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认真回答:合同里写明半年内不发生关系。等我觉得时机成熟会告诉你的。
张铭愣在原地,目送大力走出房门。回过神后,他低声喃喃自语:大力,你这样下去,恐怕连睡觉做梦都在算计时间吧。这念头刚闪过,他突然联想到自己锻炼时大力在一旁数数的场景——一、二、三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深想下去,生怕留下心理阴影。随便翻了几页书便熄灯入睡。
第二天清晨,张铭刚到片场,就看见个陌生面孔加入拍摄。虽然不认识来人,但对方演技纯熟,完全不像李建安那样频频ng。
连续数日,《伪装者》剧组每天都会派不同演员过来客串。不愧是顶级制作团队,每个配角的表演都可圈可点,拍摄进度丝毫不受影响。
某天收工回到公寓,推开门就看见吕子乔正拽着张益达在沙发上讨论什么,茶几上摊着几份文件。
张铭!来得正好!吕子乔眼睛一亮,给你办了份保险,快来签字!
张益达趁机扔下钢笔,如蒙大赦般跳起来:合同我签完了,饶了我吧!说完就要往房间溜。
吕子乔一把扯住他:慢着!保费还没交呢!
记账记账!现在真没钱!张益达边喊边挣脱,衬衣都被拽得变了形。
买保险哪有赊账的?你不交钱我怎么递合同!吕子乔急得直跺脚。
都说了是你硬要我签字的!张益达趁机甩开他,地锁上了房门。
吕子乔追了两步便放弃,转而凑到张铭跟前:要不你买份保险?
可以。张铭爽快答应,不过成交后你得请客。
没问题!吕子乔忙不迭点头,递上早已备好的合同,条款都按你的情况量身定制的。
张铭挑眉:哟,准备挺充分嘛。
吕子乔讪笑着搓手: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张铭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合同,确认无误后签了字,随后完成了转账。
吕子乔收起合同,快步走向阳台,朝着3601的方向赶回去,临走时还乐呵呵地回头喊了一句:“张铭,有空来3601吃饭!”
张铭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喊道:“吕子乔,你可真行!请我吃饭还要去3601?我自己不会去吃吗?”
可惜吕子乔已经回到3601,根本听不到他的吐槽。就算听见了,他也会装作没听见,不会有半点回应。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张铭几乎每天都往返于剧组和公寓之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好在他的身体还算扛得住,虽然瘦了一些,也有些疲惫,但总归没有倒下。
这段时间拍摄进度很快,需要搭戏的配角从伪装组借调,而背景群众演员则直接从群演工会找来。整个拍摄档期基本都集中在张铭身上,古耳见他的演技出色,索性把他的戏份集中拍完,剩余的配角戏份留到后期处理。
随着古耳一声“卡”,剧组暂时休息。张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古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感慨道:“张铭,你的戏份杀青了,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过杀青宴你得出席。”
“没问题,提前通知我就行。”
张铭收拾完正准备走,古耳又补充道:“对了,有些现场收音效果不太好,后期可能需要你来补录配音。”
“行,到时候联系。”
离开影视城后,张铭直接回了爱情公寓。
推门的声音让咖喱酱转过头来,她有些惊讶地问:“咦,张铭?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才下午呢。”说完,她又往嘴里塞了几片薯片,咔嚓咔嚓地嚼着。
张铭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拿过她手里的薯片,也吃了起来,一边嚼一边说:“我的戏拍完了,就回来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家?张益达呢?接案子去了?”
自从上次接了那个离婚案后,张益达虽然又接了两个案子,但之后一直没有新业务。最近十来天,他闲得发慌,天天上街发传单。
咖喱酱一把夺过张铭手中的薯片袋,敏捷地往后躲开两步,咔嚓咔嚓嚼着薯片说道:张益达被一非派去调解邻里纠纷了。她不是接了曾老师的街道工作嘛,最近总有人闹矛盾。
张铭趁机凑近,闪电般抢回薯片袋,清脆的咀嚼声在客厅回荡。让他忙点也好,省得整天无所事事。
还给我!咖喱酱气鼓鼓地夺回零食袋,发现只剩下碎屑,张铭!你都快吃完了!
好好,不抢了。我去补个觉,最近太累了。他打着哈欠往卧室走,衣服都没换就沉沉睡去。
阿嚏!张铭被鼻尖的痒意惊醒,睁眼看见诸葛大力正用纸巾轻触他的鼻子。
你来啦。他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把脸才彻底清醒。
都等你三小时了。大力收起纸巾,本来不想吵你,但现在该吃晚饭了。
张铭这才注意到窗外夜色已深。简单收拾后,两人出门从晚餐逛到商场,直到深夜才返回。
次日中午,张铭懒洋洋地回复完大力的早安消息,循着饭香来到3601。胡一非、吕子乔、陈美嘉和咖喱酱正在用餐,他自来熟地盛饭加入。
张铭,胡一非突然露出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听说你戏拍完了?
