。
“啊,在,在的!”彭雨畅一个激灵,对着话筒干笑,“那个您想点什么菜吗?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我不点菜,我找人。”
“祁辰他他被黄老师叫去后山挑水了,对,挑水!”彭雨畅急中生智,胡乱编了个理由。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行,那我点菜,等他回来做。”
女人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要一份香葱饼,刚出锅的,要酥脆的。再要一份桃花酒做的糯米丸子,甜口的。还要一条包烧鱼,多放香茅草。最后来一盘炸蜂蛹。”
彭雨畅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菜点得也太具体了,简直像是住在这里一样。
“记下了吗?”
“记,记下了!”
“还有,让你家那两个小宝贝跟我说几句话。”
彭雨畅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只能硬著头皮冲屋里喊:“小豆豆,小包包,有电话找!”
两个小家伙噔噔噔跑了出来,小豆豆接过彭雨畅递来的听筒,奶声奶气地问:“喂?你是谁呀?”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小豆豆把听筒凑到妹妹耳边,姐妹俩分享著听。
“你是给我们送好吃的的小姨吗?”小包包口齿清晰地问。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
小豆豆眼珠子一转,调皮地问了一句:“你是我妈妈吗?”
“妈妈!”小包包跟着有样学样,对着话筒大喊了一声。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两秒,十五秒。
听筒里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和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剧烈颤抖的抽泣。
“啪嗒。”
电话被挂断了。
千里之外,魔都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
李勤握着手机,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她漂亮的眼眶里疯狂涌出,瞬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五年了。
整整五年,她没有听过女儿的声音,没有见过她们的模样。
刚刚那一声清脆的“妈妈”,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地捅进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地搅动。
防线在这一刻,全线崩溃。
“哇——”
她再也忍不住,将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了野兽般痛苦的呜咽。
我想你们。
我想我的女儿。
祁辰,你这个天杀的混蛋!
蘑菇屋的院子里,气氛有些凝固。
彭雨畅呆呆地拿着听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角落里的祁辰,慢慢站直了身体,脸色是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他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李勤。
那个被他骗得最惨,也是他亏欠最多的女人。
当初系统任务在身,他用一个虚构的身份,骗了她的感情,更是在她事业最巅峰的时候,让她怀上了孩子。
最后,他带走了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女人,是七个债主里,唯一一个他觉得提着刀来找他都不过分的。
他攥了攥拳头,这次,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接着。
【我哭了,被两个小宝贝一声“妈妈”给叫破防了,五年没见孩子,这谁受得了啊!】
【节目组牛逼!《向往的生活》?我看是《向往的女神》吧!这修罗场我爱看!】
【芒果台花一个亿签祁辰常驻,现在看来,血赚不亏啊!这热度,这话题,简直是行走的热搜制造机!】
【别的不说,祁辰昨晚那四首歌什么时候发单曲?已经循环直播回放一百遍了!】
直播间两千多万观众彻底炸开了锅。
黄垒放下茶杯,走到祁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祁辰啊,你看,人家嘉宾是冲着你来的,菜都点好了。”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背着手,溜达到一旁,继续喝茶去了,把烂摊子甩得干干净净。
祁辰正准备说点什么。
一阵香风飘过,李子柒围着素雅的围裙走了过来。
“祁辰大哥,你要做糯米丸子吗?我正在做呢,准备做个桃花酒糯米丸子,还备了些桃花蛋卷和桃花酥。”
她指了指厨房里已经准备好的食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想着傍晚就要走了,多做几道菜,也算没白来一趟。”
她的厨艺,花样繁多,论技巧和火候,或许比祁辰差了一筹,但比起黄垒这种家常菜路子,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而且这些菜品,完美契合她“田园美食家”的人设。
院子另一头。
沈誊猛地从马扎上蹦起来,手里的剧本被他捏得死死的。
“绝了!老徐,这本子绝了!”他激动得脸都红了,“这个叫《夏洛特烦恼》的剧本,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跟你讲,这电影要是拍出来,我直接冲三十亿票房!”
“到时候,我可就是百亿影帝了!比你先到一步啊!”
徐正哼了一声,慢悠悠地翻过一页剧本:“我这个 三十亿只是起步。你别高兴得太早,谁先到百亿,还不一定呢。”
两人正斗着嘴。
杨蜜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老公!何老师让你去后山摘香蕉!”
她话一出口,整个院子又安静了。
沈誊和徐正停止了争论,齐刷刷地望向她。
黄垒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杨蜜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这才发觉自己顺口喊出了什么。
“咳!”黄垒重重地咳了一声,打破了尴尬,“那个咱们蘑菇屋经费告急,导演组就给了二十块钱,今天所有人,没活儿干的都去摘香蕉换钱!”
他晃了晃手里的两张十元纸币,一脸的痛心疾首。
“摘香蕉?”杨蜜找到了台阶下,夸张地叫了一声,“香蕉不是长在树上的吗?我一个帝都长大的姑娘,还真没见过。”
她说著,几步走到祁辰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胳臂。
“走,你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