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七点五十分。
神话漫画总部，顶层总编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但办公室里的气氛，却紧张得近乎凝固。
总编李明，编辑王浩，还有两个技术部的核心骨干，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前。桌子的正中央，摆放著一台连接了高清摄像头和麦克风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的屏幕上，是一个看起来很简陋的黑色软体界面，界面的中央，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麒麟图样，下面是一行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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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这软体没问题吧？”李明看了一眼技术部的负责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纵横商场二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今天，他竟然感觉有些心跳加速。
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麒麟”，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李总，放心吧。”技术负责人老张推了推眼镜，回答道，“我们已经用最高级别的安全软体扫描过了，这个程序本身是干净的，没有病毒和木马。但是”
“但是什么？”李明追问。
“但是这个软体的加密方式，我从来没见过。”老张的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和惊叹，“它的数据传输，走了至少上百个我们无法追踪的海外节点，而且每一秒钟都在变换路径。它的底层代码，用了一种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逻辑进行封装。我们尝试破解，结果刚一接触，我们的防火墙就差点崩溃了。”
他顿了顿，总结道：“简单来说，这是一款我们目前的技术水平，完全无法监控，也无法追踪的通讯软体。对方是个绝对的顶尖高手。”
听到这话，李明非但没有担心，眼神反而更亮了。
高手？
天才，通常都是某个领域的顶尖高手。
这个“麒麟”，不仅漫画画得神乎其神，连计算机技术都这么厉害。这更坚定了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对方签下来的决心。
“好，知道了。”李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倒计时，还剩最后五分钟。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旁边的王浩说：“待会儿我来主谈，你不要随便插话。”
“知道了，总编。”王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后背已经湿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倒计时归零的瞬间，电脑屏幕上的麒麟图样停止了旋转，画面一闪，变成了一个视频通话的界面。
屏幕的另一端，是纯粹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紧接着，一个经过处理的，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年龄的电子合成音，从音箱里传了出来。
“李总编，晚上好。”
来了！
李明和王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撼。
这出场方式，太酷了。
“麒麟老师，晚上好！”李明很快调整好心态，对着麦克风，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久仰大名，今天总算是有机会跟您通上话了。”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那个电子音毫无感情地说道，“李总，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们直接谈正事。”
好家伙，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李明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依旧挂著笑：“好，麒麟老师快人快语。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关于《龙拳》的买断合同，我们”
“不是《龙拳》。”对方直接打断了他。
“啊？”李明愣住了。
“是一亿。”电子音说道。
“什么一亿？”李明彻底懵了，他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我的目标，是让‘麒麟’这个名字，在一年内，获得全球一亿人的认知度。”那个声音平静地陈述著一个仿佛天方夜谭的目标，“《龙拳》，只是一个开始。我找你们神话漫画，不是来卖一部作品的，我是来找一个合作伙伴，帮我实现这个目标。”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李明，王浩，还有两个技术员，四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一年，全球，一亿认知度？
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现在全世界最顶级的漫画家，也不敢说自己能在一年内做到这种事。这个新人“麒麟”，他凭什么？
李明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他本以为今天是要谈一个千万级别的买断合同，结果对方一开口，直接把格局拉到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高度。
“麒麟老师您的这个目标，非常宏大。”李明斟酌著用词，试图把话题拉回来，“但是，我们今天是不是应该先专注于《龙拳》这部作品本身？关于您说的那个一千万的买断价格”
“价格没得谈。”祁辰的声音依旧强硬，“前五十话，电子版权，一千万，一分都不能少。而且，我还有一个条件。”
“您说。”李明感觉自己今天就像个应声虫。
“我要的不是买断。我称之为‘投资’。”祁辰抛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你们给我一千万，买下的，是《龙拳》前五十话的独家连载权。这五十话产生的所有收益，包括订阅、打赏、广告，全部归你们平台。五十话之后，我们再谈新的合作。”
“这这和买断有什么区别？”王浩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区别大了。”祁辰仿佛能听到他的话，“买断，是我把孩子卖给你们。投资，是我把孩子放在你们这里养，你们负责提供最好的资源，让他长大。等他长成参天大树了，我这个当爹的，还能继续享受他的红利。”
这比喻
李明听懂了。
对方压根就没想过一锤子买卖。他要的是长线合作。
这一千万，只是他要的第一笔“抚养费”。
“麒麟老师，您的想法很有创意。”李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分析利弊，“但是，一千万的价格，确实太高了。我们公司历史上，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新人这样的价格，哪怕是s级大神，也没有。”
他开始打感情牌和市场规律牌：“您要知道，一部作品的价值，是需要市场来验证的。《龙拳》虽然开局非常惊艳，但后续的发展谁也说不准。我们一次性投入一千万，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风险？”祁辰在那头轻笑了一声，那电子合成的笑声听起来格外诡异，“李总，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说，你觉得《龙拳》有风险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我的漫画上线到现在，不到三十个小时。全网点击量破三千万，讨论度上了二十次热搜。后台追更人数破百万。光是昨天一天，你们平台的服务器就崩了两次。你现在跟我谈风险？”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祁辰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现在，至少有五家影视公司，三家游戏公司，在想方设法地联系我。飞马漫画的总编，甚至通过黑客手段，给我发了一封邮件，开价一千二百万，外加百分之十的后续版权分成。”
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李明的脑子里炸响。
飞马漫画！一千二百万！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麒麟老师，您”李明的声音都有点急了。
“李总，别紧张。”祁辰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之所以还在这里跟你谈，不是因为他开的价不够高。而是因为，我这人，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神话漫画，是第一个发现我价值的平台。所以，我给你们一个优先选择权。”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
“一千万，买下未来国漫第一ip的入场券，买下未来一年和我‘麒麟’独家合作的机会。”
“或者，你拒绝。五分钟后，我的《龙拳》第四话，就会出现在飞马漫画的首页上。”
“你自己选。”
说完这句，屏幕那头的电子音，就彻底沉默了。
只剩下那个黑色的界面，和界面上那个缓缓旋转的麒麟图样。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李明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知道，对方这不是在谈判。
这是在下最后通牒。
他根本没得选。
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王浩，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龙拳》那依旧在疯狂飙升的数据。
他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一个人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他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一千万！我们神话漫画，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