张铭后背一凉——每次这个笑容出现准没好事。他慌忙咽下饭菜:我我还有事要忙!
胡一非眯起眼睛,又要去当群演?
对!下午就去!他硬着头皮应答。
胡一非失望地叹了口气:随你吧。
得知胡一非不再纠缠,张铭暗自松了口气。胡一非第一句问他是否有空时,他就明白准是为了她那棘手的房子问题。
自从第二次强制每人提供装修方案后,胡一非虽不再逼迫众人,却陷入了自己的执念。她的奇葩户型让她辗转多个装修公司,每位设计师都被折腾得够呛——方案反复修改,始终无法令她满意。
这段时间她不是在找装修公司就是在换装修公司的路上,有时还拉上闲着的室友去当传话筒。这套流程重复了无数遍,搞得所有人都精疲力竭。现在大家宁可编造借口也要躲着她,毕竟谁都不想被卷进这场装修噩梦。
午饭后,张铭只能硬着头皮出门。先前谎称要当群演,若是被识破后果更糟。站在公寓楼下,他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健身房教练不在工作时间,群演那边又没提前联系,短期内确实需要状态——连续拍戏带来的精神疲惫远比身体疲劳更难恢复。
沿街闲逛时,韦利健身的招牌映入眼帘。他本打算办张月卡试试,却在销售员的热情攻势下鬼使神差买了两年会员。刷卡后才惊觉上当:未来拍戏忙起来哪有时间健身?转念一想,大不了让经常锻炼的大力来用这张卡。
第一次办卡,健身房的工作人员主动过来指导器材使用。张铭当天下午都在健身,直到傍晚六点才离开。
接下来的四天,为了避开一非,张铭每天早早出门,基本泡在健身房,偶尔找个地方喝饮料、玩手机。晚上回家看书,悠闲地度过了这段时间。
第五天是周六,张铭没有外出。起床收拾后,他径直走向3601。
咦,大力,你要出门?
从阳台走进3601时,正巧遇到要出门的大力。
嗯,同学约我去逛街。大力突然反问,要不你也一起?
算了,中午我要参加杀青宴。
张铭不想参与多人逛街活动。要不是人多,只是大力单独邀请,他倒是愿意去。
好吧,那我先走了。大力松了口气,这次外出另有安排。刚才的邀请只是为了不让张铭起疑。
目送大力离开后,张铭返回房间看书。临近十一点,他出门前往航副酒店附近的丰宴楼。古耳包下了整个餐厅,大厅里十几桌都已坐满。
张铭,这里!
循声望去,古耳正在一张餐桌旁招手。那桌还坐着李行影、刘义、岳旸和王瓯等人。
刚走近,古耳就说:喂,你怎么才来?
张铭在空位坐下,看着空荡荡的餐桌平静道:还没到约定时间,菜都没上齐呢。
古耳翻了个白眼:杀青宴你都要最后一个到,真有你的。
张铭看了看手机:说好12点,现在才11点54,我没迟到。
古耳瞪了他一眼,扭头不想再理。每次交谈都被张铭气到,简直像命中克星。
桌上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都笑着看两人斗嘴。拍戏时他们就这样,总是张铭把古耳怼得哑口无言。
张铭和血肠、刘义闲聊几句后,菜品陆续上齐。
这顿饭持续到下午一点多,张铭也喝了几杯酒。
回到公寓后,他回房看书。读了约莫半小时,突然响起敲门声,“张铭,你在吗?”
一听是美嘉的声音,张铭赶紧开门,“美嘉,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美嘉烦躁地说:“突然停电了,电视看不了。我闲着无聊,你能陪我下棋吗?”
张铭愣了一下,还以为她身体不适,没想到只是因为无聊。
又是下棋!美嘉和子乔真是绝配。子乔沉迷飞行棋,美嘉也对下棋乐此不疲。这几天晚上,她一回来就拉着大力她们下棋,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不能找别人吗?今天是周六,大家应该都有空,我还要看书。”说完就要关门。
美嘉急忙挡住门,“别关!咖喱酱不在房间,一非去装修公司了,张益达和大力也不见人影,子乔周六卖保险更忙,一早就出门了。我真的无聊得快疯了,你就陪我打发时间吧。”
看她眉头紧锁、烦躁不安的样子,张铭想到她是孕妇,怕她闷出病来,只好叹气:“行吧,陪你下棋。”
“快走!”
来到3601客厅,茶几上摆着围棋。张铭暗自感慨:好好的围棋,被美嘉用来下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