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入门后,是一间不宽裕的客厅,有沙发座椅,茶几摆柜,桌台收音机,普通装饰,但在这个旧时代中算得上富有,麻雀虽小,其內五臟俱全。
房屋里有一股发霉的气味,和近日下雨有关係,门窗紧锁,空气不流通,这也同时表明,这里没有来过外人进入。
“姜涛,搜一下客厅,墙体,沙发下,桌腿,仔细一些,不要遗漏下任何地方。”
“是。”
张自城吩咐叮嘱后,直奔房间而去,推开门,进入眼帘的环境,与图像视角完全吻合。
床,一把椅子,一张写字檯,桌面上摆放著两本书,和一支钢笔,还有一个玻璃水杯。
而张自城目光所关注的是,床头前上方墙壁,掛著的那幅独特摆放的山水画。
画中的图呈现的是,烈日高照,山峰入云,绿树披衣,溪水围绕,奇景壮丽宏观。
张自城观看著走过去,这幅画能出现在左藤大志的记忆中,说明它非常重要。
他站上床,將画摘下去,先放一边。
“咚咚…”手握拳头敲击墙体,耳朵紧靠著细听,並未发现有空心声传出来。
张自城检查完墙壁,从床上低跳而下,再次拿起画观察,隨著手摸了一遍画纸前后方,没有寻到暗格隱藏处。
他將画的四边木框拆解下,逐一进行细细检查,手摸到一处不平稜角的地方。
张自城手拿开,靠近过去看,发现一张白纸包裹著什么东西,隱藏在木框缺口內。
他深沉的面容,此刻嘴角弧起浮出一抹喜色,接著將纸团小心一点点抠出来。
张自城很谨慎,他不知道纸张里面包裹著什么,摸起来硬硬的,没有直接將外皮打开,而是撕裂开一条米粒大小的缝。
“交卷!”张自城看清楚纸张內的东西,惊诧吐出一声,幸好刚刚克制住兴奋衝动。
“日本特务心思真够深的,若换一个鲁莽的人直接掰开纸,交卷见到就报废了。”
张纸城从写字檯上书本,撕下来几张纸,將交卷包裹好,又找到一个香粉盒装进去,这才放心揣进衣服兜內。
做完一切后,张自城对整个房间开始彻底搜查,时间快速过去,忙了许久,並没有新的发现,便转身走出房间。
“张队长,属下找到了一箱好东西!”
张自城见姜涛满面喜笑,高兴的脸上的褶子都堆积一团,以为发现什么重要信息,快步走过去,停在桌椅前。
外形陈旧木箱,其中装著金条大洋,和几沓法幣,获得了一笔意外之財,张自城自然高兴,而心里不太舒服。
日本人的金財,全都是从中国老百姓身上抢来的,沾染著无数同胞手足的鲜血。
“张队长,日本特务將財宝藏的够深的,我在沙发下,地板下面,找到的这个木箱。”
“姜涛,箱子保管好,先存放在你那里。”
“记住,不许外传,只有你我两人知道。”
“是。”姜涛应声回道,张自城交代的话,他当然明白什么意思,这比財长官要装进自己兜里。
不过,长官吃肉,属下喝汤,姜涛也能从中嘮到一定好处,自然会將秘密烂到肚子里,这也关係著他的小命。
“走,送我会处里后,你开车先將箱子送回家。” “是,队长,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姜涛借著事表明自己站队,將官职打头的姓氏去掉,直接称为队长,更加亲近。
今晚发生这么多事,他从中也想明白了,在特务处里没有靠山,只能当炮灰,之前得罪赵志磊,要为自己找一条活路。
张自城带对方来这里,姜涛是他进入特务处內,第一个接近的下属人员,较为信任,其中也有提点站队的意思。
“姜涛,我欣赏忠诚的人,只要你勤勤恳恳为我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队长,我这条命,今后就归您了。”
“好好活著,照顾家人,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我们走吧!”
“是。”
另一边审讯室,陆建峰得到属下通报的日谍案件,半夜从床上起来赶到特务处。
这么大的利益蛋糕,当然要牢牢掌握在行动科里,不能让其他人隨意来捞便宜。
可现实局势却难以掌控,不光是情报科,还有电讯科也来插一脚,审讯室的人拥挤为患。
作为主审部门的长官,陆建峰当仁不让坐在正主位子上,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没有特意刁难这些来占便宜的人,毕竟处座发话,多部门配合协助,从电讯和情报一起上手,突破日谍案件,扩大战果。
钱忠坐在陆建峰右侧身边,审讯过程中,时有出声插上一句,像是他才是这里最高的主官。
电讯科科长,严子其,年龄三十五岁,少校军衔。
严子其站立在一旁,未落座,他军衔与资歷,都没有其它两个部门的主官高。
松叶下竹交代出来一些过时的情报,和已经不用的密码本,想矇混过关逃避酷刑。
可特务处的人,没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鬼和小鬼,手段及其狠辣,不榨尽犯人最后一滴骨髓,是不会善罢甘休。
尤其是,他们好不容易抓到两个活著的日本特务,怎么会轻易放过往下深挖。
“诸位长官,他快不行了!”行刑人员停下手上的皮鞭,气喘吁吁焦急匯报导。
“叫医务科的人过来!”陆建峰出声道。
“是。”一名军士应声领命快步离开。
“各位,人不能在继续用刑了,都请先回去吧!等有新的情况,我在叫人去通知。”
“陆科长,我回去也没事做,陪著您聊天打发时间!”钱忠面掛著笑容说道。
“这傢伙真难缠,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陆建峰心里没好气暗骂道。
“好,钱科长,那我们先去办公室等著消息。”
“陆科长,钱科长,我就不打扰二位长官了,电讯室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严科长,你快去忙吧!”钱忠接过话道。
“是。”严子其应了一声,不再逗留,迈出审讯室的铁门,整个人都轻鬆许多,与两个老狐狸搅和在一起斗法,他真的难以应对,处处小心,谁也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