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看到自己的孩子醒来先是激动,听到孩子虚弱的声音,一滴眼泪掉落下来。
方笙见状右手剑指沾了一下小碗中的水后点在了孩子的额头处,孩子顿时闭上双眼。
“小笙,这这。”
看到孩子的模样王娟顿时变得焦急起来,方笙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嫂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先回去。”
“好,好,走小文,妈妈带你回家。”
王娟一边说著,一边抱起方文,方伟和老太太跟著王娟一起向外走去。
方笙正欲跟上,身后男子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小子,乱我堂口,抢我饭碗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男子怨恨的看著方笙,声音变得尖细,全然没有先前那种正常的声音,方笙一眼便看出此时男子的身上已经有了什么东西。
方笙打量著男子,眼神扫视了一圈屋內的环境,看了一眼神像前的堂单。
手指掐诀正要与其做过一场,屋外传来方伟焦急的声音。
“小笙,快点儿。”
隨即方笙冷哼一声,眼神轻蔑的看著男子。
“金掌柜是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来我家一趟,我等著你。”
说罢,便向著屋外走去,男子则是阴晴不定的看著方笙,他身上的东西也没想到,一眼就將自己的真身看出,有些拿不清方笙。
男子盯著方笙出了香缘阁后,转身回到了供堂前,男子浑身一颤,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整个人宛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起来。
男子颤颤悠悠的在香炉里插上了三根香,整个人才感觉到好了一些。
“掌柜的,这事咱怎么办。”
男子似乎在询问著神像一般,只听一道尖锐的声音凭空响起。
“没想到这方家还能出这等人才,不愧是方若明的种,也不忘组织做局,这小子有些道行,若能为我所用,想必本座的修行可以一日千里。”
要是方笙在这听到这话肯定大吃一惊,因为其父亲的名字便是方若明。
男子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隨后恭敬的一拜。
“弟子明白。”
男子走到屋外来到了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被红布包裹的东西,红布掀开之后,只见是一根骨头,其上附著的怨气已经近乎实体,骨头微微发黄褐色,遍布著一道道血色裂痕,对著这根骨头不断的念叨著什么。
方笙这边已经跟隨眾人回到了二叔的家中,车上眾人也通过方笙的话语中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出马大师是要帮著自己老仙儿把侄子方文当下一任出马弟子。
方伟几人一开始是极为生气的,毕竟没有经过家长的同意,就要强行抓取人家的孩子干这种行当,出马的人在开窍也就是磨弟马的过程中是极为痛苦的,但一想到自己孩子半死不活的也是连连嘆气。
被精怪磨窍的人,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身体上有著极为严重的残缺,毕竟精怪这种东西想要附身到人身上所作的行为也不是常人可以轻易接受的。
更何况方笙已经看出这所谓的香缘阁老板袁大师供奉的还是外五仙中的金家,也就是鹰仙,甚至在这鹰仙的气中看到了一丝血气。
眾人来到了宅子的院子中,让方伟从家中拿出了一个简易的小摺叠床,把方文放到了这种小床上,此时正值中午,太阳悬空於顶。
几人不免纷纷流汗,但是只见小文却是一脸的舒服,其身上的附著的怨气也尽归於体內。
方笙观察片刻后心中已有解决办法,对著眾人说著。
“二叔,二婶你俩先和嫂子先在屋內迴避一下,千万不要在外面张望,有什么动静也別出来,等我喊你们,你们再出来。”
方保国连忙应下,带著老太太和王娟就回到了屋內,方笙见状拉著方伟回到车內將自己的包裹取出,在之前的小红包裹中拿出来一个印,一个令牌,一个木尺。
这印泛著金属的光泽,印钮上铸著一个三头六臂的小像,令牌是深红色的木头雕刻而成,木尺的表面则是微微发黑。
方笙取完东西回到了这个简易小床旁边,从衣服的口袋中將一道符纸掏出,左手剑指夹住黄符轻点眉心闭目存思。
“万鬼自溃,神刀一下,天猷灭类,四明破骸。” “”
“”
“高刁北翁,五丁都司,九元煞童,天蓬天蓬。”
“急急如含元太虚天蓬都元帅真君律令敕!”
右手拿著木尺,身形不断在方文一旁踏去,隨即睁开双眼將黄符点在方文额头,只见一道道黑气从方文的脸上激射而出没入黄符之中。
右手的木尺轻磕方文的百会穴也就是额头正中央的黄符上,方文痛苦的哀嚎起来,只见此时虽是烈日旬空,但只见风云变幻,隨著方文不断的哀嚎声,浑身爆发出一股极为浓郁的阴气。
只听天上轰隆隆的一声,凭空炸起一道闷雷,此时再看已经是乌云遮日。
方笙一愣,隨即面色难看,只见那爆发的阴气匯聚在方文正上方,逐渐形成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正怨恨的看著方笙,扭头看向脚下的方文便要再次冲入体內,这时方文额头的黄符一闪,宛如泼了一桶硫酸一般,身上嗤嗤作响。
“妖孽,看见本法官还不从实招来,再敢害人性命,將你打入血池之狱!”
方笙怒喝一声,手持木尺向女人攻去,而女人则是一脸忌惮,身上破烂的红袍噼啪作响,露出满嘴的尖牙,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
身上裸露的肌肤满是青紫之色,眼中无白,煞气滔天。
转身避过上前的方笙,便要向著方伟衝去,人在突如其来的状况下,下意识闭上眼睛,双臂会不断的向前挥舞。
而方伟也是如此,就在女人接触到方伟的剎那,只看方伟的胸口处亮起一道紫气,一桿方天画戟模样的武器虚影,自虚空中悄然出现,瞬间洞穿女人。
女人的身影如雪在空中消融一般,化作缕缕阴气向天边飞去,没有再回到方文的体內。
方伟大口喘著粗气,慢慢睁开眼睛,小声询问著方笙。
“小弟,这女鬼呢?”
方笙轻嘆一口气,缓步走向方文,將额头的黄符取下。
“伟哥,把这个符埋到地下吧。”
隨即方笙抱著孩子就走进了屋內,片刻后方文已经睁开了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方笙这个陌生的人。
方伟把符纸埋入宅子外的地下后,很快就回到了屋內,看到自己的儿子醒来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只有方保国,方老爷子看出了方笙眼中的担忧和不解。
老爷子拉著方笙走到屋外,点燃一根烟询问著方笙。
“小笙,方文这孩子的事情是不是还没结束。”
方笙听到这话无奈的点了点头,嘆了口气。
“还是瞒不过您啊,实话说小文如今怨煞缠身,想要解决需得找到这怨煞之气被下咒的尸骨。”
“我也是没想到如今还有这等邪恶之术,可以把怨煞中到人身上,小文这事”
老爷子听到这话並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拍了拍方笙的肩膀。
“小文这孩子,祸福自有天定,倒是你,你知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方笙听到老爷子的话,沉默许久。
只见老爷子轻声说道:“其实这帮人是衝著你家这一脉来的。”
“此举大概是想要逼出你父亲来吧。”
老爷子眼睛有些浑浊使方笙有些看不透,莫非我爸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方笙心里想著却没有问出来,有些事该知道时便会知道。
刚刚打散魂体而成的阴气,最后是飘向自己印象中,父辈留下的宅子方向,再想到事情的起因,恐怕这地缚灵就是在自己老宅中吊死的那位。
爷俩没有交谈著,只是站在宅子门口处,不知两人都在想著什么。
而宅子外的路口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的看著方笙。
来人正是香缘阁的老板—袁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