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吉的胜利,为他赢得了进入家族宝库的机会。
负责看守宝库的,是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老,蛮屠。
他像一座肉山,堵在宝库门口,看到蛮吉走来,瓮声瓮气地开口:“小子,打得不错。”
“长老过奖。”蛮吉的目光,却在打量着蛮屠长老。
这位长老的背阔肌太过臃肿,破坏了整体的倒三角轮廓,可惜了。
“跟我进来。”蛮屠推开沉重的石门,一股混杂着元石、木材和各种奇异蛊虫的气息扑面而来。
宝库内,光线昏暗,只有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幽光。
“按照规矩,你可以挑选一只四转蛊虫。”蛮屠领着他,走到一排排木架前。“你小子底子好,就是太浪,不懂得藏拙。”
他从一个架子上,小心翼翼地捧下一个玉盒。
“看看这个。”蛮屠打开盒子,里面趴着一只通体碧绿,如同翡翠雕琢的小乌龟。
“四转,龟背蛊。一旦催动,龟甲虚影护身,坚不可摧。”蛮屠的语气带着炫耀。“你站在那里让蛮牛爌那种货色打上一天,他也破不开你的防!活下来,才是根本!活下来,才是最帅的!”
蛮吉凑过去看了一眼。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缩在龟壳里的样子,脑袋从壳里探进探出。
他打了个哆嗦,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不!”他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抗拒。“太猥琐了!这造型,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猛地甩了甩手,仿佛要甩掉什么脏东西。
“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形象不能丢!变成乌龟王八,我办不到!”
蛮屠长老的脸黑了下去,吹胡子瞪眼。“你懂个屁!这是保命的玩意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命可以丢,帅不能丢。”蛮吉一脸认真地反驳。
他不再理会气得发抖的长老,自顾自地在宝库里转悠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被精心保管的蛊虫。
金甲蛊?太俗气,像个暴发户。
风行蛊?速度是快,可不够有冲击力。
巨力蛊?只是单纯变大,显得笨重,破坏肌肉美感。
他一路看,一路摇头,脸上的失望越来越浓。
这些蛊虫,都太注重实用了,一点艺术感都没有。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了角落里一个蒙尘的铁盒。
那铁盒被随意地丢弃在角落,仿佛是什么没人要的垃圾。
蛮吉走了过去,蹲下身,拂去上面的灰尘。
他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龙鳞状的晶体。
晶体呈暗红色,内部似乎有一团微弱的火光,在缓慢地、有节奏地搏动,像一颗活的心脏。
一股暴戾、灼热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蛮吉的眼睛,亮了。
“长老,这个是什么?”他捧着铁盒,走到蛮屠面前。
蛮屠长老看到那枚龙鳞晶体,脸色剧变,一把就想抢过来。
“放下!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蛮吉侧身一躲,轻易避开了长老的手。
“告诉我,它叫什么?”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蛮屠看着他那副着了魔的样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最后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
“爆炎龙力蛊。”
“好名字!”蛮吉赞叹道。
“好个屁!”蛮屠长老破口大骂,“这是魔蛊!是禁蛊!用它的人,没有一个活过三十岁的!”
“为什么?”蛮吉追问,眼神里的兴趣更浓了。
“因为它会烧命!”蛮屠指着那枚蛊虫,声音都在发颤。“力量催动时,是有一条火龙缠身,威风凛凛!可那火不是假的,是你的命在烧!”
“它会焚烧你的经脉,腐蚀你的血肉!你每用一次,就离死更近一步!最后把你从里到外,活活烧成一截焦炭!”
长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宝库里回荡。
蛮吉却听得双眼放光。
火龙缠身?
他的脑子里,一副画面猛地炸开。
他浑身缠绕着咆哮的火焰巨龙,肌肉贲张,每一拳挥出,都有龙影随行,焚尽万物。
那画面,帅得让他浑身颤抖。
“痛苦算什么?”他喃喃自语,“痛苦是男人的勋章!”
“只要够帅,哪怕只能活三秒,那也是传奇的三秒!”
“你疯了!”蛮屠长老看着他魔怔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我就要它了!”蛮吉宣布。
“不行!我绝不同意!”蛮屠长老张开双臂,拦在他身前。“你要是选它,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蛮吉看着他,摇了摇头。
“长老,你挡不住我。”
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长老身后。
蛮屠只觉得一阵风过,眼前的人就没了,他猛地回头,只看到蛮吉已经盘膝坐下,将那枚爆炎龙力蛊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住手!”
蛮屠的吼声,被一声更响亮的龙吟盖过。
“吼——!”
蛮吉催动元气,灌入蛊虫。
那枚龙鳞晶体瞬间融化,化作一道赤红的烙印,深深印在他的胸膛。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胸口炸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他的经脉里疯狂穿刺!
蛮吉的身体猛地绷紧,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滑落。
他裸露在外的右臂,皮肤下浮现出一条条赤红的纹路,如同烧红的铁水在血管里流淌。
嗤嗤——!
一阵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
他右臂的皮肤,竟被那股力量从内部烧得皮开肉绽,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蛮屠长老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已经准备出手强行打断。
可蛮吉,却在这时抬起了头。
他脸上没有痛苦的扭曲,反而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烧焦的皮肉翻卷,露出底下鲜红的嫩肉,形成了一道狰狞而诡异的图案。
他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伤疤的边缘。
“这个纹路……比任何伤疤都好看。”
“酷毙了。”
蛮屠长老呆立原地,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蛮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剧痛依旧在持续,但他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的力量,正在他的身体里苏醒。
他走出宝库,刺眼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每走一步,右臂的经脉都像是要炸开。
可他的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稳健。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头沉睡的远古凶兽,仿佛被这股灼热的力量所取悦,正对他发出满意的咆哮。