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警务局。
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
杨斌站在巨大的电子白板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白板上，贴著祁辰的照片，以及那四个女明星的头像，几条红色的线条将他们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复杂的关系网。
“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杨斌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会议桌旁，坐着“919专案组”的几名核心成员。一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但此刻都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沉默了半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警察，也是杨斌最信任的副手老刘，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杨队，这案子邪门。”
“哦？怎么个邪门法？”杨斌挑了挑眉。
“我干了三十年刑警，就没见过这样的诈骗案。”老刘拿起桌上的案卷，“受害人个个身家过亿，结果被骗了，一个个跟没事人一样。尤其是那个杨蜜，我看了五年前的问询笔录，她那哪是报案，简直就是来给嫌疑人做无罪辩护的。”
“没错。”另一个年轻警察也附和道，“我刚才重新梳理了一下当年的证据链，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祁辰用来诈骗的那些项目，什么电影投资、珠宝品牌，从头到尾都只有他的一面之词，连份像样的计划书都没有。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那几个女明星，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把钱打给了他？这不合常理。”
“所以，结论呢？”杨斌追问。
“结论就是”老刘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诈骗。或者说，至少不是一场单纯为了钱的诈骗。”
“我同意老刘的看法。”一个负责技术侦查的警察推了推眼镜，“这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赠予’。这几个女明星，是心甘情愿把钱给祁辰的。至于祁辰为什么拿了钱又要跑，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杨斌点了点头，这和他想的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用记号笔在高媛媛、张甜爱、杨蜜三个人的头像上，重重地画了三个圈，“这三个女人，绝对有问题。她们和祁辰之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
“那李勤呢？她是唯一一个态度坚决的。”有人问道。
“她？”杨斌冷笑一声，“她越是坚决，问题可能就越大。说不定，她是因爱生恨呢？”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杨队，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还是从这几个女明星身上突破吗？”老刘问道。
“当然。”杨斌斩钉截铁地说道，“五年过去了，祁辰躲得再深，也总有撑不住的时候。他如果想跟外界联系，第一个找的，肯定是这几个女人。给我盯死了！她们所有的通讯、社交账户、银行流水，全部监控起来！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
“另外，”杨斌的目光转向技术侦查员，“五年前的技术手段有限，现在不一样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大数据也好，人工智能也好，给我把祁辰这个人，从互联网的坟墓里挖出来！他总要吃喝拉撒，总要上网，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明白！”
杨斌布置完任务，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深夜了。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却丝毫没有倦意，反而充满了斗志。
这个叫祁辰的对手，让他感到兴奋。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年轻的网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杨队！有发现了！”
整个会议室的人，目光“唰”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杨斌心里一紧，沉声问道：“说！什么发现？”
“我们我们刚刚截获到一次异常的卫星电话通讯！”网警因为跑得太急，说话还有点喘，“信号是从杨蜜名下的一部备用加密电话上发出的！”
“杨蜜？”杨斌的眼睛瞬间亮了，“她跟谁通话？说了什么？”
“通话对象经过了多重跳转和加密，我们暂时无法破解。通话内容也听不到，对方的反监听手段非常高明。”网警有些懊恼地说道，“但是！我们通过三角定位，成功锁定了对方信号源的大致位置！”
“在哪？！”杨斌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着年轻网警的肩膀问道。
年轻网警咽了口唾沫，指著身后大屏幕上的一张夏国地图，用手点了一个位置。
“报告杨队，信号源在彩云省边境地区！”
轰！
这个地名，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彩云省边境！那地方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又是多国交界处，是出了名的藏污纳垢之地。无数的逃犯、毒贩都喜欢往那里钻。
祁辰，竟然躲在那里！
“好！好！好！”杨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兴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下达了命令：“老刘！你立刻带一个小队，连夜出发，飞彩云省！到了之后，马上联系当地警方，请求他们协助，对边境地区进行布控！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这条躲了五年的鱼，给我捞出来！”
“是！”老刘立正敬礼，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e水。
“技术组！”杨斌又转向技术侦查员，“给我把那片区域的所有监控，不管是天网还是民用的，全部接进来！我要24小时不间断地进行人脸识别比对！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要把他认出来！”
“是！”
整个刑侦支队，在这一瞬间，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了起来。
杨斌站在地图前，死死地盯着彩云省边境那片深绿色的区域，眼神锐利如鹰。
“祁辰，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他有强烈的预感，这场持续了五年的猫鼠游戏，很快就要迎来终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