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姻关好窗户,拉上窗帘,重新回到床上盖起被子睡觉。
至於一旁的原疏则是完完全全被忽略个彻底。
他缓缓坐起身子,看著陷入被子里的荀姻的脸,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是喜是怒。
很久之后,他面无表情伸手捏住荀姻的脸,冷冷问道:“是谁?”
荀姻哼哼唧唧半天,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是我的宝贝。”
原疏收回手,房间里再没有声音传来。
直到荀姻再次沉沉陷入梦乡时,才听到男人尘埃落定一般的冷淡声线。
“你总有那么多宝贝。”
荀姻一无所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窗帘也拉得紧,透不出阳光。
荀姻下意识抱紧被子,缩进柔软的床褥深处,指尖却碰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她还以为是许知音,收回手准备继续睡,刚闭上眼睛却又猛地反应过来,许知音是长头髮,而身边这人是短髮。
意识到这一点,一时之间荀姻什么困意都没有了,立刻睁开眼睛低头看,身边赫然是原疏那张双眼紧闭、白皙漂亮的脸。
“”
荀姻大脑当场宕机。
昨晚跟她同床共枕的人不是许知音吗?怎么变成原疏了?
她现在要怎么办,闭起眼睛继续装睡还是立刻把人踹下床?
她动静太大,睡梦中的原疏不高兴地皱紧眉头,將自己更深地蜷缩进被子里,脑袋就挨著荀姻手臂。
荀姻:“”
然而此时更炸裂的是,“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拧开。
谢其鈺和摄影师堂而皇之进了她的房间,依照惯例,应该是在执行某种叫醒任务。
荀姻发出一声忍无可忍的:“艹。”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若是被人发现原疏现在就在她床上,她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眼见那边谢其鈺要打开灯,荀姻连忙用被子將原疏裹得严严实实,低头继续装睡。
房间內灯光大亮,谢其鈺身后跟著摄影师,正一步一步往床边走。
他走路的姿势有一点彆扭,一只手还捂著后腰,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一晚上过去,谢小少爷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还捂著腰,跟被掏空了一样。】
【该不会是被音宝宝的睡顏美呆了,一夜未眠吧?】
【呵呵呵,许知音昨晚明明睡在荀姻的房间好不好?美呆个屁啊。】
【啊啊啊啊啊我要看我音宝宝超萌超可爱的睡顏!弹幕都给我懂事一点,別挡我宝宝的脸!】
【我要看大美女荀姻!】
靠窗的大床上,两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有荀姻的一截粉色头髮露在外面,像雪地里延伸出来的一截桃。
走近了,似乎还能闻见清清淡淡的香气。
谢其鈺站在床边,手里拿著一根辣椒,唇角勾起恶意的笑,对摄影师道:
“往前站站,一定要拍到她的丑照。”
摄影师:“”
【哈哈哈哈哈哈哈人家荀姻又怎么惹你了,又要餵辣椒又要拍丑照?】
【荀姻那张脸怎么可能会丑。】
【太好了,看到不止我一个人討厌网红姐我就放心了。】
【楼上,0个人在意你的想法。】
谢其鈺还记得昨晚的仇。
他收到许知音的求救,跑来搭救,结果却被荀姻这个女人剪断了绳子,害他摔到腰,王八一样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今天早上走路都还疼得厉害。
竟然敢这么捉弄他,他非要她好看不可。
谢其鈺冷冷一笑,掀开荀姻的被子就把辣椒往她嘴里塞。
谁知荀姻一下子睁开眼睛,就著他的手,三下五除二把那根辣椒吃掉了。
吃掉了
谢其鈺看著手里仅剩的辣椒梗,一张嫩嫩的娃娃脸仿佛原地苍老了十岁。
荀姻將最后一口辣椒吞下去,语速极快地道:“我醒了,也吃完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谢其鈺:“”
他一言难尽地看著荀姻。
她穿著一件嫩白色的睡衣,没有露出一丁点多余的皮肤,然而脖颈白皙乾净,眉眼清新如画,因为吃了辣椒,嘴巴有一点艷艷的红,显得十分可口。
没错,就是可口。
这张脸配上她那头漂亮的浅粉色头髮,整个人简直就是颗汁水充盈的水蜜桃,咬一口似乎就能吮出甜甜的汁水。
【超,好美。。。。】
【姐姐,我是女的,我洗好澡了,也涂好身体乳了,可以来了。】
【该说不说,荀姻这脸真的太能打,脸型皮肤五官样样完美,还有这个粉头髮,適配得好像就是从她头皮上长出来的一样。】
【我直接大喊一声老婆!手手,斯哈斯哈斯哈~~】
看著这副模样的荀姻,谢其鈺牙痒一般,狠狠磨了磨牙。
这个女人昨晚剪断他的绳子害他摔得那么惨,现如今又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真是演技卓越啊。
他语气十分恶劣道:“你不起来吗?”
荀姻:“咳,马上就起,你先走吧。”
谢其鈺看她眼神飘忽,忽然就不想走了,拍拍衣服,似乎下一秒就要沿著床边坐下来。
来不及思考,荀姻直接抬起一脚踹在他后腰上,硬是將他整个人踹了出去。
谢其鈺:“”
他额角青筋暴起,冲荀姻大吼:
“荀姻!你居然敢踹我?!”
荀姻默默拉紧被子:“我、我们两个女孩子还在睡觉,你一个大男人待著不走就算了,还非要坐在床上,这像什么话?我不该踹你吗?”
谢其鈺脸色黑得好像要滴下墨汁来。
荀姻大脑飞速运转,额角都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更糟糕的是,谢其鈺那一嗓子把原疏惊醒了,他动了动,似乎非常想掀开被子。
荀姻嚇得將他连人带被子抱住。
原疏感受到女孩子柔软的身子抱住自己,所有挣扎的动作都一下子失去了力道。
与此同时,谢其鈺看著荀姻如临大敌的模样,忽然挑眉问了句:
“你这么紧张干嘛,该不会被子里藏了男人吧?”
荀姻脚毛都要炸起来了,面上还要摆出一副镇定的表情。
“你胡说八道什么,被子里当然是许知音啊,她没穿好衣服,我怕你镜头拍到不该拍到的而已。”
谢其鈺面带怀疑:“真的?”
“当然。”
荀姻在心里疯狂祈祷,希望这煞星赶快走。
谢其鈺好像被说服了,朝著摄影师招了招手,转身往房门口走去。
荀姻一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下一瞬,走到床尾的谢其鈺忽然拉住被子,用力往下猛拽。
“我才不信。”
他的笑里满是恶意,虎牙泛出森白的光,好像一条咬住了人就不鬆口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