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的命令坚决而果断,保安的目光在地上仍在微微抽搐的沉弋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难以反驳。
“我在外面等侯,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请随时叫我。”
保安带着满腹疑虑,按规定检查完门锁后便退了出去,听到门锁“咔哒”落下的声音,元琛拧开一瓶矿泉水,径直从头顶浇下,冷水冲走了头发和脸上的灭火器干粉,他随意抹了把脸,将湿透的西装外套扔到一旁。
他单膝跪地,膝盖抵进仍在无意识抽搐的沉弋双腿之间,双手撑在他头侧的地板上,看着沉弋在alpha信息素冲击下如风中残叶般颤斗的模样,他心里并无怜悯,反而涌起一股无名火。
不是让他在外面等着吗?为什么不听话,非要闯进来弄成这副样子?
难道他以为我会被元浩那种货色伤到?
真是荒谬!元琛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扯松了勒紧脖子的领带。
他托起沉弋紧贴地面的头,深深俯下身,几乎与他相贴,接下来该做什么很清楚,彻底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没人比元琛更清楚信息素冲击带来的痛苦有多剧烈,他童年时代曾无数次亲身体验。
当遭受过于暴烈的信息素压迫时,强烈的刺激更容易转化为剧痛而非其他。
一旦象现在这样陷入休克,即便送去医院注射镇静剂,效果也往往有限。
讽刺的是,抑制这种休克最有效的方法,是另一种更强效、更可控的信息素介入。
“他很依赖你的信息素,如果觉得他撑不住了,就帮他一把,毕竟是刚分化不久的oga,按人之常情照顾一下也无妨。”
“不懂什么叫互助互利?既然接受了庇护,总该有所回报,难道给钱就完了?”
“比药物更可靠的是信息素,如果不愿意,就解除合同,别白白眈误人家。”
胡教授的话言犹在耳,正如他所说,沉弋每次在外面对其他alpha时,确实都在默默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在这个圈子里,总有些低劣的alpha以挑衅捉弄oga为乐,元琛知道,暗地里不乏想避开他视线,欺负沉弋的人。
这只是是信息素的安抚,程度可控,沉弋也没有理由独自一人在需要信息素支撑的环境里硬扛,他那从不显露疲惫、强自隐忍的模样,看久了,倒也让人觉得有几分特别。
于是,元琛象往常一样,不,是比以往更猛烈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顶级alpha心甘情愿散发出的强大气息瞬间掌控了周围空气,一举扫清了元浩残留的令人不适的信息素,甚至盖过了鼻尖萦绕的灭火器药剂味,无形却充满存在感的元琛的信息素,严严实实地充盈了整个空间。
“沉弋,听着,慢慢呼吸。”
问题是,沉弋此刻根本无法听从指令,以往只需少量信息素便能让他安定下来,但此刻他深受冲击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大汗淋漓,挣扎得几乎象是承受着巨大痛苦。
元琛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手上利落地替他扯松了领带,手指探入紧扣的衬衫领口,解开了最上面的几颗纽扣。
然而,即便呼吸通路看似畅通了,那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并未平息,元琛渐渐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心底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呃…咳!”
最终,沉弋身体猛地一弹,腰腹像癫痫发作般剧烈扭动起来,挣扎变得愈发激烈,元琛不得不用力按住他颤斗的肩膀,并以自身体重压制住他乱蹬的双腿。
“该死!沉弋!”
明明不冷,沉弋的牙关却磕碰得咯咯作响,元琛迅速将拇指塞入他因痛苦而张开的嘴里,以防他咬伤舌头。
果然,下一瞬,沉弋便在无意识中猛地合紧牙关,试图抵抗痛苦,坚硬的牙齿狠狠碾过指节。
手指被咬的痛感传来,元琛皱紧眉头,看着完全失去理智、精神濒临崩溃的沉弋,他感到一阵难言的不适。
元琛略一思索,不再尤豫,俯下身,用力按住他的下颌,强迫性地将探入了那片口腔。
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式。
在信息素交换中,体液的接触效果远超单纯的气息压制。
与单纯的压迫式信息素灌输相比,通过唾液作为催化媒介,安抚效能会得到显著提升,他将自己的信息素混在唾液中,一股股渡过去。
被强行灌入信息素的沉弋,像触电般猛地摇头,无意识的手胡乱推拒着元琛的脸颊和肩膀。
元琛强势地压制住他激烈的抗拒,持续着这个毫无旖旎可言的吻。
如同输送氧气般,他将高浓度的信息素不断传递给他。
渐渐地,沉弋的喉咙开始有了吞咽的动作,开始接受那渡来的唾液与浓烈信息素。
随着信息素的灌入,他激烈的挣扎也逐渐减弱。
急促的呼吸慢慢找到了节奏,推拒的手转而无力地攀住了元琛坚硬的脖颈。
“唔……”
“别抗拒,全部接受。”
现在,他似乎能听清了,沉弋顺从地张大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早已平稳,但紧密贴合的双唇却似乎难以分离,直到沉弋湿透的头发都快干了,元琛才微微移开唇,低声问道:
“现在该清醒了吧?”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沉弋的眼皮轻轻颤动,缓缓睁开。
“元…元总……”
眼神还有些涣散,他下意识抬手,用手背紧贴自己发烫的脸颊。
元琛慢慢直起身,顺势将仍瘫软在地的沉弋也拉起来,让他靠墙坐下,他仔细审视着对方那张惊魂未定、苍白脆弱的脸。
“没事了?”
沉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虽然状态远未恢复完美,但至少神智已经清醒,能看清眼前人了。
“坐着休息一下。”
元琛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
元琛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起身走了出去,随着门“咔哒”关上的声音,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喧哗。
沉弋将后脑勺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全身象是被拆解过一般酸痛无力,而最痛的,竟是舌尖。
他用手背压住微微肿胀的嘴唇,试图降低那里的热度,这异常的感觉,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退。
他垂下头,深深呼吸,周身都被元琛浓烈的气息所包裹,这让他心烦意乱,难以平静。
门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两兄弟在公司内部动手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的围观者挤满了走廊,流言瞬间传开,自然也传到了董事长耳中,引得他勃然大怒。
元浩在受处分后不仅不思悔改,反而对元琛动手,这绝非小事,更糟糕的是,他对一名处于弱势的oga员工施暴,这彻底触怒了元董事长。
元浩自己晕倒被送往医院,某种程度上算是“幸运”,若非如此,盛怒之下的元董事长,或许会直接挥动他珍藏的高尔夫球杆,打得他满地找牙。
在安保团队彻底封锁现场的同时,元琛正与闻讯赶来的律师冷静商讨着后续处理方案。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抬手将垂落额前、已变得干硬结块的刘海向后捋去。虽然用水冲洗过,但稍一动弹,灭火器的干粉碎屑仍簌簌往下掉。衬衫和西裤皱巴巴的,松垮的领带歪在一边,比不系更显狼狈。
总是以一丝不苟、精英形象示人的元琛,难得如此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